多年互為重要股東,昀冢科技與重要供應商關係疑竇叢生
不過,《大眾證券報》明鏡財經工作室觀察到,昀冢科技最主要原材料之一的重要供應商上海吉塚電子有限公司(以下簡稱“上海吉塚”)是公司關聯方,昀冢科技實控人與上海吉塚的股東曾長期交叉持股且互為對方公司重要股東,昀冢科技與上海吉塚的關係令人矚目。此外,昀冢科技招股書中股權歷史沿革語焉不詳,如股權轉讓等引進新股東的原因、定價依據等未披露,回覆發審委問詢時又暴露出公司估值數月間幾乎跳漲兩倍。
關聯方上海吉塚是重要供應商
昀冢科技招股書顯示,公司2017-2019年營收分別為1.72億元、3.88億元、5.21億元,歸母淨利潤分別為1514.71萬元、4372.60萬元、5579.61萬元。公司稱自身產品的最終客户為3C行業客户,同時也用於安防、家電、汽車電子等領域。
對昀冢科技,原材料是成本、毛利率的重要影響因素,招股書稱:“2017年度、2018年度和2019年度,公司主營業務成本中直接材料成本的佔比分別為24.10%、28.20%和27.16%,材料成本對主營業務成本影響較大,如直接材料成本上升20%,則主營業務毛利率將分別下降3.08%、3.50%和3.66%。”
塑料粒子是昀冢科技產品最主要的原材料之一。招股書顯示,2017-2019年,昀冢科技採購塑料粒子的金額分別為1999.73萬元、3830.06萬元、4428.53萬元,佔原材料採購總比例分別為32.15%、31.66%、29.24%。從採購金額看,塑料粒子2017年、2018年均為公司第二大原材料,2019年則躍居第一。
報告期內,上海吉塚系昀冢科技塑料粒子的重要供應商(見圖一)。2017年,上海吉塚是公司第一大原材料供應商、公司向其採購金額800.64萬元、佔原材料採購總額10.57%。2018年,公司向上海吉塚的採購金額為1355.80萬元,也進入前五大原材料供應商,佔當期採購總額的8.31%。2019年,上海吉塚位列第三大原材料供應商,公司向其採購1693.47萬元,採購金額佔採購總額的8.25%。
進一步對比昀冢科技塑料粒子總採購額以及向上海吉塚的採購額可以發現,2017-2019年,公司向上海吉塚採購金額始終佔同期塑料粒子採購總額的35%-42%之間。
值得注意的是,上海吉塚為昀冢科技關聯方。根據招股書,在昀冢科技發行前的股東中,鄭向東直接持股7.09%,為公司實際第二大股東;熊強直接持股2.36%,為公司前十大股東之一。而鄭向東、熊強目前分別持有上海吉塚70%、30%股權。
實控人與上海吉塚股東交叉持股多年
實際上,昀冢科技發行前直接和間接合計持股約48.68%的實控人、控股股東王賓也曾是上海吉塚的重要股東——招股書披露王賓曾持股上海吉塚21.20%並擔任監事。而上海吉塚向當地市監局提交的企業報告中透露出王賓過往持股上海吉塚的更多信息。
企查查顯示,2015年起,王賓便入股上海吉塚。2015年度報告顯示,上海吉塚註冊資金為500萬元,王賓出資額為106萬元(即持有21.20%出資額),僅次於鄭向超的177.5萬元出資額,高於熊強的55萬元出資額(見圖二)。而王賓持股上海吉塚106萬元出資額直到2019年才退出,工商登記信息顯示2020年1月6日有監事變更信息,熊強接替王賓的出資額擔任上海吉塚監事。
至於鄭向超和熊強持股昀冢科技情況,招股書、工商信息也顯示兩者曾持有較昀冢科技發行前更多的股份。昀冢科技招股書中曾披露最近一年出現過股權轉讓,而股權出讓方為鄭向超、熊強,具體為2019年7月23日和2019年8月1日,鄭向超向伊犁蘇新等三家機構合計轉讓了10萬元出資額,轉讓價格在每股164.51元至200元的區間內,熊強以相同價格也向這三家機構合計轉讓10萬元出資額。
進一步通過企查查發現,來自當地市監局的昀冢科技企業年報中,2017年起,鄭向超和熊強便開始持股昀冢科技,當年公司註冊資金為200萬元,鄭向超和熊強的出資額分別為40萬元、20萬元,而王賓的出資額為102萬元(見圖三)。也就是説,此時鄭向超和熊強分別為昀冢科技第二、第三大股東,從持有出資額比例看均超過5%。2018年年度報告顯示,昀冢科技註冊資金仍為200萬元,鄭向超和熊強的出資額分別降至25萬元、15萬元,出資額比例上仍高於5%,王賓直接持有31萬元出資額居第一,鄭向超還是第二大股東,熊強為自然人股東中持有出資額第三的股東。
這意味着,過去數年裏,王賓與鄭向超、熊強,曾交叉持股,而且互為對方公司的重要股東。結合上海吉塚目前仍是昀冢科技重要供應商和關聯方,上海吉塚與昀冢科技之間,王賓與鄭向超、熊強之間,背後的關係令人關注。
需要看到的是,昀冢科技招股書中對於股權歷史沿革語焉不詳,介紹昀冢科技前身昀冢有限2013年設立後,就跳到2019年下半年起鄭向超、熊強出讓股份以及增資突擊引進機構投資者這件事上,而這些機構不是與公司有對賭協議就是股權穿透後包含“三類股東”。
估值從3.3億元跳漲到9.1億元
而且,在鄭向超、熊強2019年向伊犁蘇新等三個機構出讓股權的原因和定價依據上,昀冢科技招股書中未進行披露。明鏡工作室注意到,今年9月1日,昀冢科技發佈了針對發審委的回覆意見,顯示鄭向超、熊強2019年7月23日完成轉讓(2018年12月簽署協議)的分別向伊犁蘇新、南京道豐出讓股份的定價依據為按照3.3億元的估值;而2019年8月1日完成轉讓(2019年5月簽署協議)的定價依據則為按照4億元估值。也就是説,不到10天,昀冢科技估值跳漲20%。
更令人咋舌的是,2019年9月20日完成(同年8月簽署協議),國發新興、元禾重元向昀冢科技增資的定價依據,則是對公司按照9.1億元的估值。1個半月不到,昀冢科技估值又猛增127.50%。
即便按照協議簽署時間看,2018年12月到2019年8月前後最多9個月,昀冢科技估值從3.3億元猛增到9.1億元,幾乎翻了兩倍,而昀冢科技2019年營收增速只有34.20%,淨利潤增速不到28%、扣非淨利潤增速更是不足5%,淨資產收益率也較2018年大幅下滑。
對於估值漲勢如此兇猛,昀冢科技最新回覆中輕描淡寫,“定價依據為雙方商業談判結果。不同投資者作價依據的公司估值不同,主要是由於公司處於高速發展期,2018年至2019年間經營規模和業績預期不斷上升,定價時間的差異導致了估值的差異。”
就王賓與鄭向超、熊強過去數年曾互為對方公司重要股東,結合上海吉塚仍是昀冢科技重要供應商和關聯方,上海吉塚與昀冢科技之間究竟是怎樣的關係?除了鄭向超仍持有昀冢科技5%以上股份,王賓、熊強則退出對方公司或持股降至5%以下,原因何在?招股書中為何對此只輕描淡寫?鄭向超、熊強2019年向伊犁蘇新等三家機構出讓股權的原因是什麼,公司為何未披露?以及招股書中這些諸多股權沿革相關信息缺失對信披完整性的影響?《大眾證券報》記者致電併發去採訪函,截至發稿時公司未回覆。對於縈繞昀冢科技的諸多疑問,本報將繼續關注。
記者 爾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