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迴歸》中元華飾演的這個老爺子的原型就是我！雖然拍了一輩子功夫電影，但在我自己看來，時代的潮流一直在變，電影的技術也在不斷地迭代更新，但只有人類的親情是永恆的，古今中外都一樣。”今年77歲的“天下第一武指”袁和平進入電影行業已經有50多年了，從早期執導的《蛇形刁手》《醉拳》，到後來擔任武術指導的《黑客帝國》、《卧虎藏龍》等經典電影，“袁八爺”的大名在圈內如雷貫耳。但在正公映的電影《七人樂隊》中，他受杜琪峯邀請，執導的卻是一部以上世紀九十年代香港為主題的短片《迴歸》，這是一部不折不扣的親情片。
■關於親人之間分歧與和解的短片
《迴歸》是《七人樂隊》七部短片中的第四部。講述的是1997年前後，元華飾演的爺爺一個人居住在香港，兒子一家已經移民國外。有一天，林愷鈴飾演的孫女突然出現在他的面前，她因為學業要暫住一段時間。由於生活習慣和文化環境不同，兩人一開始有隔閡和誤會。不過隨着孫女有一次在街頭遇見幾個小混混，一生醉心於功夫的爺爺一出手就制服了他們，從此，兩人的關係就好了起來。最後，孫女也搬回了香港居住，闔家團圓。
在袁和平看來，一家人生活在一起，相互之間難免會有矛盾，但既然是親人，就應該互相體諒與包容，“《迴歸》正是這樣一部關於親人之間分歧與和解的電影。”
袁和平透露，當初自己抽中“上世紀九十年代”這個主題後，一開始不知道該拍什麼。畢竟十年跨度極大，要想找到合適的故事和主題並非易事。後來他靈感一現，那十年中最重大的事情無疑就是“香港迴歸”，那就不如以爺孫間的親情關係，來對香港文化做一次最經典傳統的表達。“我自己也很喜歡温馨的家庭題材電影，很喜歡親情之間的互動。拍這個我駕輕就熟。”
■外國演員拍功夫片需要重新訓練
雖然《七人樂隊》全部採用膠片拍攝，但袁和平坦言，選擇膠片還是數字攝影機來拍電影，“於我來説沒有區別。數字攝影機是一個技術上的進步，拍攝時方便很多。尤其是拍動作片，中間要用到很多變格鏡頭，如果用膠片來拍，過程繁瑣，還受到拍攝時長的影響，而數字攝影機就不存在這一問題。可能攝影師從膠片轉為數字攝影機，還有一個適應的過程。但我是導演，不受影響。”
《迴歸》的主題是親情，但片中元華飾演的爺爺也是一個功夫高手，年輕時還拿過全國武術冠軍。袁和平還是在片中加入了功夫元素。片中爺爺一出手，動作乾脆利落，高下立判。不過袁和平自己倒沒有把拍功夫片看得有多神秘，“一個不懂功夫或武術的導演，如果有很強的動作導演和動作指導來配合他，大家充分溝通了解情況後，也是能拍得很好的。”
這一點也在好萊塢經典科幻片《黑客帝國》三部曲中得到了證明。在袁和平的指導下，片中基努·裏維斯飾演的尼奧在網絡世界裏化身為一位無所不能的功夫高手，尤其是在1999年公映的《黑客帝國1》中尼奧和莫菲斯一起對練的鏡頭：尼奧在空中一躍而起，在慢鏡頭下，他在空中連翻幾下，最後輕輕地落地。這個鏡頭已經成為了經典。
“其實在國外當武術指導，最大的挑戰就是這些演員們。”袁和平笑道，別看這些外國演員在電影中打得有模有樣，但那是全部經過了重新訓練後的結果，“這些外國演員真的不會打，打一拳都不像。他們不瞭解什麼是功夫，這不像打拳擊，所以需要花費很長的時間來訓練他們。”相比之下，香港演員指導起來就容易很多，“最起碼他們知道武俠是什麼，至少也看過武俠小説。我們只要現場設計好動作，他們就能勉強打得有模有樣。”
■正在發掘有潛質的動作導演
提起香港功夫片的未來，袁和平有點信心不足。“現在有一點點青黃不接，不要説導演了，就連動作導演和動作演員，也都青黃不接。除了甄子丹、吳京、張晉等人外，後繼無人啊，都不知道由誰來接班。新的功夫片導演也很少。”
至於如何將香港功夫片傳承下去，袁和平自己也不知道，“我現在也在找，看看哪個動作演員可以栽培，哪個有潛質的動作導演可以提示他一下。我現在也在做這件事情。”
縱橫世界功夫動作片領域多年，袁和平最大的欣慰是，“可以將功夫電影發揚到全世界，甚至連好萊塢都很欣賞和模仿我們的功夫片，這是香港電影人的榮耀。”
“團結就是力量！”回首自己的電影生涯，袁和平很感慨，“我們這一輩的香港電影人，是比較團結一點，我覺得新一代導演也會如此。”至於如何勉勵後進者，袁和平坦言，“我自己也還在繼續學習中。希望他們能夠多一些新的創意和想法，讓電影有些新的東西提供給觀眾看。”
來源：北京晚報 | 記者 王金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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