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月10日,博納影業集團發表聲明,稱博納影業副總裁黃巍於6月10日凌晨不幸逝世,享年52歲。
不過有網友目擊稱黃巍是在北京博納悠唐國際影城所在的18層跳樓自殺,這一消息也在今天得到了證實。
黃巍最近幾條朋友圈的內容都圍繞着影院行業,最後一次更新停留在今年4月13日。
賈樟柯在微博上轉發了黃巍逝世相關內容,轉發語為“行業之悲”。
之前有業內人士稱,6月10日左右國內影院如何復工有望得到明確答覆,不過直到今天也還未發佈通知。
但是影院恢復營業之後就能恢復觀影狀態嗎?答案顯然是否定的。
《電影院生存狀況調研報告》調研顯示,九成影院並不看好疫情後短期內恢復活力。半數影院認為,恢復營業後要達到疫情前的觀影狀態,至少需要3-6個月,還有37%的影院認為需半年以上時間。
因為受疫情的不可琢磨性,影院復工對大眾而言並非是個剛需。影院作為人流量大又密閉的公共活動空間,在廣大觀眾眼中無異於“傳染高發場所”。
不過,長時間的影院停擺,勢必會給影院的院線公司帶來巨大的經濟負擔。
首先,影院選址大多數是在經濟較為繁華的路段,所支付的房租也是相對較高。
以博納為例,它在悠唐所租用的是整個地下1層和地下2層,作為一個影院來説,他在一個商業實體之中佔的面積是比較大的,所支付的資金當然就更多。而且影院還需要為他的員工支付相應的工資,即便是在沒有復工的階段,也需要付相應的工資來留住這些員工。
有數據統計顯示,影院的一個座位的維護和運營成本1年為1萬元以上,如果按上座率100%計算,均攤到每天大約30元/座。以博納悠唐影城為例,影院擁有5個標準廳,一個IMAX廳,一個豪華VIP廳,總共有1185個座位。如果只算標準廳,去掉IMAX廳的232座,去掉VIP廳的60座,五個標準廳一共893座。
按一部影片120分鐘,2019年全國平均票價37元,在營業時間內,單廳可排播6場電影,這五個標準廳的停擺讓博納悠唐影城預計一天失收20萬。
截至今日,影院停擺已達到138天,單個影院失收近2800萬,這還不算更燒錢同時更為消費者青睞的IMAX廳,不算影院的租金、員工薪資以及影院賣品的積壓和存放成本。
就博納而言,公司不光有影院做IMAX影城,如果考慮到其在全國的佈局,那麼博納影院在停工時間裏受到損失是難以估量的。
其次,影院的復工時間一拖再拖,經理們所面臨的精神壓力也是前所未有的。
影視行業投資模式較為特殊,都是一年起步的中長期投資,院線需要購要買片子的發行權,還要提前支付一部分購買費用,隨後將這筆款項轉為發行對影片的佔股。作為出品方,眼下稀釋股份尚且難以找人接盤套現,國內發行就這麼幾家大頭,向誰釋放股份要回這投資款呢?
況且,發行端若要求退回這筆錢,也無異於飲鴆止渴,一旦恢復營業,已退出的影片再想發可就難了。
僅購買春節檔影片發行權的費用就是一個天文數字,但今年春節檔缺席,這筆錢成為影院收不回來的壞賬,影院資金週轉更為困難。
不只是影院相關的公司,疫情的暴擊,影響到了全產業鏈。
博納影業CEO於冬曾表示,今年初,博納正籌拍影片《冰雪長津湖》,因為疫情,1800人的劇組被滯留在了丹東,200人滯留天漠,損失超過1.5億。
這部影片需要大量雪景,這次耽誤了最佳拍攝期,只得再等一年,“製作與上映計劃全部打亂”。
因此,今年全國的影院不只是“顆粒無收”,而是傷及根本的“大出血”。
博納這樣的大企業都自身難保,只能優先保上游業務,對於處在下游的院線,恐怕無暇顧及。
2020年初,受疫情影響,原本作為院線種子選手的《囧媽》直接放棄了線下放映,被製作方歡喜傳媒以6.3億的版權價格打包賣給字節跳動,成為行業標誌性事件,引發了院線的集體抵制和抗議。
院線認為《囧媽》破壞了行業的基本規則,這意味着現行的電影公映窗口期已被擊碎,對影院營收和行業多年來培養的付費模式是相左的,是對現行中國電影產業及發行機制的踐踏和蓄意破壞,明顯違背了公平競爭的市場原則,將對整個電影產業的健康發展造成極為不利的影響。
雖然在廣大羣眾看來,影院的關閉只是娛樂休閒中的一段插曲,但對電影行業而言,是面臨未來3年可能都無法滿血復活的問題。
如果不加以重視,中國電影的未來,可能將會是外片的天下,因為院線要自救,只能更多從外片掙收入(外片院線分賬高),而國產電影就更加缺少提升的機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