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耳東陳
監製|吳懟懟
郝景芳曾租住在北京五環外的城鄉結合部,在那裏她感覺到,「有一些人是可以藏起來的,藏在看不見的空間。」由此她寫出了雨果科幻獎獲獎作品《北京摺疊》。
其實都不用科幻,現實生活中的城市摺疊,遠比故事裏更真實。
不信你看《新遊記》裏賣房子的張若昀、林更新,當保安的黃子韜陳飛宇,搬快遞的林更新王彥霖,耐造度低適應性差,人間真實都是他們的大震撼,國產綜藝捲入了現實主義。
《新遊記》第二期(上)用城市摺疊的概念,將華服紅毯上的明星拋進一份辛苦工作中,即使他們賺錢不易、揮汗如雨,卻始終讓人有一種揮之不去的微妙彆扭感。
也因此被網友diss,「明星學着普通人討生活,再捉襟見肘也只是48個小時的事兒,節目錄完,他們與普通人生活依舊天差地別,讓人不適。」
在我看來,恰恰是這種「橋歸橋路歸路」的處理方法,讓《新遊記》的深圳摺疊成立。
01
城市摺疊,能把差異剖開來給觀眾看
是勇氣,也是看點
少年不識愁滋味的影音版是什麼?富二代和星二代體驗普通生活,當如是。
具體表現,還得看《新遊記》裏黃子韜陳飛宇本色出演。
第一期結尾新遊團落入人間,開始了48小時的城市生存計劃。節目組安排了跑車、出租車、麪包車分別代表三種不同難度的生存模式。
黃子韜繞過跑車時説,「這個對我沒誘惑」。
他和陳飛宇理所當然地選擇了日常生活中不常見的麪包車,那代表極難模式——住15塊錢一晚的集體宿舍,在三和尋找日結工資的工作,比如工地工人、保安、快遞員、外賣員……
黃子韜和陳飛宇加入的,是拆蛇口舞台的工隊。拆的就是他們上期用的舞台。
去往工地的車上,黃子韜滿心憧憬一個人幹幾個人的活,多拿幾份錢。
陳飛宇呢,開工之前左擰擰右擰擰活動着身體,那架勢像要去參加運動會。
這思維,這舉動,一看就沒吃過苦。拆台可比上台,廢人多了。
包在房間的棉不僅要拆,還不能損壞,還要卷好二次利用。拆玻璃門,要先用電鑽拆把手和門框上的固定物,稍微着力不均配件損壞,就只能手動來了。
技術活幹不了,黃子韜和陳飛宇只能抬門下下苦力。
開始第一個小時,哥倆在幹活間隙討論這算減脂還是有氧,明星果然把維護身材刻在DNA裏。
慢慢幹活的腳步就越來越滯緩了,減脂有氧哪有搬磚累!飯後再上工,二人猶如廢柴,體力不支,難以繼續。
兩個人總共結了30塊工錢,去向帶他們來打工的「日結」大神告別。大神的理念是有始有終幹完再走,黃子韜的想法是,身體壞了要錢何用。
大神想的是拿到這一夜200塊錢,黃子韜想的是,不斷不斷找工作,直到找到一個可以一直幹下去的。
他的世界裏沒有試錯成本這概念,來了就是體驗。
長期不為生存發愁的人才有資格談喜好,真在温飽線上掙扎的人,找工作不看適配,只求生存。
黃子韜陳飛宇經過幾小時拆台演練,想的不是趕緊找下一份合適工作賺錢,而是尋個地方散散當日見聞帶來的衝擊力和挫敗感。
兩個在極難模式下生存保障近乎為零的人,輕易放棄了對經濟實用出行方式的嘗試,選擇目前狀態下奢侈的打車。
下意識的消費習慣,暴露的是人生活的常態。原生家境富裕年少成名不識愁滋味的當紅小生,工地幾小時彷彿歷劫,得去海邊舒緩情緒做痛苦補償。
而工地上的大多數人,別無選擇,明星降落體會到的痛感,對他們而言,日常罷了。
當黃子韜陳飛宇打車負債被節目組降級,落魄地去便利店過夜,擠在一張桌上吃被退單的雞米花時,你不會感到他們辛苦。
他們像兩個離家出走的叛逆期少年,剛摸到生活的邊,內心就備受挫折,饒是如此,他們身上也沒有任何危機感,熬過這48小時,他們仍是舞台上眾星捧月的角色。
有退路的明星和沒退路的普通人,形成一組鮮明對照。
有人説《新遊記》彷彿明星變形記,其實這不是變形記,反而是將不同身份的人放入同一境地的現形記。
不論是張若昀和岳雲鵬賣房,還是林更新和王彥霖搬快遞,有退路的人對待一份職業,認真也好,敷衍也罷,他的態度都是輕盈的。
真正的生計並不輕盈。
把鏡頭勻給普通人,不粉飾明星行為上的「天真」。身份與工作碰撞的彆扭是現實存在而不是刻意炒作的。
能把差異剖開來給觀眾看,這是勇氣,不該被詬病。
城市摺疊本身就是展示不同人在同一境地的不同生活方式與態度,要都馴化統一了,真人秀的紀實感,反而消失了。
02
體驗與共情,在苦的對比下
快樂顯得很純粹
《新遊記》開播後,爭議一直存在,不少人表示第一期高概念設定太多,眼花繚亂,還沒get到含義,就轉場了。對此,我之前寫過《〈新遊記〉第一期:究竟是蟠桃盛宴還是成人寓言》。
它的世界觀不是單集設定,而是十集一個整體,這意味着它天然要比單集闖關的綜藝更慢熱。
第二期漸入佳境之感出來了,一行人在48小時內分頭去賺出發前的盤纏,但因對生活不加掩飾,又被質疑違背了綜藝的娛樂性。
事實上它依舊有很多對快樂的展示,在苦的強對比下,快樂顯得很純粹。
林更新和王彥霖進入的也是極難模式,搬快遞箱三小時,開始誇下海口説身板兒練過!
搬着搬着就示弱:我身板兒不太行。
一人領了六十塊現金,回去路程三十公里,走路7小時,騎車2小時。哥倆決定騎美團單車回去。
但節目組發的手機沒綁定銀行卡,他們只能先去求助便利店的路人小哥幫忙掃碼開鎖,然後上路。
幹苦力餓肚子之後,方便麪也香了,沒有菜也是大滿足了。吃飽了在温度適宜的天氣裏騎車上路,預設時大概想成很累的事,真上路了發現,感覺也不賴。
房費賺到了,48小時的生存成本有着落了,雖然累了一天,但繃緊的弦可以暫時鬆了,接下來騎行回去的兩小時,是自在的。
即便回去後睡的或許依舊是15塊一晚的集體宿舍,但今晚能睡踏實覺了。
兩人在夜幕裏騎行穿越城市,經歷過導錯航,把車停在路邊看狗,聽着回春丹《初戀》在強節奏感裏繼續上路。
小黃車還是城市裏隨處可見的小黃車,但見過了明星搬磚這一天,此時回程的飛揚路上,它像是製造快樂的呼吸機。
生活裏的小確幸,無外乎被錘後撥雲見日,落到實處,傳遞這份幸運的,也就是一部恰好出現的單車,病中被送到家門的藥,緊急情況下能提供解決辦法的跑腿。
《新遊記》第三期,甫一上路,狀況頻出。
師徒六人坐在貨車封閉的集裝箱裏,車在未知的倉庫停下,要在限定的40分鐘之內從這密室逃脱,否則裝在計時器箱子裏的活蛤蟆會跳出來。
節目組給的手機電量只有13%,能記住的電話號碼也沒有幾個。
岳雲鵬黃子韜隨機打給陌生號碼求助,對方聽他描述的狀況,勸他去吃藥。岳雲鵬又給老婆打電話,但是他説不清楚具體位置在哪裏,家人想救愛莫能助。
這種情形下,隨叫隨到按時來臨的,能有誰?
通過線索提示,他們想到了生活服務平台的跑腿小哥。
倒計時7分鐘,蛤蟆就要出箱了,美團跑腿小哥及時降臨,西遊之行得以繼續。
絞盡腦汁後救星登場,跑腿小哥一單尋常的工作,解了新遊團的燃眉之急,萍水相逢成了旅程中的小確幸。
節目看到這裏,就很難不關注到差點被捲簾門卡住腦袋的美團跑腿小哥,而美團這樣的植入,也在眾多綜藝“常駐植入嘉賓”中脱穎而出。
03
當節目與植入內容共創
距離共贏也就更近一步
綜藝中的廣告植入向來是節目看點之一,做得好,植入像內容本身,做得不好,就「又是明晃晃的廣告」。
看《新遊記》時,一邊無法忽視美團在各種場景的出鏡率,一邊覺得品牌出現毫無違和,它的露出太自然了。
廣告植入影視綜藝,是長視頻商業化的老玩法了,除去最直白的露出,與節目內容共創達到更好傳播效果,是品牌與內容一直在嘗試的路徑。
常見的幾種思路,一是將植入融進段子裏,增加品牌形象趣味性,這種操作方式常見於脱口秀。
二是在生活向綜藝的具體場景中做消費示範,戀綜和慢綜藝常使用這種植入方式。
美團在《新遊記》的植入,則進一步趨向了「無痕植入」的效果。
覆盤思路,不難發現,這是品牌在尊重內容的前提下與節目共創實現的,真正將植入變成了內容。
作為生活服務類平台,美團與《新遊記》「遊生活,見眾生」的立意點契合,品牌與綜藝內容有了共創的前提,美團的三層心智輸出(第一,功能展示;第二,情感聯結;第三,社會價值展現)也就有了具體的發力點。
美團的服務功能,概括來説就是急大眾之所急,解生活之所困。
《新遊記》中,張若昀跟着房產中介前輩騎小黃車前去商圈發傳單、林更新王彥霖的浪漫收工夜、小嶽嶽遲到時掃開的小黃車……工具的獲取是即時的,解決問題是高效的,而用美團時嘉賓是一窮二白的,足以説明這些服務性價比也是極高的。
產品能力成為推動情節發展的必備要素,功能性詮釋一目瞭然,建立了美團產品基點的同時,植入也毫無刻意感。
工具與幫手之間最大的區別是,用户與後者會有感情。美團在《新遊記》中做的情感化聯結,是喚醒「需求按鈕」,設置記憶觸點。
《新遊記》第三期,是探討生活在深圳數以百萬計的年輕人該怎麼消解「孤獨」,找到温暖。
當新遊團被困在陌生城市的集裝箱裏,這個場景喚醒了普通大眾心中對於品牌的情感聯結:「遇到困難時,這個城市裏依然存在的『幫手』,可能是手機生活服務軟件裏的『陌生人』」。
這樣的設置,是基於節目的核心立意,用符合劇情發展的內容共創,幫助品牌和節目講好共同的故事,形成情感紐帶。
功能情感展示到位,品牌更高階的價值輸出,是幫助普通人實現美好生活。
《新遊記》的現實主義內容,美團的社會能力展現,都在指向同一個主題——點亮城市裏的平凡人生。
節目裏匆匆閃過的美團外賣小哥,地鐵口一排排放置的共享單車,這是中國大多城市隨處可見的生活景象。而這些也正好和「明星下凡」形成的苦樂對比進行了立意上的昇華。
前文中提到的明星苦中作樂而形成的「騎上單車就能快樂」的感覺,也讓每一個人獲得了共鳴——平凡生活裏的柳暗花明,無時不在慰藉着每個人的初心,即便此刻按部就班,生活裏詩意依舊暗流湧動。每個看似平凡的「我」,合力組成點亮城市的星空。
三層關係互為表裏,層層加碼,最後通過觀眾與情節形成的記憶和共鳴,把「美好生活小幫手」的品牌形象刻在觀眾心中。
娛樂性仍是綜藝的第一要素嗎?
經過電視節目幾十年變革,類型綜藝不斷創新,肉眼可見的是綜藝在內容表達上不斷拓寬邊際。
除了各類題材創新,近年來注重深層情感的綜藝,也層出不窮。有人打情懷牌、用人們對逝去歲月的留戀為主題做節目。《新遊記》則着眼當先,用廣袤中國的眾生相,展示人文關懷。
娛樂性仍是綜藝的要素,但綜藝市場上,那些只聚焦娛樂的綜藝,不論內容創意還是節目商業化,都逐漸走上了末路,2022Q1的綜藝招商大環境,是佐證。
品牌植入綜藝,需要的也不再是簡單粗暴曝光率。豐富的內容解讀空間,也是品牌輸出價值必不可少的場景。
娛樂快餐的時代正在遠去,單一的「哈哈哈」滿足不了觀眾,也無法滿足廣告主。
明星在普通生活中的碰撞是表,對當下世界有感知,對人類生活有痛感,着眼自己仍然有確幸感,是新遊之行的內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