玩沙雕人設的法老最近被罵慘了,能幫他力挽狂瀾的只有一個人
有的時候,説唱圈的熱點新聞總是讓我感覺穿越了時空,就比如前幾天大律野Diss法老,我恍惚間就回到了2019年,因為我記得這事兒是2019年發生過的。
他在2019年回覆2014年的Diss,又在2021年回覆2019年的Diss Back(不過,我不確定法老那5秒鐘的算不算Diss Back)。
大律野的反射弧確實夠長,但罵法老的又豈是大律野一個。法老給UFC的宣傳曲目《Fight Night》評價遭遇滑鐵盧,而作品的拉垮還只是其中一方面,有越來越多人開始反感玩沙雕人設的法老。
如今的法老確實遭遇了一場不小的危機,法老有做什麼嗎?有的。
在4月底,法老突然刪除了幾個月以來的生活化沙雕微博,並且換上了從2017年開始就沒再用過的傑森面具頭像,還把微博簡介改成了殺人狂魔鼠尾草。
有人覺得法老做這一切是在回應大律野,但法老完全沒有理會大律野的意思。
他真正想做的是預熱自己新專輯的新歌《In 10 years》。看到戴傑森面具的封面圖,粉絲們都喊着“鼠尾草回來了”,但他們並不知道鼠尾草是怎麼來的。
2015年,《第六代》Mixtape正式發佈,其中一首名為《殺人狂魔鼠尾草》的曲目,給了長久以來用“MC法老”這個名字闖蕩江湖的孫權以另外一種選擇。
MC法老-殺人狂魔鼠尾草 feat. 惡魔.mp3來自押韻詩人00:0005:20
法老這首在恐怖核方面的試水之作,取得了空前的成功,也讓“殺人狂魔鼠尾草”的AKA深入人心。關於這個名字的來歷,有一種説法稱是“睡夢中得來”,但更合理的推測是那個時期的法老愛看恐怖電影,比如《十三號星期五》、《德州電鋸殺人狂》、《月光光心慌慌》等,他從中獲得了一些靈感。
此後的幾年中,“殺人魔鼠尾草”一直是法老的微博ID。
大概在2016年,也就是喊麥熱潮席捲全國、《一人飲酒醉》火遍大街小巷的時候,法老去掉了名字前面的“MC”,但他依然沒有放棄“殺人狂魔鼠尾草”這個名字,甚至登上《中國有嘻哈》後,他也沒換微博ID。
最終讓法老成為“法老_Pharaoh”的,是他2017年年底簽約了AFSC。
走上主流,意味着法老可以保持個性,但不能是一種胡逼的個性。法老這個名字可以讓你聯想到埃及的木乃伊——儘管他取這個名字純粹是因為Tyga的一款帽子上面的圖案是法老。
但木乃伊已經死了,風乾千年,對人民羣眾沒什麼威脅,頂多算有點怪異,長得比較醜。而殺人狂魔鼠尾草是一個Killer,是“無敵殺手鼠尾草”,從主觀上就有殺人動機的,禁止登上主流是命中註定。
看看《中國新説唱》裏的殺手耗直接被改名叫耗耗,如果法老硬要拿這個AKA去參賽,名字可能會被改成“草草”,然後草草了之。
總之,那段時間法老最後一次在歌裏自稱鼠尾草,是2018年2月發行的《Respect》,隨後他再次參加《中國新説唱》,鼠尾草也就消失不見了。
2018年9月,他在微博上説:“我有一個老朋友,他突然想復出了,他想借用我的微博連發幾首歌,我該不該答應?”粉絲評論問“那個朋友是不是叫鼠尾草”,他回覆“好像是的”。
於是,我們看到了《荊棘》Mixtape。這張專輯的介紹很走心,我們附錄於下,或許你能從字裏行間,感受到法老——或者説殺人狂魔鼠尾草的無奈。
好久不見了我是你們的老朋友鼠尾草 我已經很久沒有發專輯也沒有發單曲了在這裏用一張不定期更新的mixtape來跟你們持續的聊聊天因為我的法老兄弟走的位置越來越高了我們已經有越來越多的話都不能説太多了之所以出這張mixtape是希望過去那些支持我的人能夠理解我的處境 我決定以一個地下殺手的姿態重新回來同時歌曲也隨時面臨着下架風險 感謝大家多年支持 無所謂你是我的老粉絲,綜藝粉,或者想要批判我的衞道士,還是懷疑我能力的飯圈女孩。我依舊感謝你們。《荊棘》生來帶刺,世界總是看見了它的鋒利,卻忽略了它的花朵有多美,這是一種有骨氣的花,和我很像。除此之外荊棘還有另一個意思,只有我自己懂。
《荊棘》只收錄了兩首作品,分別是Remix Eminem的《Lucky You》和Remix Joyner Lucas的《Look What You Made Me Do》。而以殺人狂魔鼠尾草身份迴歸的法老,用最純粹的技術證明了自己的實力依舊。
在保持技術流的同時,他的實力更加精進,在《Lucky You》裏他能夠兼顧到流暢的敍事,在《Omg》裏他用堆積如山的梗讓聽眾回去豐富知識閲歷。
這張Mixtape讓綜藝粉驚歎,讓飯圈粉尖叫,讓老粉絲欣慰,讓衞道士閉嘴。從這時開始,法老似乎面臨着一個黑色幽默的狀況:人人都喜歡殺人狂魔鼠尾草,但他卻想要做法老,甚至想做孫權。
再後來,專輯《生於未來》發行了,新的歌迷見到的更多是走心的法老。其實殺人狂魔鼠尾草在這張專輯有露面過,《公敵》的副歌自有説明:
“殺人狂魔鼠尾草有資格打你屁屁 全中國的rapper都聽獨行俠的ep 等你快要忘記我精湛的那門手藝 我就重新再次回來喚醒你的記憶”。然而,專輯發出沒多久,《公敵》慘遭下架,從此再沒能上架,很多新聽眾甚至不知道《生於未來》還有這麼一首歌。
在風格轉變過大的《生於未來》遭遇質疑之後,法老緊接着推出了《上學嗨》Mixtape。專輯封面的法老戴着傑森面具,這也預示了這張Mixtape裏,殺人狂魔鼠尾草的再次迴歸。
這似乎成了一種循環——法老以法老身份做的歌遭受質疑,然後他換殺人狂魔鼠尾草這個身份做新歌,幫他找回場子。
然而這實際上是可笑的,因為法老和殺人狂魔鼠尾草本來就是同一個人,既然是同一個人,為什麼只是換個身份,風評就會完全不同?
説到底,那些平日裏抨擊法老“營銷人設”的人,自己也被“人設”迷得暈頭轉向,只不過他們不喜歡“沙雕人設”,而是喜歡“硬核人設”。
但實際上這兩種都是法老的人設,因此在本質上,他們和飯圈粉也毫無區別——他們都只看到自己想要看到的。
法老説過,自己最開始玩説唱的原因很簡單,因為可以肆無忌憚地罵人。有時我也覺得感慨,都説HipHop是一種崇尚自由的文化,但為什麼創作者卻越來越難擁有所謂的創作自由。
走上主流確實要付出“不能隨便罵人”、“不能觸碰紅線”的代價,但更多時候,創作自由是被大眾輿論所扼殺的。法老在粉絲羣裏舉了一個例子:他想寫一首關於女僕咖啡廳的喜劇説唱,但很快他就自己把自己的想法否決掉了。
這並不是因為他不熟悉女僕咖啡廳或不擅長喜劇説唱,而是因為他擔心女僕咖啡廳這個主題寫出來會引起歧視女性之類的非議,萬一遭遇打拳,完全是得不償失。
説到這個,我又想起今年年初法老的“踩凳子”事件,因為在拍攝照片時踩了遊戲廳的凳子,他被網友追着罵,罵到他迫不得已寫了一個道歉的微博。
沒有什麼人關心他是把遊戲廳租下來拍攝、不會影響別人遊玩,也沒有什麼人關心他穿的是新鞋、並不會弄髒凳子。
有心人抓住一個點來攻擊,給所有幫忙解釋的人扣上飯圈和孝子的帽子,就能立於不敗之地。
法老引起爭議的《Fight Night》也是如此,即使他解釋了“這首歌不是專門為UFC而創作,只是被UFC方面拿去用”,很多人一樣要拿這首歌説事。
最後,我們看到法老以殺人狂魔鼠尾草的身份發了《In 10 years,everybody dies》,並且又一次地廣受好評,再一次親自驗證那個“鼠尾草,行;法老,不行”的理論。
然而我想説,即使在形式上無限趨近,但法老再也做不回那個殺人狂魔鼠尾草了。
成為頂流的他獲得了太多,也被剝奪了太多,想想平西音樂大戰期間那首沒上架過的《Look Alive》(Remix),就知道鼠尾草在如今的環境裏,其實已經沒有了生存的土壤。
人們對“殺人狂魔鼠尾草”的追捧,更多帶着點葉公好龍的意味。當自由成為一個符號和象徵,而不是為我們所實際擁有的一種體驗時,那是一種切實的悲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