郭德綱説過,説相聲不是一件很舒服的事情。我們多了觀眾的笑料,很多都是我們真實的痛苦經歷。我們是把自己受過的苦遭過的難,血淋淋的撕開,通過藝術加工的形式,變成笑料,逗觀眾開心。
你要不經歷這種事情,你不理解裏面的苦。
就打個最簡單的比方,相聲演員在台上報菜名背貫口。一個字兒一個字兒往外蹦,清楚利索。一套下來不打磕巴,博得滿堂彩。
你要知道,我給他説好這貫口,演員要遭多大的罪啊?
由於是自己的親戚小舅子,郭德綱對這個孩子格外照顧。這不是説對他的要求鬆了,反而是更嚴了。
每天練完基本功,其他的孩子,燒餅他們,就可以跑出去玩兒了。張雲雷不行,郭德綱一定把他叫下來,單獨給他使活兒。
咱們現在知道這是師傅對徒弟的好,這是單獨給孩子開小灶。但當時張雲雷不這麼認為。他覺得,憑什麼其他的孩子都能出去玩兒,就我不能啊?所以當時,年少的張雲雷對郭德綱怨氣還挺重。
而一開始郭德綱給張雲雷加的活就是背貫口。
當時張雲雷還是個孩子,被郭德綱幾下推到牆角兒站好。牆上貼着一張紙,張雲雷面對牆站着,臉離牆大概一拳的距離。
這個是訓練嘴皮子的。對着牆一拳的距離,背完一段兒牆上的紙不能濕,不能有口水。不然就得挨大嘴巴。這是為了避免以後在台上説相聲時口水亂飛碰到觀眾。
郭德綱搬個凳子在邊上坐着,讓這孩子背誦貫口,一段一段的抽查。
小孩子的心思輕,淨想着玩兒了。那個時候也不好好學,每次背都出問題。背錯一句,抓過來就是一個大嘴巴。每天弄完這一出,張雲雷都得被打哭好幾回。
這不是郭德綱心狠,欺負小孩子。而是想吃相聲這碗飯,這個苦是一定要糟的。他小時候被師傅帶着説相聲也是這麼經過的。
小時候的基本功學得越紮實,對以後的颱風有極大的幫助。所以你看現在張雲雷在台上説詞兒,吐字清楚,表演大方,這就有基本功的功勞。
有人可能會説,這樣的教育方式太暴力了,會對小孩子的身心發展造成不好的影響。
但是郭德綱不這麼認為。他是從小就經歷這些長大的,根據自己的親身實踐,他覺得這是最科學的教育方法,至少在相聲和戲曲行業是這樣。
比方説一個小孩子翻跟頭,翻到一半兒勁頭使不上,這時候你在邊上説是不管用的,拿個鞭子或者小棍子在旁邊一抽,他身上一疼一發力,這跟頭就翻過去了。
下次再翻跟頭的時候到那個位置,他就會有肌肉記憶,自己使勁翻過去。要是沒有這種教育手段,這個活兒成不了。
説相聲和唱戲翻跟頭是一樣的。有的時候,背詞兒,卡殼記不住,你拿小棍子一抽,他身上一疼,他對這個詞兒就有印象。下次再背到這裏的時候,他不用反應,嘴巴自動這詞兒就能出來。
這就是相聲和戲曲所謂的棍棒教育的好處。
這個教育方法可能不太人道,但是在培養人才方面起到了特別好的效果。
咱們喜歡聽相聲的人,您在舞台上看到的那些角兒,都是這麼一步步過來的。特別是打小學的,基本功都特別紮實。
所以培養一個成熟的相聲演員,是很不容易的。不光是老師不容易,演員本身更不容易。
郭德綱老師説過不要用你的愛好挑戰我們的專業,説的就是這個道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