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的童年是什麼味道?你記得嗎?
我的童年是什麼味道?讓我想想!
是爺爺燒的紅燒肉、蛋炒飯、炒青菜、蛋餃子、燉蛋、紅燒魚、鹽齏湯……每一個味道我都清晰記得,因為這些味道都被深深藏在了爺爺家的“碗櫥”裏。
爺爺家的木製碗櫥從老太太(爺爺的母親)那一輩沿用至今。1921年到2021年,整整100年,這個碗櫥一直靜靜地矗立在爺爺家裏。碗櫥是老太太找村裏的木工打製而成,用的是黃色的杉木,分為三層。當時幾乎每家都會做個這樣的碗櫥,平常碗、盤子、筷子都放在裏面。仔細看這個碗櫥,約有2.2米高,最上面那層放置一些零食和雜物,中間那層放碗筷,左右還有兩個抽屜,裏面塞滿了各種修理工具。
打開中間那層的櫥門,你會發現有一個拉手,往上提就能打開最底層的儲物空間,那裏放了些不常用的鍋碗瓢盆。爺爺還在碗櫥上安了兩塊鏡子,高的那塊爺爺用,矮的那塊給臭美的我。
這個碗櫥,對童年的我而言就是哆啦A夢的口袋。
我的童年是在爺爺奶奶身邊度過的。小時候,爺爺特別“兇”,每當我拿不好筷子時就會被爺爺“教訓”。“哎哎哎哎哎,你的左手哪去了?左手必須得放在桌子上,筷子要這麼拿……”如果哪天小腦袋再次“宕機”,爺爺就會把好吃的菜一盆盆從你眼前拿走放進碗櫥裏。這對從小就是個“乾飯人”的我來説,着實是一項“酷刑”。但是倔脾氣的我哪能輕易妥協,手裏攥着筷子,再搬個小椅子踩上去,勉強憑藉着一己之力打開櫃門,偷偷夾了塊紅燒肉大快朵頤。見此情景,爺爺就會被我逗笑,一邊笑一邊説:“你可真是貪吃!”然後爺爺就會輕輕地打開櫃門,把紅燒肉重新放在我面前,還幫我盛好熱騰騰的米飯淋上肉汁拌一拌。
櫥櫃的頂層是我童年的“甜蜜蜜”。在我小學2年級生日那天,大姨偷偷告訴我:“爺爺一大早上鎮給你買了好吃的,你找找看。”於是我放學一回家,扔下書包,把爺爺家翻了個底朝天,也沒找到。突然我盯着碗櫥對大姨説:“幫我打開最上面的門。”當櫥櫃門被緩緩打開,一罐水果罐頭呈現在我眼前,黃燦燦的黃桃,黏黏的糖水,閃着耀眼的光芒。我開心極了,蹦蹦跳跳,彷彿得到了全世界。後來每一年生日,爺爺總會在碗櫥的左側角落“藏”幾樣好吃的。
現在,每次來爺爺家,看見碗櫥,我總會一層層打開,把臉“塞進去”左左右右瞧一瞧,因為曾經那裏面“偷偷藏着”很多我夠不到的兒時美食。碗櫥還在老位置,我伸手就能觸碰到最上層的拉手,只可惜爺爺已經不在了……
但是碗櫥,奶奶用到了現在。
今年過年,全家人一起吃年夜飯,男士們搭檔幹活燒了很多美味佳餚。當我和哥哥姐姐把吃不完的菜端進碗櫥裏時,奶奶回憶起曾經,笑着説道:“放在碗櫥裏既不怕招蟲子,也能防幾個小孩偷吃,因為他們夠不着。”我看了看1米7的姐姐和1米8的哥哥,我們相視一笑。
雖然現在市面上很多時尚方便的碗櫥層出不窮,但奶奶依舊沒有捨得扔掉它。每次壞了,就修一修,以前是爺爺修,現在是爸爸修,以後就交給我吧!
我們會一直把碗櫥放在那裏,哪怕失去了使用價值也捨不得丟棄,因為那些回憶甜蜜如初並且彌足珍貴。
記者:陸海華
編輯:陸海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