導讀:普天之下,男人很少有對自己老婆一心一意的。他們往往嘴裏説一套,背地裏做一套。在金瓶梅裏,陳敬濟也是這樣貨色,他本是西門慶的女婿,因為家裏犯了事,寄宿在西門府。本來應該安分守己,不想被花枝招展的西門女眷所迷惑,竟然對自己老婆西門大姐視而不見,對西門慶的五姨太潘金蓮卻眉目傳情。
且看這一段:當下吳月娘領着眾婦人,或攜手遊芳徑之中,或鬥草坐香茵之上。一個臨軒對景,戲將紅豆擲金鱗;一個伏檻觀花,笑把羅紈驚粉蝶。月娘於是走在一個最高亭子上,名喚卧雲亭,和孟玉樓、李嬌兒下棋。潘金蓮和西門大姐、孫雪都在玩花樓望下觀看。見樓前牡丹花畔,芍藥圃、海棠軒、薔薇架、木香棚,又有耐寒君子竹、欺雪大夫松。端的四時有不謝之花,八節有長春之景。觀之不足,看之有餘。不一時擺上酒來,吳月娘居上,李嬌兒對席,兩邊孟玉樓、孫雪娥、潘金蓮、西門大姐,各依序而坐。月娘道:“我忘了請姐夫來坐坐。”一面使小玉:“前邊快請姑夫來。”不一時,敬濟來到頭上天青羅帽,身穿紫綾深衣,腳下粉頭皂靴,向前作揖,就在大姐跟前坐下。傳杯換盞,吃了一回酒,吳月娘還與李嬌兒、西門大姐下棋。孫雪娥與孟玉樓卻上樓觀看。惟有金蓮,且在山子前花池邊,用白紗團扇撲蝴蝶為戲。不妨敬濟悄悄在他背後戲説道:“五娘,你不會撲蝴蝶兒,等我替你撲。這蝴蝶兒忽上忽下心不定,有些走滾。”那金蓮扭回粉頸,斜瞅了他一眼,罵道:“賊短命,人聽着,你待死也!我曉得你也不要命了。”那敬濟笑嘻嘻撲近他身來,摟他親嘴。被婦人順手只一推,把小夥兒推了一交。卻不想玉樓在玩花樓遠遠瞧見,叫道:“五姐,你走這裏來,我和你説話。”金蓮方才撇了敬濟,上樓去了。原來兩個蝴蝶到沒曾捉得住,到訂了燕約鶯期,則做了蜂須花嘴。那陳敬濟見勾引潘金蓮沒有結果,反而肚子孤枕難眠,夜裏吟詠道:我見他斜戴花枝,朱唇上不抹胭脂,似抹胭脂。前日相逢,似有私情,未見私情。欲見許,何曾見許!似推辭,本是不推辭。約在何時?會在何時?不相逢,他又相思;既相逢,我又相思。
這是陳敬濟第一次到西門慶府上,就開始對漂亮風騷的潘金蓮動了心。那麼陳敬濟為何如此,他難道不怕西門慶吃醋,大發雷霆之怒嗎?
其一,潘金蓮可人,可以算得上人見人愛。金瓶梅里曾介紹過潘金蓮的容貌:但見他黑鬒鬒賽鴉鴒的鬢兒,翠彎彎的新月的眉兒,香噴噴櫻桃口兒,直隆隆瓊瑤鼻兒,粉濃濃紅豔腮兒,嬌滴滴銀盆臉兒,輕嫋嫋花朵身兒,玉纖纖葱枝手兒,一捻捻楊柳腰兒,軟濃濃粉白肚兒,窄星星尖翹腳兒,肉奶奶胸兒,白生生腿兒……
其二,西門慶妻妾多,再加上生意忙,應酬多,對於前來依附的女婿陳敬濟沒有提防,他那裏知道自己女婿是一肚子的花花腸子。在這無意防範之中,恰好潘金蓮被自己女婿征服。
其三,空閒的時候,西門慶最喜歡的就是玩女人逛窯子,那陳敬濟儘管不是自己的兒子,卻也受其傳染,喜歡漂亮女人。
其四,西門大姐自幼受到西門慶的薰陶,可能會養成飛揚跋扈的臭毛病,或者對女婿有不敬的舉動,反正從書中看不出兩口子有什麼親暱的行為,反而如同陌路人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