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曾惹全國人痛哭,被撒貝寧暗戀,如今籍籍無名卻説“不可惜”

時隔30年,金銘再次提起成名作《婉君》時,笑容裏有諸多無奈:
“很多人都不希望我長大,我只是犯了一個童星都會犯的錯誤。很抱歉,沒能長成大家期待的樣子。”
上世紀八十年代,中國開啓電視時代。
金銘、釋小龍、曹駿等人憑藉經典的熒幕形象,一夜之間家喻户曉,紅透半邊天,小小年紀就成了炙手可熱的國民偶像。
然而,這批中國初代童星,都沒能逃過名為“長大”的魔咒。
曾經風光無限的天之驕子,紛紛落入了被時代拋棄的尷尬境地。
她曾惹全國人痛哭,被撒貝寧暗戀,如今籍籍無名卻説“不可惜”

有人改行,徹底消失在公眾視野,也有人掙扎着留在原地,卻無戲可拍,成了名利場的邊緣人,再難超越童年的高光時刻。
都説成名要趁早,但早早成名後的人生該怎麼過?沒有人告訴他們。
童年即巔峯
金銘演《婉君》時,不過8歲的年紀。
那是1988年,兩岸關係剛剛破冰,瓊瑤回到闊別多年的祖國大陸,開始與內地電視台合作,將自己的小説翻拍成電視劇。
為了找到小婉君的扮演者,她在北京挑了兩個月演員,終於發現了金銘——
可愛的小圓臉,淚盈盈的大眼睛,粉紅的櫻桃小嘴,小小年紀,既有女孩的天真,也有少女的迷人,是令成年人都驚歎的美貌。
她曾惹全國人痛哭,被撒貝寧暗戀,如今籍籍無名卻説“不可惜”

瓊瑤的故事大多是苦情戲,波折,狗血,虐戀情深。
因此她選“瓊女郎”有一條硬標準——“哭戲好看”。黃奕曾自曝因為“哭得太醜”,面試《情深深雨濛濛》時第一輪就被淘汰。
8歲的金銘,對演戲有一種本能的直覺。
她人生的第一場哭戲,演的是小婉君即將嫁到周家當童養媳,與外婆分別時痛哭的情景。
導演給金銘講戲,沒説兩句,金銘眨巴眨巴眼,眼淚就像斷了線的珠子似的,啪啪往下掉。
她曾惹全國人痛哭,被撒貝寧暗戀,如今籍籍無名卻説“不可惜”

金銘很快掌握了控制眼淚的方法,“眼睛要一直含着淚,在詞差不多説完的時候,眼淚才能一粒一粒地掉下來。”
拍到後期,她甚至可以精準到眼淚的顆數,“導演要求我掉六顆眼淚,好,我就給你掉六顆。”
《婉君》播出後,金銘紅遍大江南北,她一哭,全國觀眾就跟着哭。
之後幾年,她又陸續參演了《青青河邊草》《梅花烙》《雪珂》等一系列經典瓊瑤劇,聲名大噪,紅透半邊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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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曾接到同學的投訴,説家裏的電視機長期被媽媽霸佔,“我媽邊看你邊哭得死去活來!”
撒貝寧多年後在綜藝上見到金銘,也忍不住當面表白,“1990年的時候我14歲,我就跟我爸媽説,我長大了一定要娶她。金銘,我一直在為你守候着。”
當8歲的金銘忙着拍瓊瑤劇時,“功夫小子”釋小龍出生在河南登封,一個武術之鄉。
釋小龍的家族四代習武,父親陳同山一心想把兒子培養成武打明星。釋小龍剛滿兩歲,就被送進少林寺,拜釋永信為師,成為一名少林俗家弟子。
4歲時,釋小龍已經學會了通臂拳、醉拳、少林棍等傳統武術,在武術界小有名氣。台灣的長宏影業簽下了他,這成為他演藝之路的開始。
隔年,釋小龍和台灣另一個小朋友郝劭文搭檔,出演電影《笑林小子》。
兩個光頭小和尚,釋小龍是武力擔當,飛檐走壁,武術高強,郝劭文則是搞笑擔當,成天出糗坑隊友。
這對“沒頭腦與不高興”的組合,一炮而紅,風頭一度蓋過了男主角林志穎。
從《新烏龍院》到《哪吒大戰美猴王》,短短四年,兩個小孩成了大銀幕上的絕對主角,他們合作拍攝了八部電影,僅在台灣地區就累計拿下近10億票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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功夫喜劇的熱潮席捲了整個華語影視市場,同一時期,和釋小龍同歲的曹駿也加入了童星的行列。
他在電視劇《真命小和尚》裏演一個名叫“開心”的小和尚,聰明過人,一片赤子之心,最大的願望是和生母重逢。
這部劇轟動了新加坡和東南亞,“開心”一角更是讓8歲的曹駿拿下了1997年亞洲電視節最佳新人獎。此後他拍續集,出唱片,和趙薇、吳奇隆搭檔演戲,眼見星途一片坦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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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國電視時代開啓,內地影視高速發展,加上港台、新加坡的成熟製作團隊的湧入,金銘、釋小龍、曹駿等人出道即成名,起點極高。
同齡人小學尚未畢業,他們卻已家喻户曉,讚譽和光環等身:“初代瓊女郎”,“李連杰接班人”,“年紀最小的影帝”……
彼時他們或許不曾想到,這可能也是他們人生的巔峯。
消失的那幾年
金銘的“瓊女郎”生涯,始於8歲,止於12歲。
長期高強度的拍攝,是對小演員身體和心理的巨大考驗。
2019年,金銘在央視綜藝《越戰越勇》裏首次透露,當年觀眾都喜歡她肉嘟嘟的小圓臉,殊不知那是激素作用的結果。
那時,金銘的拍攝任務繁重,學業也不能落下。金銘的媽媽曾對瓊瑤説,片酬不重要,她只有一個要求,那就是允許金銘帶家庭教師進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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每天拍完戲,金銘都要回酒店找老師補習,完成當天的功課才能睡覺。遇上期中期末,如果實在沒辦法趕回學校,老師會把試卷帶到劇組給金銘考試。
長年快節奏的工作和學習,讓金銘的體力處在崩潰邊緣。
她頻繁高燒不退,去醫院檢查,醫生懷疑是心肌炎,給她打了很多激素類藥物,使她迅速地胖了起來。
但即便如此,金銘也不敢請假。主演的光環在此時更像一個枷鎖,“我不能停,否則整個劇組都得停下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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身為功夫童星的釋小龍,童年更是在磕磕碰碰、鼻青臉腫中度過。
進《笑林小子》劇組的第一場戲,釋小龍就要完成飛檐走壁的高難度動作。他被鋼絲吊在半空,嚇得嚎啕大哭,因為不會控制方向,被狠狠地甩了出去,撞到牆上再摔落在地。
見到在半空中邊哭邊吐的釋小龍,一向嚴厲且冷酷的父親不但沒有安撫他,還大吼着教育他:“小龍你別哭,你是男子漢!”
成名之後,片約紛至沓來,父親陳同山成為兒子的經紀人,將他的檔期安排得滿滿當當。
釋小龍馬不停蹄拍攝了《笑林小子》系列、《少年包青天》、《少年黃飛鴻》等影視劇,直到10歲,才第一次踏進校園。
漫長的童年,釋小龍都是在劇組裏度過的。他沒有同學,少有朋友,2000年的時候,老搭檔郝劭文也回台灣讀書去了。
日復一日的拍攝令釋小龍厭倦,他和父母的關係越來越生疏冷淡。
2003年,一向對父親言聽計從的釋小龍做出了一個“叛逆”的決定——暫停演藝事業,遠赴美國著名的曼哈頓國際藝術高中讀書。
他的選擇不是個例。
金銘上初中後,也幾乎不再拍戲,除了偶爾在央視每年的節日晚會上露露面,其餘時間,全部在學校上課。
中學時期的金銘,學習成績優異,夢想成為一名外交官。高考時,她順利考上了北京大學國際關係學院,這也是她唯一填報了的志願。
而曹駿也在《寶蓮燈》之後,從電視圈消失了三年。
曹駿從小學時就是品學兼優的大隊長,在他受到的家庭教育中,“學習好”才是最重要的。
即便那時《寶蓮燈》剛剛創下了央視最高收視紀錄9.1%,16歲的曹駿也憑藉“沉香”一角迎來了自己的事業巔峯,但他仍決定暫退演藝圈,回到學校唸書。
那個年代,內地童星的培養缺乏完整的鏈條,加上父母大多認為讀書才是正經事,所以不少童星拍了幾年戲後,都會選擇迴歸校園。
然而,山中方一日,世上已千年。
娛樂圈瞬息萬變。曹駿三年沒有拍戲,高考時文化課比一本線高了近十分,但藝考卻接連被中戲、北電、上戲拒之門外,最後無奈選擇了上海視覺藝術學院。
或許,從他們暫別影視圈的那一刻起,童星的好運和光環就在飛快消逝,而差距在悄然拉開。
轉型之困
若想延續演藝生命,如何轉型,大抵是所有童星的最大挑戰。
大學畢業後,曹駿猛然發現娛樂圈已經沒有了他的位置。
主動找來的戲都是不起眼的小配角,收入“勉強能維持生活”。偶爾兩次上熱搜,還都和前女友藍盈瑩有關。
去年九月,曹駿參加綜藝《演員請就位》,在第一輪市場評級中,被製片人集體評為“倒數第一”:有代表作、沒名氣、沒市場。
因為排名靠後,挑劇本時他已沒有選擇,只剩下《三十而已》中“許幻山”的角色。
對手戲演員是唐一菲,排練時全程占主導地位,不僅一直隨性地給自己加戲,還強勢地充當起曹駿導師的角色。
正式表演時,唐一菲因為強行增加的浴缸戲太浮誇,被四位導師輪番轟炸,而曹駿扮演的許幻山雖然可圈可點,細節豐富,卻一時無人點評,存在感為0。
等到終於有機會發言,沉默了許久的曹駿深深嚮導師們鞠了一躬,問:“我想請各位老師指點,我還適不適合繼續做演員?”
曹駿並非沒有實力。他常年健身,大量閲片,每次試戲時,都像新人一樣介紹自己。再小的角色也認真對待,常有人在劇組看見他,邊吃飯邊琢磨劇本。
只是,當他離開多年後再回歸,粉絲基礎已經消耗殆盡,觀眾的審美也迭代了幾輪。他這種一臉正氣的長相,很難再有市場。
人們對兒童和成人的審美不同,是童星大多會“長殘”的主要原因。
選童星時,觀眾覺得頭大身短,圓臉大眼睛的孩子可愛,但長大後,又認為A4腰,巴掌臉,筷子腿的明星才稱得上比例優越。
金銘從北大畢業後,也曾試圖重返娛樂圈拍戲。
但是小時候可愛的長相放在今天,卻失去了優勢,2013年她在《天龍八部》裏飾演天山童姥一角,讓許多網友感慨“童年濾鏡徹底崩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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同樣地,回國後的釋小龍,也完全沒有了年少時的名氣和熱度,歸來時平平無奇,主演的影視劇大多毫無水花,甚至因為長胖,被媒體説“發福了,長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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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算是轉型成功的典型代表楊紫,也曾在青春期的很長一段時間內無戲可拍。
她那時去試戲,導演見了都笑,“你怎麼長成這樣了?你演小雪那會兒多可愛啊。”
除此之外,雖然拍了很多年戲,但是童星表演的模式和成人也大相徑庭。這就導致長大後的童星演員,到了成年演員市場上,演技缺乏競爭力。
拿報考專業院校來説,比起在片場浸潤多年的“戲油子”,老師們往往更喜歡招收那些像白紙一張的學生,因為後者的可塑性更強。
主演《人小鬼大劉羅鍋》的童星小叮噹在剛進入北京電影學院時,每學期的表演專業課都是倒數第一。
老師評價他,“演什麼都一個樣”。從頭接受系統化的學院派表演,對他的難度比普通學生大得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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導演李少紅也曾對楊冪有類似的評價:
另一種幸運
縱然有種種困境,但這批“過氣童星”的故事講到這裏,卻未必是個“傷仲永”的故事。
金銘在綜藝《聽姐説》裏説,“雖然我沒有長成大家喜歡的樣子,但我長成了自己喜歡的樣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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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北大雙學位畢業後,金銘沒有停止學習,她又相繼修了法醫和犯罪心理學科目,將學霸的優勢發揚到底。
雖然不打算從事相關職業,但她想以此來鍛鍊自己的邏輯思維。
她還創建了兒童劇團,帶着小朋友們做表演啓蒙,沒有功利的目的,只是當樂趣培養,希望以此來增加孩子們感知生活的能力。
金銘坦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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釋小龍去國外唸書後,也過上了從出生開始就沒有過的自由人生,如今他玩賽車,跑酷,打高爾夫,也和嚴苛冷酷的父親達成了和解。
有記者問他:“你小時候沒有像其他小朋友一樣生活,有抱怨過父母嗎?”
釋小龍笑笑:“可能比同齡人要承受得多,但已經都彌補回來了。”
曹駿雖然還不算紅,但是綜藝裏謙遜、踏實的表現也讓人們重新看見了他。
這都是娛樂圈以外那幾年樸素的生活,留給他的珍貴品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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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今,進入娛樂圈的孩子年齡越來越小,內地童星培養體制逐漸完善,偶像市場大熱,流行“養成系”。
當童星像是坐上了一輛無法停下的列車,從一出生就把自己的人生變成一場真人秀。
“易烊千璽們”從十二三歲起就生活在大眾的目光下,參加《青春有你》、《創造營101》的練習生們不乏未成年人,數以萬計的少年少女奮不顧身地投入偶像製造的流水線。
這樣想想,早早地脱離了兒時的光環,“金銘們”迴歸普通生活,即使風光不如往日,但用名聲換來自由,換來對生活的掌控權,還有更豐富的人生體驗,或許也是好事一樁。
就像金銘所説:“我不一定是你認為的那個金銘,但我是我認為的那個金銘。”
這未嘗不是另一種幸運。
謝謝他們用童年帶給我們的歡笑和感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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