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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谷一
2021年2月10日,央視新聞網公佈了牛年春晚節目單,歌壇常青樹李谷一,再次壓軸演出,唱響《難忘今宵》。
有誰能夠想象到,幾個月前,李谷一還沉浸在喪偶的悲痛中。女兒肖一陪她走出痛苦陰影后,李谷一重拾心情,開開心心上春晚……
01
2020年5月29日,是李谷一一生中最悲痛、最黑暗的日子。就在這一天,她風雨相伴的丈夫肖卓能,不幸因病在北京離世,享年78歲。
李谷一與丈夫
李谷一與丈夫育有獨生女兒肖一,夫婦倆風風雨雨幾十載,早已成為密不可分的整體。而今丈夫走了,李谷一的精神家園坍塌了。整整3天,李谷一將自己關在房間裏,水米不沾,對着丈夫的遺像或靜思,或流淚。
肖一在家裏守護媽媽,每天10來次熱飯菜,也無法説服媽媽動筷子。
晚上李谷一睡不着,肖一就陪媽媽坐在牀頭,聽她講述與老爸走過的風雨往事。她一邊陪着媽媽流淚,一邊不停地給她遞紙巾。
3天后,李谷一在女兒的勸説下,一天能吃半碗米飯和一個蘋果,但精神狀態卻沒有一點好轉。因打擊太大,李谷一的睡眠越來越不好,精神有些恍惚,甚至出現了幻覺。
李谷一
她經常對女兒説:“你爸沒有走,我聽見他在廚房裏走路,你攙我去看看他。”肖一含淚安慰母親:“媽,爸爸已經走了,你再難過也得接受這個現實。”
李谷一搖搖頭:“不,你爸沒有走,我要去廚房看他。”肖一攙着媽媽來到廚房,裏面怎會有老爸的身影?只是每一件廚具乾乾淨淨地擺在那裏。
李谷一逐一用手撫摸,感受丈夫的氣息。因為丈夫生前經常用這些廚具給她做飯。淚一滴滴灑在廚具上。
有時天黑了,風會吹得門作響,李谷一對女兒説:“你爸回來了,趕快去給他開門。”
肖一隻得依着媽媽,將客廳的門打開。門口空空如也,李谷一無聲抽泣起來。
李谷一與張也
不行,媽媽這樣下去很危險,肖一決定陪媽媽走出家門。這時北京的疫情緩解了,大家可以相互走動了。李谷一有很多學生在北京,因不能大規模聚會,肖一每次就請三四個人一起,與媽媽團聚。
大家安慰李谷一,陪她回憶美好往事。有的學員説:“李老師,當年你在家裏給我們上課,將客廳和卧室都騰出來了,你愛人和女兒被擠到了陽台上。那時我們不懂事,晚上10點還不肯離開,還讓你教歌,當時就沒考慮到你和家人有多累。”
這番話,將李谷一帶回往事中。她説:“那時我就想多培養幾個人才,整天像打了雞血似的。有時你們來家裏,我飯沒吃完,將碗一推就開始教歌。”
02
回想自己當年在東方歌舞團的遭遇,李谷一感慨萬千:“那時我經常半夜接到威脅電話,精神幾近崩潰,頭頂禿了很大一塊。是你們這些學生給我心理安慰和信心,並送給我生髮的藥。有你們這些好學生,我很自豪!”
與學生們在一起,李谷一的喪偶悲痛得到了宣泄,她將自己的心打開了,開始關注丈夫以外的事物。
肖一也有自己的生活,但那時她一切以媽媽為中心,大部分時間陪伴在李谷一身邊。
肖一也有一副好嗓子,小時候李谷一專注於培養其他學生,忽視了自己的女兒。因此肖一從事普通工作,曾在央視做過一段時間的編導,後在一家文化公司上班。
很長一段時間,肖一有心結,後來在父親的開導下,她理解了媽媽。
為讓媽媽快樂起來,肖一説:“媽,年輕時你心裏只裝着學生,沒有時間指導我,現在我拜你為師。我也不想當什麼歌唱演員,就想將唱歌當成業餘愛好。”
李谷一
李谷一對女兒有愧疚,連聲應承下來。於是肖一在家裏學媽媽的歌,她根據光碟唱媽媽的代表作《絨花》《妹妹找哥淚花流》《鄉戀》《故鄉是北京》等。
李谷一像當年指導學生一樣認真教女兒,女兒在一旁唱,她還給女兒鋼琴伴奏。唱得好的地方,李谷一為女兒鼓掌。
因為注意力轉移了,李谷一心裏不再只裝着那些傷心往事,心變大了。漸漸地,她的喪偶悲痛緩解了,臉上有了笑容。
她終於明白,懷念丈夫有多種方式,不一定只有悲傷和眼淚。自己開開心心,快快樂樂地活着,應該是丈夫最希望看到的。因為李谷一當年與丈夫結婚時,丈夫就承諾:“我要讓你每一天都開心快樂。”
李谷一與丈夫
婚後,肖卓能也是這樣做的,經常給李谷一製造生活中的小驚喜、小浪漫。
2020年11月,李谷一漸漸走出了喪偶陰影,生活迴歸正常。她偶爾出去演出,平時就在家裏做飯、養花、彈琴,走路健身,生活跟一般老年人沒什麼區別。
03
與天下所有媽媽一樣,丈夫走了,李谷一也在感情上依戀女兒。生活中有什麼煩惱,她會向女兒傾訴;家裏遇到了什麼困難,她會第一時間打電話,讓女兒過來。
過節時,她提前幾天就盼女兒來家裏團聚。
然而,李谷一也有自己的獨立性,絕不將喜怒哀樂全寄託在女兒身上,這是她的智慧之處。
李谷一
這年12月,李谷一接到央視春晚劇組通知,準備安排她演唱壓軸歌曲《難忘今宵》。李谷一已上了30多年春晚,無數次唱響這首金曲。
然而這次接到春晚邀請,李谷一既興奮又緊張,還有些壓力。她擔心自己身體不好,精神狀態不飽滿,音色不漂亮,會讓觀眾失望。於是,從接到通知的第二天起,李谷一就在家裏忙開了。
她每天早晨6點就起牀,去院子裏走路健身。她自己調製面膜,在家裏做皮膚保養。一天三次,李谷一還在家裏練唱。
她所有的努力只有一個目的,就是將最飽滿的精神狀態,最美的歌聲獻給央視春晚,獻給全球華人。
彩排現場
隨着牛年除夕一天天臨近,央視春晚已進入了倒計時。一輪輪彩排下來,李谷一的狀態越來越好。在牛年央視春晚的壓軸演出中,李谷一將帶領劉和剛、霍勇等著名歌手,演唱百聽不厭的《難忘今宵》。
丈夫去世還不到一年,77歲的李谷一能這麼快走出來,能有如此飽滿的精神狀態,要感謝女兒的一路陪伴。
如果説歌唱事業是李谷一人生馬車的一個輪子,那麼親情就是她的另一個輪子,這兩個輪子推着她在歲月裏平穩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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