鄭爽不是一個人在戰鬥
之所以歇筆幾天,因為小編的心態,在鄭爽的“日薪208萬”面前有些崩了。儘管早早備好了資料,但不知為何,想説的很多,卻都彷佛如鯁在喉,打了又刪。
我相信小編這種心態不少社畜都能感同身受,明星的鉅額片酬就如同最後一片遮羞布,當它被無情撕下時,
被深深刺痛的是每一個認真活着的我們。
然而,鄭爽一家總能讓人找到提筆寫他們的理由。日前,鄭爽“日薪208萬”的熱度還未褪去,網友們還在等待税務調查的相關結果。前天,鄭爽爸爸就被拍到現身街頭。
畫面中,爽爸身穿黑色短袖,滿面愁容,手中手機刷個不停。
然而,就在爽爸被拍的前一天,鄭爽剛於微博回應了接受税務調查一事。
鄭爽事件於公眾的影響自不必多説。但,究竟是誰給了她開口要價1.8億的自信?
一腳邁進“京圈”大門
回顧鄭爽的娛樂圈之行,有兩個重要的時間節點。
2016年,“小白花”形象剛剛漸入人心,鄭爽便宣佈離開天娛自立門户,以小家庭作坊為單位獨闖娛樂圈。不過肉眼可見地在那幾年裏,鄭爽的事業和資源都在走下坡路。
她開始逐漸遠離主流娛樂圈,戲不太拍了,
劍走偏鋒地賣起“瘋爽”和“女企業家”形象。
也就是從那時起,提起演員鄭爽,除了那部被吐槽“雷聲滾滾”的電視劇處女座(《一起去看流星雨》)外,沒多少人還能再説一二。
那時的娛樂圈裏,鄭爽是一個例外。圍繞在她身上的標籤,和這幾年來反反覆覆的談資,似乎都集中在“整容”、“瘦了”、“吐槽前男友”這幾個話題上。
“爽言爽語”
也成了指代“説了半天也不知道在説啥”的網絡新名詞。
至此,鄭爽與“小白花”再無關聯,取而代之的是那個心直口快,耿直中瘋勁十足的奇(怪)女子。
儘管備受爭議,但在這個流量大過天的網絡時代,爭議就等同於流量。“流量在手,天下我有”的鄭爽,憑藉一身蠻勁,國民度很高。
不知不覺間,故事開始走入下一個轉折點。
2019年,儘管大眾對於鄭爽的“瘋爽”印象不變,她本人在大眾視野裏也表現地愈加“接地氣”。但不可否認,從那時開始,
鄭爽的資源突然高大上了起來。
從登上《JALOUSECHINA》創刊號封面開始,鄭爽的時尚資源飛昇。
2019年至2020年短短一年間,藍血及大牌雜誌封面拍攝應接不暇。
之後,鄭爽微博還開始頻頻互動
Prada
,並且如坊間傳言般,僅一年後真的獲封品牌代言,雖然,最後因為代孕醜聞該代言只維持了8天。
影視方面更是搭上馮小剛和趙寶剛。
在馮小剛的新片發佈會上,向來言辭犀利的馮導親切稱呼鄭爽為
“我的新朋友”
。出演趙寶剛的新戲《青春鬥》時,導演在媒體面前不惜以
“炸裂”
二字形容鄭爽演技。此時,距離鄭爽開口要價1.8億僅剩3個月。
之後的故事大家就都知道了。
面對《倩女幽魂》(後改名為《只問今生戀滄溟》)片方提出的1.5億片酬,鄭爽不滿。隨後兩方周旋,最終以77天1.6億的片酬成交,片方迎來鄭爽入組。
隨後,鄭爽的母親劉豔通過“陰陽合同”(4800萬片酬的“陽合同”,和旗下代持公司增資1.12億元的“陰合同”),不僅讓鄭爽的“日薪208萬”夢想成真,
並且成功躲避了“限薪令”和高達5000多萬的差額税款。
一波操作猛如虎,在政策的嚴厲監管下,還能視紅線為不顧。除鄭爽外,這家能夠大手筆開出1.6億天價片酬的影視公司也難逃其咎。
神秘京圈背景被起底
隨着鄭爽事件的不斷髮酵,人設崩塌的不僅是鄭爽一家三口,藏在《倩女幽魂》背後的神秘資方也被起底——
這部由北京世紀夥伴文化傳媒公司出品的電視劇,
背後的母公司正是股民們並不陌生的“北京文化”。
而這,似乎又在某種程度上與鄭爽在2019年搭上的“京圈”快車不無聯繫。
巧合的是,鄭爽前腳剛結束拍攝的電視劇《青春鬥》,其聯合出品人之一——北京完美影視傳媒有限責任公司的法人,正是北京文化掌門人宋歌的師弟池宇峯。
事實上,鄭爽與“北京文化”的交集,最早還要追溯到獲拍《JALOUSECHINA》首刊封面一事。
曾在2012年因“不敬業”而遭至時尚圈封殺的鄭爽,卻在2019年出乎所有人的意料,登上《JALOUSECHINA》的創刊號封面。
據悉,《JALOUSECHINA》的發行方北京全星時空科技,其大股東北京太樂文化科技,已被太合音樂100%控股,而宋歌,就是太合音樂的董事。
北京文化掌門人宋歌
鄭爽背後強大的資本助推力,正是北京文化這隻無形的手。
環環相扣間,表面風平浪靜、無干系,背後卻是資本盤根錯節下編織的關係網。
站在大眾輿論的審視下,北京文化這隻沉在海底的巨鯨,終於被迫“上岸”,聚焦在它身上的財務問題再次被放大。
成立僅數年,背靠團隊核心成員(宋歌、婁曉曦、王京花、杜揚等)在影視業深耕多年所積攢的豐富從業經驗和行業資源,北文在影視資本圈可謂高歌猛進。
從位居票房榜首的《戰狼2》、《我不是藥神》、《流浪地球》到今年春節檔上映,口碑與票房雙豐收的《你好,李煥英》,
背後出品方皆有北京文化的身影。
而掌舵北文的宋歌,也因為“爆款”的屢投屢中、出手不凡,堪稱“京圈”的風雲人物。
但與枱面上呈現出的利好趨勢相反,2017年當北文憑藉《戰狼2》股價大漲53.18%,總市值一度高達150.62億時,坊間卻突然傳出公司大小股東、高管頻頻減持手中股票,致使市值當即蒸發55億。
在隨後的兩年內,北文股東更是累計多次減持,“壯觀”程度令人咋舌。
至此,北文形成了公司出品的電影在賺錢,股票卻一直被減持的“奇觀”。
2020年,北文一躍成為當年股票減持最多的影視公司。明明手握多部足夠讓公司賺的盆滿缽滿的影視大作,
卻因為虧損幾十億而被套上ST的帽子。
此時的北文被股民嘲笑道:“一把割韭菜的好手。”
“鄭爽事件”擊穿最後的希望
除了股票市場的風雲詭譎,北文內部曾於去年4月發起糾紛——
2020年4月,北京文化原副董事長婁曉曦實名舉報北京文化系統性財務造假,點名北京文化通過《倩女幽魂》與《大宋宮詞》項目向上市公司輸送業績7800萬,並指高管宋歌、張雲龍涉嫌背信損害上市公司利益罪、欺詐發行債券罪、違規披露、不披露重要信息罪、職務侵佔罪。
隨後,北京文化在回覆深交所的關注函時,對上述情況予以否認。然而,2021年1月4日,北京文化發佈公告稱,公司因涉嫌信息披露違法違規,遭到證監會立案調查。
北京證監局警示函顯示,《倩女幽魂》項目涉及違規確認收入。
而這次揮向鄭爽的鐵錘,則將身陷囹圄的北文,推向無以復加的境地。
自1月鄭爽被爆出代孕醜聞後,《倩女幽魂》的播出可能性就已微乎其微。根據北文公佈的2020年業績預報,公司預計2020年將虧損6.4億至7.9億。這個矛頭無疑不指向鄭爽——
北京文化2020年半年報裏稱,報告期內存貨餘額排名前五的影視作品合計賬面餘額8.42億元,佔期末存貨總額的81.32%,
其中鄭爽主演的《倩女幽魂》排名第一。
不僅如此,如果“陰陽合同”為真,那麼北文面臨的將不僅僅是項目無法播出、成本無法收回的問題,很有可能還將面臨嚴厲的處罰。
隨着税務調查的不斷深入,頗有“頂風作案”意味的鄭爽及北文,所要面臨的考驗正在一步步來襲。
鄭爽或將面臨怎樣的處罰?
按照相關規定,電視劇全部演員總片酬不得超過製作總成本的40%,其中主要演員片酬不得超過總片酬的70%。依照處罰,一旦違法,將被處罰所得一倍以上五倍以下的罰款,情節嚴重的還可能被禁業1至5年。
除此之外,一旦坐實逃税漏税,以“前車之鑑”范冰冰為例:范冰冰最終補繳的税款、滯納金以及罰款總計超8億元。由此可見,鄭爽所需補繳的罰款也將會是一個天文數字。
不過,即便被證實逃税漏税,因屬於首次被税務機關按偷税予以行政處罰,且此前未因逃避繳納税款受過刑事處罰,鄭爽只需補繳税款和罰款,可以免予刑事責任,不需要坐牢。
流量和“爛片”為何總能恰飯?
與鄭爽“坐地起價”相悖的是每一個辛苦打拼的普通人。
打工人們在996的高壓下承受着與工資不成正比的工作強度,日常高成本的生活支出和擁擠的通勤、高額的房價和房貸,還有35歲即失業的恐慌,以上種種都讓人無法與鄭爽的“208萬日薪”和解。
在被“鄭爽們”匪夷所思的高薪擊暈之餘,或許我們可以從別的維度去理解這個數字:
你的時間、你的注意力遠比想象得要珍貴。
當普通人的生活被996切割得體無完膚時,資本們只消花精力去耗盡你最後一絲“碎片化”的時間即可。
他們用流量明星和話題營銷做引流,用無腦的短視頻和爛片搶佔你的注意力,在你以為大腦得到片刻安寧時,耗盡打工人最後一絲氣力。
然後你一無所得,疲憊地睡去,明天一早太陽還未亮,就把自己塞入地鐵,開始循環往復、週而復始的一天。
社會這個龐大的機器,每個人都在緊密而程式化地高速運轉着。沒有人停下來,沒有人去思考,我們究竟需要什麼樣的作品。
因為人人深知,我們沒有時間,我們沒有精力,我們沒法子停下來思考。
在生活方式越來越趨向統一化標準後,資本被養得肥碩壯大,明星和網紅們也順勢越撈越多。
打工人在這場“左手掙錢,右手被資本掏光積蓄”的遊戲中,底層邏輯叫人心酸:
雄厚的資本變本加厲地剝削打工人的剩餘時間,壓榨生活幸福度,用焦慮塞滿普通人的日常生活,疲憊不堪的打工人對“奶頭樂”的需求進一步增加。資本繼而向流量明星和網紅們砸去更多的錢,繼續投資“奶頭樂”。
流量明星、網紅和資本在這個閉環中掙得盆滿缽滿,打工人卻只剩日積月累的疲憊感和越來越“懶”的大腦和越來越空的錢包。
#相關延展:何為「奶頭樂」?
「奶頭樂」理論最早出現在《全球化陷阱》一書中。
指的是生產力的不斷提升伴隨着競爭加劇,世界上80%的人口將被邊緣化,他們不必也無法參與產品的生產和服務,同時80%的財富掌握在另外20%的人手中。
為了安慰社會中“被遺棄”的人,避免階層衝突,方法之一就是讓企業大批量製造「奶頭」,讓令人沉迷的消遣娛樂和充滿感官刺激的產品(比如:網絡、電視和遊戲)填滿人們的生活、轉移其注意力和不滿情緒,令其沉浸在“快樂”中不知不覺喪失對現實問題的思考能力。
文編|小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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