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7年6月,張雨生獲得第28屆金曲獎特別貢獻獎。這是他逝世二十年之後,再次獲得重量級的音樂獎項。
在頒獎現場,生前摯友陶晶瑩作為獲獎介紹人,天后張惠妹深情演唱恩師作品,母親張慧美替張雨生上台領獎。
整個頒獎儀式持續了半個多小時,足以看出台灣音樂界對張雨生的認可,也讓我們再一次回想起那個充滿活力,堅持自我,為愛而歌的年輕人。
張雨生從踏入歌壇,到車禍離世,雖然只有短短九年的歌唱生涯,但卻留下了無數的經典之作。
正如阿妹所説:“屬於你的榮耀,永遠都不嫌晚,跟你的音樂一樣永恆。”
1966年的夏天,張雨生出生在台灣澎湖縣的一個眷村家庭,父親是國民黨老兵,母親是泰雅族姑娘。
父母都在部隊的康樂隊工作,母親是舞蹈演員,在懷胎七月時,還堅持上台演出,有人就開玩笑説,張雨生的音樂才華在還沒出生時就開始培養了,怪不得這麼優秀呢!
然而,張雨生一開始的夢想並不是成為一名歌手,這其中藏着一件悲傷的故事。
張雨生是家中的老大,下面還有四個弟弟妹妹,其中,他和小妹張玉仙的關係最好。
兩人相差五歲,哥哥安靜內斂,妹妹熱情開朗,只要妹妹在,家裏就充滿着歡聲笑語。雨生在上大學後,還經常與妹妹打電話聯繫,兩人親密的溝通,讓很多人誤以為他有了女朋友。
一日午後,張雨生和妹妹像往常一樣打電話,妹妹問哥哥週末要不要一起去溪邊燒烤,雨生以週末都安排好了為由拒絕了妹妹。
也正是在這次外出遊玩中,妹妹張玉仙發生了意外,溺水而亡。
妹妹的突然離世,對張雨生的打擊很大。他知道妹妹生前的願望就是成為一名歌手,為了紀念妹妹,他決定要把妹妹的夢想延續下去。
所以,步入歌壇的張雨生,是帶着兩個人的夢想出發的。
而那首讓小瀋陽紅遍全國的《大海》,就是張雨生為妹妹編寫的:
“如果大海能夠喚回曾經的愛,
就讓我用一生等待,
如果深情往事 你已不再留戀,
就讓它隨風飄遠
……”
悲傷的旋律,高亢的嗓音,深情的歌詞,無一不透着對妹妹的思念。
也正是懷揣着對妹妹的思念,張雨生憑藉着高人一等的嗓音,在成為流行歌手的道路上大放異彩。
1988年,正在唸大學的張雨生在木船西餐廳駐唱,演出結束後,張雨生被一位用餐的客人攔住,這位客人遞給他一張名片,邀請張雨生來公司唱歌。
張雨生既緊張又驚訝,因為這位客人就是大名鼎鼎的翁孝良,著名曲作家,音樂製作人,發掘和培養過很多明星歌手。
後來,張雨生在錄音棚裏唱了那首耳熟能詳的歌曲《我的未來不是夢》,一夜成名。
同年,張雨生又推出了以《天天想你》為主打歌的音樂專輯,唱片銷量達到35萬張;一時間,張雨生成為風靡台灣的青春偶像。
但是他的志向並不在此,他曾立下誓言:“這輩子要轟轟烈烈做一件事,不管成不成功不一定要留名,但是對大部分的人要有意義。”
張雨生有着自己的音樂理念,他一直想要掙脱公司強加在他身上的“殼”,去獨立製作有着自我生命力和思想的音樂專輯。
他曾在一封信裏寫到:“如果不能讓我全權處理整張唱片的風格……製作的再精緻的皮偶,終究還是傀儡。”
在和公司幾番博弈之後,張雨生終於當起了製作人,他陸續推出了《帶我去月球》,《張雨生創作專輯》,《卡拉OK·台北·我》等多張原創專輯。
但毫無意外的,這些唱片全部銷售慘淡,得不到市場和歌迷的認可。張雨生獨立前衞的音樂理想,在自己充滿文藝和成熟氣息的歌聲中苦苦掙扎。
公司為了幫助張雨生走出低谷,也為了挽回損失,特意邀請了陳志遠,陳秀男等多名優秀的音樂人,為他量身打造了一張專輯《大海》,再一次獲得了口碑和銷量的雙豐收。
重新登上流行樂壇的巔峯,張雨生更是忙碌不停。在音樂之外,他嘗試拍電影,導演舞台劇,擔當音樂監製等等,尤其在他當音樂製作人期間,一手捧紅了張惠妹,成就了一段師徒佳話。
1995年,在台北西門町的一間酒吧,張惠妹正要準備演出,這時,哥哥匆匆忙忙地跑過來説:“張雨生來了,妹妹你可要好好表現啊!”
張惠妹是張雨生的超級粉絲,一聽到自己的偶像就在台下,她既緊張又興奮的往台下看,心裏想着要唱什麼歌才能引起張雨生的注意。
她知道張雨生的嗓音特別高,就一整晚都在賣力的飆高音。演出結束,張雨生特意走到張惠妹的身邊,誇獎她:“唱得不錯哦!”
後來,張雨生天天來聽張惠妹唱歌,持續了有一個多月的時間,當張惠妹需要趕往下一個酒吧的時候,張雨生也陪着去往下個演出地點。
經過一段時間的考察,張雨生問張惠妹:“我這裏有一首男女對唱的歌,正好缺一個女聲,你要來試試嗎?”
張惠妹當然願意,能和自己的偶像同台錄歌,實現歌手的夢想,乃是夢寐以求的事。
然而,更幸福的還在後面,張雨生力薦豐華唱片簽下張惠妹,並親自為張惠妹製作了《姐妹》、《bad boy》兩張專輯,全部大獲成功。
在恩師張雨生的助推下,張惠妹在事業上一路開掛,成為了天后級的流行歌手,張雨生也從票房毒藥成為了金牌製作,兩人可以説相互成就。
在接受採訪時,張惠妹也曾多次提起:“沒有張雨生,就沒有現在的張惠妹。”
劉德華就曾預言:“如果張雨生在97年末開始與張惠妹聯手衝擊香港市場,那華語樂壇的格局肯定會重新劃分。”
然而,生命無常,歲月無情,張雨生的音樂之路永遠定格在了31歲。
1997年10月20日凌晨,張雨生在返回淡水的途中,遭遇嚴重車禍;在與死神抗爭了整整24天后,一代歌王停止了心跳。
愛徒張惠妹聽到噩耗後,傷心不已,在葬禮現場一度哭到昏厥。
兩人的關係早已超出了普通的師生情誼,張雨生把張惠妹看成自己的親生妹妹,將對妹妹的愛全部傾注在阿妹的身上。
在多年之後,阿妹早已成為家喻户曉的流行歌手,可每當聽到恩師的歌,還是會情不自禁地感動落淚。
一直對張雨生念念不忘的,除了張惠妹,還有他相戀多年的女友黃慧玲。
黃慧玲原本是張雨生的助理,後來,兩人因為朝夕相處產生了感情,成為戀人。但是豐華公司內有一個不成文的規定,公司員工不能與旗下藝人談戀愛。
於是,黃慧玲為了不影響雨生的事業,主動辭了職,去國外留學。
張雨生也深知娛樂圈的爾虞我詐,從不在媒體面前提及感情生活,黃慧玲一直被保護得很好。
直到雨生出了車禍,黃慧玲的身份才被眾人熟知。看着心愛的男友離自己而去,黃慧玲曾許下誓言,“終身不嫁”。
在台灣淡水,黃慧玲和雨生曾貸款買了一棟別墅,為了防止別墅被拍賣,黃慧玲一直在拼命打工掙錢。
直到12年後,黃慧玲還清了貸款,並把房子交還給張雨生的父母,她才開始考慮自己的生活,同意嫁人。
在紛擾混亂的娛樂圈,張雨生和黃慧玲能夠相守相愛多年,確實難得;只可惜天妒英才,有情人終難眷屬。
三毛説過:“走得突然,我們來不及告別。這樣也好,我們就永遠不告別。”
回顧張雨生短短的31年時光裏,寫下了479首歌曲,發行了多張顛覆性的音樂專輯,他是音樂革新的開拓者,也是一位踽踽獨行的歌者!
正如金曲獎組委會對他的評價:“張雨生一直在流行音樂的巔峯。”就連張學友也對他欣賞有加:“他是天生的歌者,他創作的音樂不媚俗,也不去追求主流。很有自己的特色。”
-END-
【文 | 貝殼 】
【編輯 | 語非年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