揭秘:三國曆史上曹操家裏用餐竟然只有一道肉菜
史上曹操算是東漢、三國時代的“極品”:他的政治才能、軍事才能和文學才能是極致的;其節儉,也是極致的。
很多人可能會把曹操政治、軍事和文學上的才能,與其生活上的節儉區隔開來,其實不然,曹操的節儉,和其他才能是相通的。他的廉潔,促成其政治軍事成就;他的政治軍事生涯,養成其廉潔的品質。先説説曹操生活上的節儉。諸位讀者已經熟悉的故事我就不重複了,咱就挑幾個細節講一講。在曹操的《內誡令》裏,有這麼一條:“孤不好鮮飾嚴具。”大意是我不喜歡裝飾華麗顯眼的用具。例如行李箱,就用竹子為原料,用粗布縫裏子,“以帛衣粗布做裏”。曹操就是拎着這麼口簡陋的皮箱上前線的,而且這是他的常態,“此孤之平常所用也”。至於吃的,家裏用餐也不過“一肉”,就是一道肉菜。甚至曹夫人卞氏請弟弟一家吃飯,連魚和肉都沒有,孤寒得很。
東漢時期,人們喜歡薰香,例如曹操的謀士荀彧,人稱“荀令香”,或稱“令君香”,説明這荀彧喜歡薰香。據《襄陽記》記載,荀彧每坐一個地方,那地方就要香三天。荀彧是曹操的手下,經濟條件不會比曹操好,都這麼海量地薰香,説明曹操還是用得起的。誰知道曹操不好這口,在他的《內誡令》裏説:“昔天下初定,吾便禁家內不得薰香。”曹操的閨女也很愛美,偏偏不能趕這個時髦,後來嫁給了漢獻帝,因為是皇家規格,才終於燻上香了,曹操還引以為憾,説沒法禁止嫁出去的女兒薰香,“恨不遂初禁”,恨不能執行當初的禁香令。當然,曹操也不是不知變通,因此也有例外的時候,允許為了去掉房間異味,適當地燒香。那時候的香估計還能起到空氣清新劑的作用,能去掉室內異味,所以曹操允許“房屋不潔,聽燒楓膠及惠香”。這完全是從實用角度來薰香,迫不得已而為之。曹操到死都很孤寒,臨終前還下令讓家裏的女人自食其力。從這些細節看,曹操對物質享受沒多大興趣,何以如此呢?
以“身非己有,不敢自私”自我期許史上廉潔奉公的人,一般都是有使命感的人,此類人熱心事業,事業欲強,物慾卻很淡泊,曹操就屬於這類人。建安十八年,即公元213年,漢獻帝要封曹操為魏公,曹操在給漢獻帝的回信裏説到對自己的期許時,有這麼一句話:“身非己有,不敢自私。”意思就是説,我的身體不是屬我個人所有的,不敢只顧自己,有什麼私心。這句話雖然有點自我標榜的味道,但曹操當初出山,還真不是為了私利,他是個使命感很強的人。
曹操起初對自己的人生規劃是當一個郡守,“建立名譽”,“除殘去穢”,清除地方上的醜惡現象,讓世人都明白他的志向,樹立自己的美好形象。後來形勢所迫,他不得不回家,但也不急着出來找工作,而是打算用二十年時間好好讀書,鍛鍊身體,“秋夏讀書,冬春射獵”。但又迫於形勢,他的這個主觀願望不能實現,不得不出來南征北伐,“為國家討賊立功”。待在家裏,他讀書打獵;出來,他討賊立功。進退之間,他沒多少私心,有的只是使命感。沒有私心壅塞,沒有貪慾擁擠,就可以騰出更大的空間來幹事業。其實,他也是給智慧騰出更大的空間,這樣事業就更遊刃有餘了。莊子雲:“其嗜慾深者,其天機淺。”貪慾太深的人,聰明不成問題,但智慧成問題。曹操常常以智慧自許,他去西北和馬超打仗的時候,引來很多人圍觀,曹操指着自己的頭,自負地説:鄉親們,我沒什麼好看的,又不是三頭六臂,只不過腦袋裏多一點智謀而已,“唯多智”。為什麼“多智”?和他物慾比較淡泊有很大關係。
所以,《魏書》記載,曹操每次臨陣時,“意思安閒”,好像沒事人一般,接下來便“變化如神”。從“安閒”中看出他從容,從容中看出淡泊,又從淡泊中生出智慧,所以他臨陣打仗不慌張,經常能克敵制勝,其實這點和諸葛亮挺像的。以清廉自奉,才能以豐厚奉他。關於曹操的大方,看過《三國演義》的人也清楚,老曹對關公可夠大方的:三日一小宴,五日一大宴;上馬一蹄金,下馬一蹄銀;又送錦袍、送赤兔。細節有些誇張,但還是有歷史依據的,史書記載他“得靡麗之物,則悉以賜有功,勳勞宜賞,不吝千金”,得了奢侈品,馬上賞賜給有功的人,只要功勞級別夠得上,絕對不吝惜千金。曹操正因為對自己吝嗇,清空自己心裏的貪慾,才能騰出這麼多富貴賞給他人。這也是給智慧騰出空間的一個表現。所以説,曹操的節儉清廉培養了其政治軍事才能,促成其偉業。在東漢末年那個紛爭的年代,如果貪慾太重,就會妨礙智謀的發揮,被其他軍閥滅掉是分分鐘的事。例如董卓、袁術和公孫瓚,都是一時豪傑,然而,董卓和公孫瓚建私人城堡,積聚糧草和財寶,以為高枕無憂,結果死得最早;袁術稱帝,極其奢華,“荒侈滋甚”,結果亡得最早,臨死前還嫌飯太糙,索要蜜糖。可見,清廉不只是個人品格修養,也是一種必需的政治軍事素養。
曹操賞關羽的或是從牙縫裏省出來的看歷史人物,不能光看他的自身修養,也要看時代。時代也在塑造人物,説得具體一點,是時代的需要在塑造人物。曹操出來創業的時候,正是物質條件極其艱苦的時候。東漢社會被極大破壞,遍地災荒,糧草供應很成問題。曹操與呂布在北方鏖戰,屢次退兵,不是打不過呂布,而是打着打着沒糧草了,得回去找。大家記得陳琳替袁紹寫的聲討曹操的檄文吧,文中諷刺曹操派“摸金校尉”去掘墓。據説中國的黃金存量在東漢末年忽然大幅度下滑,因為民間怕黃巾起義,從而大量掩埋黃金所致。這也透露了一點:曹操集團的財政很吃緊。因此,曹操不得不節約開支,以最大限度地供應其軍事集團的運轉,例如他的《鼓吹令》就提到:手下的樂團都是走路上班的,沒有馬騎,而且還精簡人員,目的就在於“為戰士愛馬,為戰士愛糧”。節省出來,一切供應前線。在曹操的文件裏,還能看到他的寒酸相。曹操的《軍策令》提到,當初和袁紹交戰時,老袁有優質鎧甲一萬副,而老曹只有二十副;老袁有戰馬鎧甲三百件,而老曹不到十件。
物力艱辛,曹操要戰勝袁紹,戰略物資不省着點用不行。而當年曹操厚賞關羽,就是在他與袁紹決戰之前,正是最寒酸的時候,老曹為了留住人才,或許是從牙縫裏省出來賞賜關羽的。關羽也是個明白人,一方面他是位不為物慾所動的名士,一方面或許知道老曹不容易,因此走之前,掛印封金,統統都退掉了。所以,我們很好理解曹操在奪取袁紹的鄴城之後,拿着那厚厚的財政統計簿和人口户籍簿,為什麼會歡喜得不得了。總而言之,曹操的節儉,一方面是個人修養使然,另一方面也是軍事形勢使然。他的個人修養契合了時代的需要,契合了他的政治軍事才能,所以他成功了。曹操是個很有爭議的人物,但是他對於事業和財富關係的處理,他在物質生活上的淡泊清廉,還是值得後人學習的。而他在歷史上的成就,應該和他的生活方式有關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