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自己有一個小問題,因為從我的性格到風格,到在團隊裏面的角色,其實從小到大都是被質疑起來的,所以我不知道在面臨一些風格質疑的時候,該是什麼樣的想法?”
“我之前那個女團,很多人會覺得説,她們團糊是因為我,因為我的形象,導致整個團隊毀掉。我該認可這種説法嗎?”
這兩個問題,是在《青春有你2》節目中,劉雨昕分別向PD蔡徐坤和X導師楊天真提出的問題。總結成一句話就是,如果不做出改變,我(劉雨昕)適合做女團嗎?
這也是很多人第一眼看到劉雨昕時會產生的疑問。
不穿裙子,不留長髮,不會做鬼臉,從不甜笑,很難扮可愛……中性特徵明顯,在一羣“粉嘟嘟”的女孩子中顯得非常扎眼,又格格不入。“不是女團選秀嗎?男的也可以參加了?”“不穿裙子是什麼意思?我只想看plmm跳舞,劉雨昕什麼時候退賽?”
從劉雨昕站到《青春有你2》的舞台上開始,外界關於的質疑甚至是謾罵就從未停止過,當她憑藉唱跳實力站上主題曲舞台C位的時候,負面的輿論達到了巔峯,“昕哥站C位?帶資進組了吧?”“妹妹們一定是在反抗節目組,才集體投劉雨昕C位。”“劉雨昕,她也配?”……
一時之間,站在中心位置上的劉雨昕,彷彿成了青你選秀舞台上最不合格的代表,隨時隨地都有數不清的網友,隔着屏幕,爭先恐後的想要將其釘在恥辱柱上。
15年前是“春哥”,15年後是“昕哥”
被“否定”劉雨昕不是的孤例,同一平台節目出來的前輩李汶翰、蔡徐坤都曾遭遇過被質疑的時刻。如果時間再往前回溯,就會發現,連如今被奉為天后的李宇春和她的命運更為相似。
2005年,因為一檔選秀節目,李宇春橫空出世在億萬觀眾面前,幾乎沒有任何預兆,紅透了整個夏天。在那個一條短信要一元錢的年代,300多萬的選票把她推向了一個新時代的風口,她成為中國第一個真正意義上的選秀偶像。
當年李宇春站在風暴中央,野蠻生長。因為她的格格不入,這世界才知道,原來女孩子可以嫵媚,也可以很酷。也是在那個夏天,李宇春因為獨樹一幟的中性風飽受爭議,因為"中性特質"對她的外形議論頗多,還有人用“男不男,女不女”這些污穢的話攻擊她。
整個社會對她的惡意就更大了,那時候的論壇上很多表情圖或者惡搞圖主人公都是她。甚至有一張配文是生兒生女都一樣的計劃生育圖,用的都是李宇春的圖片。來自她性別特徵的惡意,洶湧不斷。於是,開始有人戲謔地叫她:春哥。出道至今,李宇春沒有做過任何出格的事情,也沒有被挖出什麼實質性的黑料,僅僅因為“一個女孩子看起來不那麼女孩子”,李宇春就一度成了“罪人”。
“世間惡意多是如此,不像自己者皆異類。”
從某種意義上看,劉雨昕在青你舞台上,或者在之前的生活中的遭遇和李宇春如出一轍。她有唱功、有舞蹈實力,有自己的堅守和性格,無異於是一位合格的偶像。偏偏就是因為與傳統認知中的女性特徵背道而馳,讓其它所有的努力和付出都變得一文不值。
4個月前《青春有你2》發佈公式照的時候,不少人用“青春有哥”來嘲諷劉雨昕和與她同類型的林凡、上官喜愛等。那麼喜歡男性化,幹嗎不直接去男團選秀啊?成為很多人或有心或無意的疑問,哪怕是身邊她們身邊最親近的人也不例外。
劉雨昕十二歲隻身前往北京學藝,成為在popping班唯一的女生,連媽媽一開始都不能理解“為什麼不像個女孩樣,頭髮剪那麼短”,十年間幾次拼盡全力以為夢想觸手可及,卻又如水中撈月,拼命換來的的只是幻影。
從李宇春到劉雨昕,一時之間竟然很難評判,這種“否定”,究竟是來源於大眾對女偶像的偏見,還是對女團的單一認知。的確,李宇春之後的這些年,雖然中國的選秀節目和新人女團層出不窮,但是在沒有一個人像李宇春那樣在打破大眾的想象後,繼續野蠻成長。
長久的缺失,會讓人開始遺忘。受到各種主客觀因素的影響,近年來,大眾對於女團和女偶像的想象,重又變回了最初的要甜美和可愛,最好要像櫥窗裏的洋娃娃一樣,有蓬鬆的頭髮,穿淡黃的長裙,只要觀眾按下旋鈕,就會跳標準的舞蹈。可惜,十五年前,李宇春不是這樣,十五年後,劉雨昕也不是這樣。
或許我們應該對此感到慶幸,在模式化的偶像公式裏,還有李宇春和劉雨昕這樣的人,敢於幫大眾找回遺失的想象力。對於女明星的想象力,對於女性的想象力和對於美的想象力。
能讓她打破規則的,只有舞台所需
從05年開始,李宇春堅持每年推出一張優質專輯,憑藉出色的作品和舞台表現力,她成為內地首位獲得香港十大中文金曲的最佳女歌手,成為韓國MAMA亞洲最佳歌手,也曾獲得了EMA全球最佳藝人獎、WMA世界音樂大獎,還被評為了APEC傑出女性……贏得國內外媒體及音樂人的一致好評。2009年,《十月圍城》上映。因為這部電影,李宇春也獲得了當年香港電影金像獎最佳女配角,受邀入駐杜莎夫人蠟像館。
從出道至今,她不蹭熱度,不消費粉絲,沒有緋聞,也沒有成立官方粉絲組織。她一直都在自己的音樂領域堅持着,她用她的歌告訴每一個愛音樂的人,別人眼中的“怪物”也許與大家“格格不入”,也可以一直紅下去。曾有人預言她火不過5年,但她至今已經火了15年。
15年後的初夏,5月16日,《青春有你2》第三次順位發表,劉雨昕以超過900萬的助力值位居一位。23名、16名、11名、8名、6名、2名、1名。劉雨昕用了一整個春天,才迎來自己了第一個"高温時刻"。劉雨昕坦言道:我的壓力很大,我也知道支持我的粉絲很辛苦,但是,我留着短髮,穿着短褲,堅持中性風格也是為了證明自己有更多的可能性。
在這個第一的背後,劉雨昕迎來的是全網的口碑反轉。謾罵聲消邇於無形,彷彿從未存在過。“姐姐我可以。”“劉雨昕必須C位出道。”“劉雨昕重新定義女團。”……完全是和之前不同的聲音開始在網上大肆鋪開。
這是一種好的現象。感到欣慰的應該不止劉雨昕本人和她的粉絲,還有很多曾經不知該如何發聲的"沉默的大多數"。
喜愛短髮,不愛穿裙子,中性風格,不討好不逢迎,用實力來説話,這樣的女孩在這個社會上比比皆是,可能就存在於你的身邊。也許這樣的她,也正在過着曾經和劉雨昕一樣不被認可,飽受爭議,甚至自我懷疑,想着是不是自己真的錯了。"我也糾結過究竟要不要穿裙子,最終還是決定穿褲子。"表演主題曲之前,劉雨昕也不是沒有過糾結,在做自己還是做改變之間,劉雨昕堅定的選擇了前者。
有偏見,那就用實力打破偏見。從初舞台又美又颯颱風超穩的《no joke》,到第一次公演獲得小組第一的《破風》,“劉雨昕 實力”這個詞條在網上被討論了千萬遍。接下來,《想見你想見你想見你》《十面埋伏》《LION》《I'm not yours》,放縱需要勇氣,劉雨昕持續她的“放縱”,堅持自己的風格,然後,她的堅持取得了階段性勝利。
舞台上實在讓人移不開眼睛的劉雨昕,開始收穫越來越多的粉絲。舞台下強烈的反差感,又讓人覺得呆滯的可愛。從性格的維度上來看,劉雨昕和李宇春也有共同之處,同樣的不善言辭,同樣的不苟言笑,又同樣的默默融入。
在上週的導師合作舞台中,劉雨昕罕見的留起了長髮。但這是妥協嗎?這不是。如果要妥協何必等到已經不必低頭就可以贏得漂亮的現在。劉雨昕的長髮就和李宇春的裙子一樣,選擇怎樣做,不過是為了取悦自己和回饋愛的人。這個世界上,能讓她們打破自己規則的從來不是別人,只有舞台所需。
那天,當劉雨昕問楊天真要不要順從外界的看法的時候,楊天真反問她“那你認可嗎?”她回,“我當然不認可。因為我覺得通過一個人的頭髮長短,跟穿着定義一個人?”答案,其實早就在她心中了。
《青春有你2》決賽在即,李宇春也將到場助陣。可能有人會問,劉雨昕會成為下一個李宇春嗎?她不會,但她會和李宇春一樣,成為下一個不被定義的“傳奇”。
作者:毛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