楠木軒

張藝謀和鞏俐的“大紅燈籠高高掛”

由 諸葛寒香 發佈於 八卦

前言

張藝謀和鞏俐雖然沒做成夫妻,但當人們提到二者之一時,都會想到另一個人。

之所以會產生這樣的效應,當然不僅僅是因為兩人曾在一起過,更是因為這兩人合作的電影都是史詩之絕唱,沒有張藝謀,鞏俐的美無法準確的通過鏡頭展現出來;

沒有鞏俐,張藝謀的電影永遠缺了最佳女主角。

人們常説“夫妻同心,其利斷金”,這話放在張藝謀與鞏俐合作的那幾年裏一點也不為過。

然而就像張藝謀最“紅”的電影《大紅燈籠高高掛》的四太太一樣,鞏俐終究敵不過新人勝舊人,即便陪伴了張藝謀多年等來的卻是分道揚鑣的結局。

《大紅燈籠高高掛》改編自小説《妻妾成羣》,寫的是深宅大院裏一羣青春年華的女人在寂寞的深閨裏明爭暗鬥只為了爭奪一個年過半百老人的寵愛。

前幾年流行的宮鬥劇,都是在講後宮嬪妃如何爭寵,有些人就會覺得古代的女子為什麼非得要嫁給皇上,嫁給一個普通人不好嗎,省得天天爭來爭去的沒意思。

這就是典型的用現代思維去思考古人的行為,一個人選擇走怎樣的道路,都是他本人經過深思熟慮後認為最具有經濟價值的選擇,旁人無法理解只不過因為沒有身處那樣的處境,自以為可以有更好的出路。

古代的女子,能進皇宮的都是官宦之家,即便選秀不通過,也是要嫁給王爺、公子的,再不濟還會嫁給當地有頭有臉的人家。

那麼在一個統治者堂而皇之擁有後宮三千佳麗的社會,只要經濟上過得去的人家毫無例外都會納妾,所以那些能進宮的女子即便不與皇宮裏的妃嬪鬥,也要在各大王府、庭院裏鬥,只不過是規模不同而已,本質上沒有任何區別。

只不過我們的影視作品和各種網絡小説都愛偏愛宮鬥,才會讓人產生錯覺,認為除了古代除了皇上,其他的男人都一夫一妻忠貞不渝。

只對一人忠貞不渝這種話放在現代的大導演張藝謀身上都可以令人笑掉大牙,更何況古代“男尊女卑”的時代。

皇宮的爭奇鬥豔想必我們已經差不多視覺疲勞了,下面我們就來欣賞一下從前活在深宅大院裏的女人吧。

嫁個有錢人

電影的開頭是典型的張藝謀式鞏俐大頭,衣着樸素的鞏俐一臉屈辱強忍着淚水説:“反正我都做不了主,要嫁人的話就嫁有錢人。”不知道大家發現沒有,鞏俐飾演的角色大部分都有這樣的特點:倔強、隱忍、有着成熟女性的魅力和市井婆娘的潑辣,該她發飆的時候從沒怯場。尤其是那一臉的平靜和眼神裏的波濤洶湧的情緒,幾乎在每一部電影裏都能看到。

在這部電影裏,鞏俐就是頌蓮。

頌蓮成親這天沒有沒有花轎,沒有嫁衣,也沒有頭飾,更沒有迎親、送親的人。

只有頌蓮一個人穿着布衣提着一個破舊籃子在白雪皚皚的背景裏走進了大院。

有下人引她去自己的院子,頌蓮看到門外坐了一個丫鬟,這個丫鬟就是雁兒。

雁兒跟老爺早就有一腿,但是總見老爺迎新人,卻遲遲等不到老爺給她一個名分。

為此,雁兒對剛進門的四太太頌蓮一臉不屑,以表自己內心的不滿。頌蓮也不是吃素的,怎麼可能會被一個丫鬟騎在頭上,於是吩咐雁兒給她洗腳、洗衣服。

身為下人,雁兒沒有可以説不的權利,只能偷偷往頌蓮的衣服吐口水。

電影中雁兒對着頌蓮的衣服吐口水的畫面多次出現,雖然很想問她,衣服最後還是她洗,吐了口水還不是在自找麻煩。

但張藝謀的電影從來不會放毫無意義的鏡頭,而雁兒吐口水這件事卻多次給到鏡頭,可以得知雁兒的內心有多麼的不忿和壓抑,但是她毫無辦法,除了偷偷泄憤什麼也做不了。

我們不難想象,以前窮人家的女兒被賣到大院裏當下人,過的是怎樣的一種生活。在這個大院裏,雁兒並不被當成人來看待,沒有人會考慮她的感受。

然而在這部電影裏,你無法真的同情誰或討厭誰,因為每一個人都可憐又可悲,就像雁兒無法改變她的命運一樣,其他的人包括那些看起來養尊處優的太太、姨太太,本質上並無區別,她們都只是老爺的玩具,都是被困在這深宅大院內的可憐人。

新婚之夜生病的三太太

到了晚上,頌蓮的屋內掛滿了紅色的燈籠,她也換上了紅色的嫁衣,整間屋子都是刺目的紅色,與屋外厚厚的白雪、寂靜的牆垣形成了強烈的對比。

洞房之前,有傭人過來給頌蓮捶腳,這是老爺的規矩,侍寢之前都要先捶腳。

到洞房的時候,頌蓮要求老爺把燈滅了,老爺説:“你知道我為什麼要掛這麼多燈嗎,就是為了要看清楚。以後你慢慢就能體會到這點燈的滋味了。”

到了夜裏三更,老爺已經完事了,這時屋外傳來雁兒的聲音,説是外面有人來報,三太太病了要老爺陪着。

正準備睡的老爺只好無奈起身,去了三太太的院子。

頌蓮不想去計較,但三太太那邊點燈的喊聲太過刺耳,她坐了起來,在大紅燈籠的映襯之下臉色尤為慘白,有眼淚從眼裏流下來。

從此,頌蓮作為四太太的生活就拉開了序幕。

第二天頌蓮早早起來去大太太處請安,不知道古時候的正妻是不是都愛念佛,這裏的大太太就像“烏拉拉氏”一樣脖子裏掛了一大串佛珠,臉上神情嚴肅,雖然不苟言笑卻並不為難頌蓮。

也許這就是所謂的正室風範吧。從大太太處出來,頌蓮又見到了二太太,二太太見到頌蓮竟然非常親切,對頌蓮噓寒問暖,還幫頌蓮罵了三太太。

昨晚受了氣的頌蓮一下子就在二太太這裏找到了温暖,兩人倒是相談甚歡。

按照規矩,頌蓮還是要去給三太太請安的,雖然心中不願,但明面上不能不做。

然而令頌蓮沒想到的是,當她來到三太太的院子卻見不到她人,只打發了下人帶着她兒子出來。

三太太的兒子還很小,根本什麼都不懂,頌蓮氣得扭頭就走。

吃飯的時候,眾人都到齊了,三太太卻姍姍來遲。

幾位太太穿的衣服都很樸素,大太太是暗紫色的,二太太是淡青色的,頌蓮則是一身的白。

唯獨三太太穿着大紅色的旗袍搖曳生姿,大搖大擺的坐在副主位上。

老爺有規矩頭天晚上誰的院子點了燈,第二天就可以點菜。頌蓮沒有食慾,就點了一份豆腐。

後面老爺去了三太太那,三太太知道頌蓮喜歡吃素的,就特意點了葷菜。

氣得頌蓮摔碗就走。這樣的“勾心鬥角”每天都會上演,大家明裏暗裏都在給對方置氣。

其實寫這樣的電影是很令人不開心的,這些彎彎繞繞小心思、小算計,寫起來真的很累。你看,都不需要去經歷,光是看着這些女人這樣的活法就已經覺得抑鬱了。

“菩薩心腸”的二太太

頌蓮在這大院裏沒有朋友,也沒有可以推心置腹的貼身丫鬟,只有一個天天跟她鬥嘴的雁兒。

雖然頌蓮是主,雁兒是僕,但雁兒打心裏就把自己當成了姨太太,因此對於頌蓮總是不服的。

頌蓮有一支長笛,是他爹的遺物。原本頌蓮也是讀過書的女子,只是讀到了大學她爹就死了,當家的人就成了繼母。繼母以家境困難為由不讓頌蓮繼續上學,叫她嫁人。

這天頌蓮心裏煩悶,想把長笛拿出來吹一吹,沒想到長笛卻找不到了。

頌蓮懷疑是雁兒偷走的,就質問雁兒拿去了哪裏。雁兒説她沒拿過,頌蓮不信,轉身去了雁兒的屋裏。

一打開門頌蓮就被眼前看到的景象驚呆了,原來雁兒竟然偷偷在屋裏點了無數的燈籠。頌蓮轉身奚落雁兒:“下人就是下人,你有什麼資格點燈!”雁兒此時已經被嚇到了,沒敢再回嘴。

頌蓮心裏惦記着長笛,就沒再管雁兒,走進裏屋開始翻找。

結果在雁兒的衣物裏頌蓮找到了一個扎滿針的小人,小人身上貼着字符,上面寫着“頌蓮”二字。

頌蓮氣得對雁兒又打又罵,但不愧是讀過書的女人,很快就察覺到了蹊蹺,雁兒不識字,又怎麼會寫她的名字?在頌蓮的再三逼問之下,雁兒説出了背後的主謀——二太太。

頌蓮想起二太太平日殷勤對她的模樣,頓時不寒而慄。

屋頂唱戲的三太太

這天,老爺又在頌蓮處休息,結果睡到半夜三太太又叫人來説生病了。

這一次為了不讓頌蓮生氣,老爺沒有沒有像上次那樣又去了三太太那裏。

兩人繼續睡,到凌晨竟然聽到三太太在屋頂唱戲。

被吵醒的頌蓮有些生氣,老爺説她這人就是這樣的,不用理她。

但頌蓮不聽,起身去了樓頂,兩人好一番唇槍舌戰,你來我往盡情奚落對方。

沒落到好處的頌蓮一臉鬱悶的回了屋,卻撞見雁兒與老爺在偷歡。

被抓了個正着,老爺去哄頌蓮,卻被頌蓮摔了臉子。

老爺這下立馬就不高興了:“這屋裏的女人都是我的,你要甩臉子就別想再點燈了。”説完老爺就走了。

這次之後頌蓮突然開了竅,在老爺面前懂得如何收斂和展現魅力。

再加上頌蓮剛取回來,老爺對她還新鮮,於是頌蓮就成了專寵,老爺天天往她屋裏去。

頌蓮在雁兒屋裏沒找到長笛,卻無意間見到大少爺大飛浦在吹長笛。

聽着長笛的聲音,頌蓮恍惚了一陣,很快就走開了。

後來老爺問她:“我在你衣物裏見到一支長笛,是哪個男人送你的啊?”頌蓮説是父親的遺物,老爺才説還以為是男人送的,就把它燒了。

頌蓮聽了有些難過,但又能怎樣,也不敢表現出來。其實這裏也可以窺見,在這個院子裏,沒有什麼秘密,大家都是透明的。

就連頌蓮的衣櫃裏放着一支長笛都能被拿出來説事,可見在這樣的環境下,人根本就沒有隱私和自由可言。

頌蓮得寵後就恃寵而驕,這天她耍性子要在屋裏吃飯。

老爺寵着她,只好答應了。

但這一舉動同時惹怒了大太太、二太太、三太太。

第二天,三太太邀頌蓮去打麻將,從上午打到下午,這時候老爺回來了沒在頌蓮屋裏找到她,於是去了二太太那。

聽到點燈的聲音,頌蓮心裏像被貓撓了似的難受,而三太太則心情大好。一同打麻將的還有三太太的好友高醫生和他的朋友,高醫生問頌蓮:“聽説三太太也是讀過書的,怎麼不讀完大學?”

頌蓮回到:“讀書有什麼用,到頭來還不是要嫁人。”這時頌蓮手上的筒子掉了,她彎腰去撿,才發現三太太的腳和高醫生的腳纏在一起。

其實不管是雁兒還是三太太,只要頌蓮心狠一點點去告發她們,這兩人都怕是活不成了。但是頌蓮並沒有這樣做,也許是大院裏太過寂寞,有一兩個人在身邊鬥嘴也都是好的。

“懷孕”得寵的四太太

在院子裏久了,頌蓮摸出了一點門道,要想保住地位就必須懷孕。

三太太之所以受寵,就是因為給老爺生了個小子。

沒過多久,頌蓮就懷孕了,她的屋裏天天點着燈,天天有人捶腳。

頌蓮無比享受這種待遇,尤其在捶腳的時候,那臉上是神情難以言喻。

然而好日子總是很短暫,這天雁兒洗衣服的時候發現頌蓮的褲子上有血跡。

這也就意味着,頌蓮大姨媽來了。頌蓮沒有把雁兒偷偷點燈的事捅出去,雁兒卻毫不猶豫的把頌蓮假懷孕的事告訴了二太太。

二太太喜出望外的告訴了老爺,老爺大怒,在頌蓮的院子大發雷霆,並命人把頌蓮屋裏所有的燈籠都罩上黑布,意味着“封燈”。

被封燈的頌蓮不用想也能猜到是雁兒出賣了她,於是一怒之下把雁兒屋裏的燈籠都扔了出來。

被公開處刑的雁兒彷彿被人剝光了仍在太陽底下,大太太罰她跪在雪地裏把所有的燈籠都燒了,還揚言不認錯就要她一直跪着。

一個年長的嬤嬤勸雁兒認錯,但雁兒認為自己沒錯,倔強的跪在雪地裏直到被凍僵倒下。第二天雁兒就被人抬走了。

後來那個嬤嬤對頌蓮説雁兒死了,死的時候還在唸着頌蓮的名字。

頌蓮聽了這話眼神震驚,久久不能平靜。

頌蓮原本只是為了發泄情緒,沒有想到雁兒卻因此而死。

酒後吐“真言”

鬱悶和驚嚇讓頌蓮愛上了喝酒,她常常一個人喝得酩酊大醉。

説到這裏,不得不説張藝謀確實是一個細節控,頌蓮剛進門的時候穿的是布衣,新婚過後穿的是新做的旗袍,雖然比布衣好看多了,但布料明顯沒有三太太的好。

受寵的時候則穿着絲綢做的旗袍,那個色澤和剪裁是個女人看了都會心動。難

怪這大院裏的女人鬥個你死我活都要爭個高下。如今頌蓮失了寵被封了燈,穿的衣服又變回了布衣,顏色也是暗沉沉的沒有光彩。

這天頌蓮一臉憂鬱的站在樓上望着遠方,此時三太太走了過來。

三太太勸頌蓮不要太過計較,要放開心態去活着。頌蓮説:“老爺點不點燈我已經不在乎了,我只是想知道,在這大院裏,到底把人當成什麼。我們是貓是狗是老鼠,唯獨不是人。活着和死了不過是吊着一口氣的區別。”

三太太被她這樣的想法驚到了,連忙勸她:“你何必這樣想呢?人呀要學會自己找樂子,你看我整天一個人唱戲嘻嘻哈哈的,日子不也是很快活?”。

三太太從前是花旦,有空的時候她就愛唱戲,在這寂靜的大院裏千迴百轉的聲音顯得格外悠長。

頌蓮不知想起了什麼,冷笑一聲説:“你當然快活,有你的高醫生當相好,還有什麼不快活的。”三太太震驚的看着頌蓮,隨之又霸氣的説道:“我現在就去找高醫生,我看你們能把我怎樣!”説完轉身就走。

頌蓮也沒有真的打算揭發她,也回去喝酒了。

然而這天頌蓮喝多了耍酒瘋,下人攔不住。

二太太聽到風聲就過來抱住頌蓮,沒想到聽到頌蓮在胡言亂語,二太太仔細一聽,才知道頌蓮説的是:“三太太能找高醫生相陪,我又能找誰呢”。

二太太又一次喜出望外,連忙跑去告知大太太帶人去抓三太太。

樓上有一間上了鎖的屋子,曾經頌蓮問過三太太這是幹什麼的,三太太答:“這是死人屋”。

此時披頭散髮的三太太被人抬進了死人屋,很快屋裏就傳出淒厲的叫聲,一會兒就安靜了。

頌蓮第二天才知道三太太被抓了,她上了樓頂走進了“死人屋”,隨後又響起了驚恐的叫聲,在這寂靜的大院裏卻彷彿石入湖面,沒有驚起一絲波瀾。

沒多久,又有新太太進門,望着在院子裏亂走的頌蓮,五太太問:“這是什麼人?”“這是從前的四太太,她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