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國人民解放軍第八批援老撾醫療專家組專家與老方同行交流工作。本報記者 孫廣勇攝
在老撾首都萬象市中心的民居中，矗立着一幢9層大樓，很是醒目。這是由中國國防部參與援建的綜合性醫院——老撾人民軍103醫院的綜合醫療樓。自2019年開始，中國人民解放軍空軍軍醫大學第一附屬醫院持續派遣醫療專家組，在103醫院開展系列醫療保障、臨牀帶教、科普講座、巡診義診等活動，幫助完成多項重大疑難手術，開創老撾醫學史上多個“第一”。103醫院也被當地民眾稱為老中“山水相依、真情永駐”的友誼見證。
從中國“搬”一座醫院到老撾
2016年9月，雲南省西雙版納傣族自治州磨憨口岸。一列一眼望不到頭的大型重卡車隊，懸掛“向老撾人民學習，向老撾人民致敬”標語，緩緩駛出國境。
大到吊車，小到一顆螺絲釘、一張砂紙，數百項不同種類、重逾萬噸的建築材料，整齊碼放在車廂內。
“按照每列火車20節車廂、1節車廂載貨60噸計算，這些建材足足可以裝滿10列火車。”憶及援建103醫院的材料之多，來自中國的工程建設專家李曉康、樊寶柱邊説邊比劃。
當初，第一次走進老撾人民軍103醫院時，簡陋的門診平房、坐在樹蔭下輸液的病人，令樊寶柱十分感嘆。
從2012年至2016年，樊寶柱先後5次往返中老兩國，就援建施工細節與老方溝通意見。物資運輸涉及12個單位聯合協作、採購轉運流程共計15個環節……翻開樊寶柱的援建記錄，開工之初的不易可見一斑。
2016年5月，中國援老撾人民軍103醫院的主體工程——9層高的綜合醫療樓開始施工；2019年1月，綜合醫療樓正式交付老方，一併移交的還有4197件醫療設備，其中僅核磁共振儀等價值超過百萬元人民幣的先進醫學設備就有9台。
“除了水泥砂石，我們幾乎從國內完完整整地‘搬’來一座醫院。”樊寶柱説，“整潔明亮的綜合醫療樓和醫療器械就像一粒粒和平援助的‘種子’，在萬象深深紮根。”
隨着綜合醫療樓移交老方，一批批成規模的中國人民解放軍援老撾醫療專家組（以下簡稱“醫療專家組”）飛抵萬象，為老撾軍民健康奔走忙碌。
“綜合醫療樓外觀漂亮，建設標準很高，感謝中方送給我們珍貴的禮物。”103醫院院長薩文賽介紹，綜合醫療樓建築面積2.4萬餘平方米，設有近300張牀位、6間手術室，配備大量先進醫療設備，設計日均門診量約3000人。“開診5年多來，這座綜合醫療樓依然是老撾軍隊醫院中建築面積最大、醫療設施最先進的。”
授人以漁，幫助醫院走上現代化發展道路
每當看見水果攤上的椰子，103醫院神經外科醫生潘西里總會想起中國醫療專家周躍飛。一顆平平無奇的椰子到了周躍飛手中，就能成為演練開顱手術基礎操作的道具。
在周躍飛赴老撾開展援助之前，103醫院對開顱手術鮮有嘗試。
“我看到有篇論文介紹椰子與人體顱腦結構相似。”為了教會老撾醫生開顱技術，周躍飛絞盡腦汁。抱着試試看的想法，周躍飛拿椰子做了核磁共振掃描，發現它能近乎完美地模擬頭顱結構層次。
此後，廚房便成為周躍飛的“醫學實驗室”，清晰看見椰子內外層次變化，便是他的“實驗目標”。幾天切割打磨後，周躍飛如願得到椰殼“教具”。
2021年9月，周躍飛的培訓班順利開課，25名中老學員體驗到開創性的“椰子模型”開顱實操、牛顱骨腦腫瘤切除手術模擬演練。潘西里説，經過周躍飛的針對性教學，103醫院的顱腦手術水平不斷提升，神經外科正式與骨科分科，走上精細化發展道路。
“萬象氣候炎熱，護理做不到位就容易導致病情加重。”早在2015年，空軍軍醫大學第一附屬醫院消化內科主管護師李焱芳便開始參與援建103醫院的後勤工作。
6年後，李焱芳終於有機會到103醫院短期工作。為幫助其建立護理秩序，李焱芳挨個科室瞭解情況，通過專業培訓和比賽促學，幫助護士逐步建立現代化護理觀念。
“雖然聽不懂老撾語，但我知道‘帕亞坂’是‘護理’的意思。每次講完課，大家都在熱烈地討論‘帕亞坂’。”李焱芳説，此後，103醫院日益重視護理專業化培訓，並向中國申請每批醫療專家組增派2名護理骨幹。
“正是有周躍飛、李焱芳這樣的中國專家‘授人以漁’，這座醫療樓才真正運轉起來。”潘西里介紹，2019年至今，醫療專家組在103醫院開展各類專題講座96場次、科室業務帶教235場次，累計培訓醫護人員近千人，103醫院骨科、神經外科、心血管內科等科室力量迅速壯大。
帶來新技術新方案，治療護理水平顯著提升
“又創造了萬象的首例！”今年2月16日，第八批醫療專家組成員李三中為當地患者完成面肌痙攣微血管減壓手術的消息，從103醫院傳出。患者本宋緊握着李三中的手説：“困擾我4年的面部抽搐徹底治好了，終於可以過上正常生活，我太高興了！感謝中國醫生用先進的技術為我治療。”
2022年1月，醫療專家組接診了一名高位頸椎管內腫瘤孕婦。為了確保手術效果，他們與國內醫院開展多學科會診，前後方聯動制定手術方案。幾個月後，孕婦順利產下一名女嬰。
日前，第八批醫療專家組獲頒老撾人民軍英勇勳章。據統計，自2019年第一批醫療專家組到103醫院開展工作至今，累計接診軍地患者近1.1萬人次，組織手術600餘台次，創造了67例老撾“首診”“首例”，26人次獲頒老撾人民軍三級英勇勳章、老撾人民軍勳章。
“中國醫療專家組帶來很多新技術，開拓很多新領域，創造老撾多個第一！”在薩文賽看來，中國專家不僅從常見病、多發病等治療給予103醫院技術支持和專業培訓，還在新科室籌建、學科發展方面提供意見和方案，提高了醫院的多學科疾病救治能力。
老撾國家副主席巴妮對中國專家精湛的醫術表示稱讚。她説，相信會有越來越多的老撾醫生在中國專家指導下不斷提升臨牀治療水平，更好地為老撾患者解除病痛。
老撾人民革命黨中央政治局委員、副總理兼國防部長佔沙蒙認為，中國軍醫全力救治老撾軍民，並“將中國技術傾囊相授”，老撾人民收穫了健康與友誼，103醫院科學診斷、治療和護理水平都顯著提升。
多年來，一批批醫療專家組為老撾醫院的建設和發展發揮了重要作用。第八批醫療專家組組長樊蕊告訴記者，醫療專家組將繼續發揚中國醫療隊精神，留下一支“帶不走的醫療隊”，為增進中老兩國兩軍友誼作出更大貢獻。（本報記者 孫廣勇）
（本報萬象6月7日電）
《 人民日報 》（ 2023年06月08日 第03 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