楠木軒

豆瓣一刻:綠窗妓寨裏的霓虹燈廣告

由 無英 發佈於 休閒

  香港“一樓一鳳”賣淫的鳳樓,在六十年代時被人稱為“綠窗妓寨”,當時妓女為了招攬顧客,把鐵窗户都刷成了綠色,十分顯眼,風月老手一看便知是尋歡作樂之地。男人可以不吃飯不喝水,但是不能不抽煙、不慰藉肉體。經歷了幾十年的變化,現在的161都搬遷至油麻地的廟街和旺角之地了。

  在販賣肉體行業有很明確的高低檔之分,夜總會的比一樓一鳳高檔,“鳳姐”們又比站街的高檔,站街女裏面還有分不同的服務。簡而言之,這羣女人為了賺錢,能忍受的絕對是常人無法想象的。

  現如今做“一樓一鳳”的鳳姐們年紀都會比較大,可不是你所能想象到的十八二十二或者是海天盛筵上面盡情瘋玩三點隨意露的野模們,擁有呼之欲出的身材和姣好的面容。鳳姐們大部分看起來就像是你鄰居家的大姐、樓下士多店老闆娘的女兒、在超市搶打折貨的師奶。有的學業不精中學畢業之後跟着小混混胡混段時間,發現沒錢開飯了,只好賤貨賤賣,蝸居在人蛇混雜的大廈上悄悄開起了一樓一鳳;有的是年老色衰之後跟老公離婚無以為繼,為了養子養女,不得已脱衣賣身。在這羣底層的性工作者中你可以隨意拾撿起各種悲情故事細細閲讀,但是讀完後要記得給人家多點小費了。

  來一樓一鳳的年輕人其實大有人在,20多歲30多歲的都很常見。一般恩客們都會在網站上看這些女生的照片和信息,合心水之後再上門一探究竟。精明的年輕人貨比三家是少不了的,所以鳳寨們經常都是聚集在一兩層樓之內的,到了夜晚,粉紅色玫紅色的霓虹燈亮起來之後,嫖客們也就越來越多了。琪琪做鳳姐也有好幾年了,今年28歲,長相還算中上,身材比較高瘦,就是黑了點,不然按照琪琪的技術和口碑,再加點錢男人們也是願意的。做這行,不僅要技術了得,跟客人聊天熟絡也是有必要的,起碼做生不如做熟嘛,風姐們嘴甜的大有人在,使眼色搭肩膀恭維客人一套套的非常熟練。但是大多都是要客人多加各種要錢的服務,也有的客人非常蠻橫,總是會想出各種變態的招式,嫖客打妓女並不少見。還可以經常看到有人吃霸王餐的,鳳姐連衣服也不顧穿全了,只顧着追上去,幾個姐妹圍攻着一隻狼狗般的男人,奪回那幾百塊沾濕了的皮肉錢。琪琪偶爾也會遇到過被人欺負的時候,曾經有位客人一上來就又打又罵,最後還少給了兩百塊,琪琪去看醫生還倒貼了幾百塊,休息數日,這又少了幾天的收入了,真是個混賬東西,不是人的東西,欺負誰不好欺負到女人頭上了。那幾天,琪琪沒少罵這個禿髮矮男人。

  琪琪在香港其實還有個老公,兩個人養育了一個兒子,兒子正在上小學,處處要錢。老公又不幹活,不是在家睡覺就是晚上出去賭錢,賭錢真是害人的東西,早些年欠下的那些債真是逼得人走投無路,加上兒子要吃要上學,吃喝拉撒,全家就靠她一個人養活,沒辦法只好拋身出來做這事,但是鄉下的親人們是不知道的。現在琪琪債還完了,但跟老公的感情早就沒了,她不止一次地警告那個廢材老公,以後不準再來跟自己拿錢,不然的話連兒子都見不到。廢材男人當琪琪的話為耳邊風,總是來拿一次又一次,琪琪為了避開他,找了幾個混道上的“大哥們”幫忙,這幾個大哥也曾是琪琪的恩客,看到弱勢女人遭無良丈夫欺壓,自然拍拍胸膛一口答應了。他們吩咐下來,在琪琪大廈附近的停車位,都有大哥們的人,如果看到她老公在附近出沒,二話不説,打一頓再説。時間久了,她老公果然像老鼠一樣躲了起來,再也沒見過了,只是偶爾帶兒子給他時候能見到一面而已,但兩人見面時根本不交流。不過這片刻的安寧,讓琪琪覺得這一年來過得還算不錯。

  最近生意有點差了,琪琪不善於在網絡上推銷自己,連whatsapp也用不利索,難怪比隔壁的肥妹生意要淡了,別看肥妹雖然長得差強人意,一米五幾的身板兒都快要130斤了,加之身材比例真是糟糕,要哪兒沒哪兒,但是人家的生意就是好啊,這都得歸功於網絡。想必肥妹的P圖技術也是一流,琪琪想着哪天得去找肥妹偷偷師,還有拍照片,是不是得請個專業的攝影師幫自己出一版豔絕廟街的噴鼻血性感大片呢?把自己p白點豐滿點,客人們就會多了吧!不過那也是之後的事情,還是換幾張新照片上去吧!這位80後也真是落伍得很!琪琪心裏對自己暗暗諷刺道。

  網站上主頁一更新完自己的照片之後就馬上有人來加自己了,有生意上門了,對方説一個小時之內到自己住的地方,真好!今天下雨,害怕整天都沒客人呢。琪琪趁着一個小時的空檔,起牀去洗澡打扮,化好妝等客人上門。

  “叮咚………叮咚……”客人來了。

  打開門,是個30多歲的男人,體型比較胖,身高才170公分左右,看起來跟自己差不多高。男人一進來就低聲問道這裏都有那種服務。琪琪跟他介紹服務和價錢之後,男人説再少點錢吧,最近賭馬都輸了不少!琪琪笑笑得對他説:

  “我已經是給你實惠價了,要是個個客人都要少點錢,那我們都要喝西北風麼”

  “你這裏還可以加其他花樣麼?”

  “這要看你是什麼了,手銬加200,繩子加200”

  “算了算了,那麼貴,就普通的好了”男人面無表情得打發着她。

  他們轉身進了房間,琪琪脱完衣服後爬牀上,正打算為恩客服務呢,男人叫她躺下就好了,琪琪轉身要躺下時,男人一上來就壓着她,雙手死抓着她的手不放,從口袋裏拿出繩子要綁着她的手,琪琪大罵他,説他這個窮鬼想要花式玩法就要加錢啊,不加錢叫什麼雞。一邊罵一邊不斷掙扎,男人不理她,自顧自得綁着,琪琪又踢又罵,無奈男人力氣實在太大,不僅下半身被壓住動彈不得,就連還沒有被綁上的左手也傷不了他半分。

  眼看着右手就要綁緊了,琪琪憋足了勁一隻腳猛地騰起正好踢中了男人的背,男人被踢得往牀頭邊的牆上撞了一下,琪琪趁機把男人推開,連忙從牀上爬起來,還沒真正站穩呢就被男人從後面一頭髮抓住硬給扯回來了,兩個人撕扯在一起又踢又咬的。

  琪琪料想得到會有這麼一天的,遇上沒品的嫖客也是常事,早就在抽屜裏準備了一把刀,琪琪在撕扯中狠狠咬了男人一下,男人疼得不行了,猛地推開琪琪,把她推到在地上,正好可以開抽屜拿刀了。琪琪拿了刀後對着男人大聲叫喊,警告他別再過來了,但這個男人真是冷靜得很,一點都沒有害怕的意思,一個快步衝上了就是要搶刀來着,琪琪死抓着刀不放,男人一巴掌就甩了過去,琪琪連人帶刀撞向牆角,一個不小心,刀子捅到了自己的肚子上,紅色的液體不停得流出來,滲透了琪琪手上的鏈子,白色的珠子都被染成紅色的了,琪琪痛得倒地,手一直捂着傷口,肚子上插着刀,根本就不敢去碰它一下。男人見狀被嚇倒了,但小人就是小人,哪管得你死活,只要自己快活,看這女人這時也沒法讓自己快活了,只好席捲了琪琪在家裏放着的幾千塊就跑了,連門也沒關。

  琪琪痛得昏死了過去,閉上眼睛,腦子裏除了兒子,一點其他映像也沒有了,這時候,最想念的是自己的兒子,她只希望醒來時候能見到兒子,但也不知道能不能再醒過來了。

  琪琪確實醒來了,被老公搖醒的,但自己還是赤裸着身子躺在地上,傷口的血流得沒那麼厲害了。艱難睜開眼睛之後看到了老公,琪琪以為自己終於有救了,但是老公好像絲毫沒有送自己去醫院的意思,一直在翻箱倒櫃,問琪琪要錢。沒錯,這廢材又來找自己要錢了,可他沒辦法上來啊,難道是大哥們的小弟疏忽了麼?看漏眼了,讓這人上樓了。

  琪琪老公一時間找不到現金,急的問琪琪銀行卡在哪裏密碼是多少,琪琪有氣無力,要他先送自己去醫院再説。

  “你要錢也不是這樣子,我都受傷成這樣,還不快送我去醫院”

  “你給我住嘴!平時不給我錢,偏要那些臭男人保護你,還敢打我,真是活該有今天!你知道麼?剛剛你那恩客,就是我叫他來收拾你的!不過沒想到鬧成這樣,我跟你説,銀行卡到底在哪裏?”

  琪琪知道真相之後真想自己能站起來給這個賤人幾巴掌,但身體已經承受不了了,一定要馬上就醫,再不然可能就要大出血死了。可眼前賤人死死糾纏着自己,該怎麼辦?

  “我一分錢也不會給你,那是給兒子的。”

  “臭婊子真是不見棺材不掉淚??”

  説罷廢材老公快步走到自己身邊,慢慢蹲下來,鞋子緊貼着自己的臉,他忽然握住了刀的手柄,猛得一下抽了出來,在半空中停住,雙手握緊手柄,又猛得一下朝着琪琪的胸口,插了進去,這一下,正中胸膛,鮮血噴湧而出,順着琪琪光滑的肌膚流至地板,鮮血很紅,比掛在窗外霓虹燈的紅要淡一些,比閃耀着紅光的霓虹燈要豔一些,比自己的這一輩子要暖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