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宋詞人張炎:在宋詞這支柔麗的長曲中,他成了最後的一個音節

宋詞是中國古代文學皇冠上光輝奪目的明珠,在古代中國文學的閬苑裏,它是一座芬芳絢麗的園圃。它以奼紫嫣紅、千姿百態的神韻,與唐詩爭奇,與元曲鬥豔,歷來與唐詩並稱雙絕,都代表一代文學之盛。

之前講過晚唐詩人韓偓帶着唐詩的榮耀謝幕了,説到宋詞謝幕者,那一定是張炎,他是宋詞的最後一位重要作者。

在宋詞這支柔麗的長曲中,張炎的詞,是最後的一個音節,是最後的一聲歌唱。他的詞寄託了鄉國衰亡之痛,備極蒼涼,換句話説,他的聲音就是南宋末期的時代之聲。

南宋詞人張炎:在宋詞這支柔麗的長曲中,他成了最後的一個音節

張炎,生於鐘鳴鼎食之家,前半生在貴族家庭中度過。

公元1276年,臨安被攻陷,張炎祖父被元兵所殺,張家亦遭籍沒,從此家道中落,貧難自給,當時張炎29歲。三年後,南宋覆滅,之後張炎隱居浙東西之間。

1290年,可能為赴元政府繕寫金泥字藏經而北遊元首都大都一次,次年南歸。

1291—1315年間漫遊吳、越之間。

晚年歸隱杭州,靠在四明書肆賣卜維持生計,落拓而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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史書上寥寥幾筆記載了他的一生,從文字中我們無法感受他艱難困苦的一生是如何煎熬的,如果他出生的起點就是貧寒,那麼後來經歷的一切他大概是有準備的,可惜,一個富貴人家的少爺帶着詩情畫意的驕傲是沒辦法在社會底層謀生活的,所以他的結局是不幸的,落拓而終四個字,如今我們來看不過是惋惜罷了,在張炎的眼裏只怕不止這四個字能形容的。

張炎精通音律,審音拈韻,細緻入微,遣詞造句,流麗清暢,時有精警之處。其為詞主張“清空”、“騷雅”。多寫個人哀怨並長於詠物,常以清空之筆,寫淪落之悲,帶有鮮明的時代印記。文學史上,與姜夔並稱“姜張”,與宋末著名詞人蔣捷、王沂孫、周密並稱“宋末四大家”。

張炎是南宋著名的格律派詞人。張炎早年詞學周邦彥,又深受姜夔詞風的影響,注重格律、形式技巧,內容多寫湖山遊賞,風花雪月,反映了貴族公子的悠閒生活。直到宋亡,經歷了國破家亡的傷痛,浪跡江湖的悽苦,使其詞風漸變。他長於寫景詠物,格調悽清,情思宛轉。詞作音律協恰,句琢字煉,雅麗清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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詩詞精選賞析:

張炎詞以“悲秋”見長,離愁別緒,萬感情懷皆可由秋景而發,然而他的“傷春”之作也別具一格。一“秋”一“春”,景物不同,然其抒發的情懷卻是同出一源,——即傷亡國之情,感破家之痛。此詞即是其“傷春”的一篇佳作。

這是一首語句清麗的小詞,其寫法是建築在“今昔對比”的基礎上的。 此詞最突出的就是對比、比興。物是人非的強烈對比滲透其中,借“燕子”比喻自己飄蕩無依,借“夜雨”比喻摧花折綠的殘暴的元兵。寫作之中由景到人,由人到物,由物到情,層層深入,又層層翻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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獨倚高樓,望鏡中身影猶感孤冷悽清寒。孤燈下形單影隻,只能獨坐與孤影相看。桃花獨自開放不知朝代變更、人事變遷,離開故鄉已久很多年,什麼時候才能再回去呢?海上那神仙住處虛無縹緲,只能在這人世間飄蕩流浪。

霞光如錦與雲霧共環繞,溪流淺淺、小舟悠閒的停靠在淺灘邊上。生命力強的珍木從不懼秋風蕭瑟,心中愁緒萬千,只能吹奏笛子以抒心中憂悶。那翻飛的霓裳舞曲不再有,通向月宮的銀橋也無法到達那遙遠的山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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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首詞作於宋亡以後,抒發飄泊淪落之悲情。此詞寫情愁,選景獨出心裁,寫情愁言愁之精妙,表達之條理。這使在詞中平素並不顯眼的詞語,在詞人筆下卻顯得幽默,有韻味。

該詞在表現上採取遣愁——增愁,也就是幾番消愁愁更愁的矛盾,步步逼近主題,詞的思路,情感的層次是很有條理的。詞人往往用後面的個別詞語,去暗示、交代前面省略的內容,只有把握全詞,方可融會貫通。用很不顯眼的詞語,一經詞人的安排、組合,不僅成了前後照應、網絡全篇的暗紐,而且還由此形成了一種以後示前、愈進愈明的結構。從而使那些尋常的題材,平易的語言,增添了婉轉幽深的情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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該詞上片寫大都的盛況。寫大都街上,車馬豪華,多不勝數,前後相連,絡繹不絕。起首一句表明士女歡遊,場面豪華熱烈。組成了一幅“清明寒食天”的宏觀景象圖。詞的下片寫詞人追懷京都生活中與一位女郎的一段纏綿往事。

全詞充滿作者對過去美好生活的回憶,為更好地表現那段生活,作者擇選了《阮郎歸》 的詞牌調,使語句韻味十足,詞調形成一種優美的“節奏流”,語言、情感如流水般自然傾瀉,內容和形式達到了和諧統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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該詞圍繞杭州西湖來寫。上片説臨安盛日都成夢影。昔目的盛景歷歷在目,然而盛景不再,只能在夢中暢遊昔日年華。一個“夢”字表現感慨之深,回思之痛。下片以興亡盛衰無常的感慨,又表達出作者對國仇家恨的痛楚。

全詞情深意切,真情實感露諸筆端,是一首佳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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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是“遺民”張炎抒發其遺民心態的一首詞。南宋已亡,身懷家國之恨的張炎在甬東一帶流寓。在孤遊萬竹山,幽清廖寂的環境並未使其淡忘。亡國之恨,反而愁思黯然。這首詞的悲涼激楚,當為其心聲之反映。

這是張炎藝術風格的代表作。在抒發亡國之悲時,運用了較為深刻和曲折的筆法。用典貼切、想象豐富、含蓄深厚,風格轉為“清空”。以深邃的意境,而亡國之恨的痛烈心境楮墨內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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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片,作者選景立意頗深:寫秋寒,不言西風呼嘯,而言候蛩悽斷;寫秋感,不半個愁字,而言蘆花盼雁。既含蓄又有美感,表現作者深厚的功力。下片短短几句,卻把上片所寫之景統統昇華、提煉成了情語,借廋信之事道出人間道不盡的悲歡離合,借梧葉之孤義表達人世的蒼滄。

此詞在藝術上是成功的,從選景的巧妙,從言情的深遠,都極具特色。其筆調精練,含蓄;其風韻幽雅獨特;其意境清空淡遠;其情感真切感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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詞的上片開篇點題,重筆寫春水。詞人用綠波、歸燕和蘇堤三個景物,描繪了春日西湖陽光明媚、生機盎然的景象。隨後,詞人再用魚沒、流紅和東風三個動態的意象,與前句相互應和,進一步描寫春景。下片寫景之餘重在抒情,反轉上片輕鬆、優美的意境,抒發了詞人對往昔的回憶和對“物是人非”的感嘆。結尾兩句,詞人進一步抒發自己的哀嘆,可見其當時心中愁緒之濃。

全詞筆調細膩,繪景出彩,過渡自然。詞人由優美的蘇堤遊至荒涼的斷橋,感情也隨之由歡快轉為悲傷,情景交融,精妙絕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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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首詞上闋主要寫景,字字勾勒,句句入畫,處處瀰漫着詞人對山陰道上所見自然風光的無限熱愛之心。下闋轉入抒情,在對冬晚泛舟暢遊的深長感慨中,流露出作者的家國之思。這首詞蒼涼激楚,即景抒情,備寫其身世盛衰之感,非徒以剪紅刻翠為工。

上闋句句寫景,亦句句寫畫;下闋則因《晉雪圖》而抒發家國之感,借晉説宋,寄慨遙深。末二句把景、情、畫三者融合在一起,更使人回味不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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