經史學家的研究,傳説中的“阿房宮”並未竣工,在它還未興建完畢時大秦王朝就已覆滅了。所以,不論是秦始皇還是秦二世,他們辦公和生活的場所應該是始建於公元前三百五十年的咸陽宮。
根據《史記》的記載,秦孝公十二年,也就是商鞅第二次進行改革的初年,秦國內部頒佈了一系列改革法令,其中一條,就包括將首都遷至咸陽城。“作為冀闕宮廷於咸陽,秦自雍徙都之”,這段文字裏説到的“宮廷”,就是我們今天要介紹的咸陽宮。
秦始皇嬴政為修建長城、皇陵及阿房宮耗盡中原民脂民膏,而他修建阿房宮的目的就是為了打造一座有別於“先王之宮廷”的新宮。不過,新宮的工程圖太過恢宏,以至於,幾十萬名工匠仍無法將綿延的阿房宮一蹴而就,所以秦始皇進行大朝仍在咸陽宮。
根據《史記·秦始皇本紀》的記載,嬴政在一統中原的過程中,每滅掉一個國家,便模仿該國家的宮殿樣式,在咸陽塬上仿造一座宮殿羣。隨着六國均為秦卒所破,渭水北岸的六國宮殿拔地而起。這處大型宮殿羣中總共有宮室一百四十五座,宮殿二百七十座,且其中的通道錯綜複雜,每一座宮室都有道路相連。
咸陽宮的首位設計師是何許人也,今已不可考。不過值得肯定的是,他絕對是建築史上的天才,此人將咸陽宮規劃於秦嶺、龍山、崤山黃河的連接處,以天險作為宮城的城牆,將城市打造得渾然天成。當然,咸陽塬上的宮室只是狹義的咸陽宮,廣義的咸陽宮還包括位於關中各處的三百座離宮,也就是秦皇巡遊時的臨時行宮。若加上這些離宮,廣義上咸陽宮區僅直徑就已超過了八十公里。
曾聽一些朋友稱:咸陽宮的面積足有故宮的兩千倍,並稱這是央視紀錄片中出現的説法。所以,為了考證這種説法,筆者特地看了一遍《大秦咸陽宮》,原來這裏所説的超過故宮兩千倍的便是廣義的咸陽宮。至於狹義的咸陽宮,佔地面積僅為故宮的五倍,沒有達到兩千倍這麼誇張的程度。之所以廣義的咸陽宮範圍如此誇張,多半還是因為咸陽沒有城牆,所以它的範圍很難界定,只能以最外側的離宮作為邊界。
秦末起義爆發後,劉邦項羽先後入主關中,東路聯軍元帥項羽屠盡長安城,在咸陽宮上燃起一把大火,將歷代秦王的宮室焚燒殆盡。不少歷史愛好者認為,項羽燒的是阿房宮。殊不知阿房宮並未興修完畢,就算被焚燬,燒的也只是未竣工的工地。
大漢王朝建立之後,於長安定都。不論是經濟制度、政治體制還是社會文化,漢王朝均參考了前朝的制度,是為“漢承秦制”。當然,這種繼承關係在社會文化方面體現得最多,在漢皇宮的規格和構造上我們能看到咸陽宮內宮闕的影子。例如漢代的“長樂宮”,便是在秦時“興樂宮”的基礎上進行改建的。漢朝皇帝打造的“未央宮”,曾經是秦皇嬴政和諸臣行政辦公時的場所“章台”。
根據《西京雜記》的記載,咸陽宮有一鎮宮之寶,名曰“明鏡”,亦作“秦鏡”。
據説,這面鏡子能照出人的是非曲直,官員是忠是奸只需一照便知。秦始皇靠這面鏡子辨明忠奸,殺掉了許多心懷貪念的不法分子。不過,隨着嬴政駕崩,這面鏡子亦遺失了。
後來唐人於長安修建大明宮(永安宮)時,意外地挖到了這面秦鏡。李世民將這面鏡子高懸在廟堂之上,並以“明鏡”之名,將修了一半的永安宮改名為“大明宮”。後世的皇帝均效仿李世民的做法,在朝堂的大梁上懸掛一面鏡子,後來又以“明鏡高懸”的匾額將鏡子取而代之。後人在希望司法機構能秉公執法時,亦會借用此典故。
在咸陽宮中,還有個關於“翁仲”的傳説。
翁仲並不是神仙,他是嬴政麾下的一員悍將,此人在統一六國的戰爭中雖然尚未成名,但在秦建國後此人鎮守臨洮,無數次擊敗南下的匈奴,威震八方。
翁仲離世後,秦始皇為了紀念他打造了一座高聳的銅像,並將其陳列在咸陽宮的司馬門外。後來匈奴人進犯關中,遠遠望見咸陽宮裏的翁仲銅像,還以為戰神在世,不敢輕舉妄動。
到了後來,在宮闕內立銅像的規矩被保留下來,後人仍稱銅像為“翁仲”。
參考資料:
【《史記·秦始皇本紀》、《大秦咸陽宮》、《西京雜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