熒光海，澳大利亞的“藍眼淚”

【環球時報駐澳大利亞特約記者　達喬】在寂靜的夜晚，踏足傑維斯灣的海水中，一份藍色的驚喜讓人流連忘返，彷彿置身電影《少年派的奇幻漂流》中那片熒光海。位於澳大利亞新南威爾士州東南一隅的傑維斯灣，以白色沙灘和清澈海水著稱，同時這裏還是觀鯨的好去處。不過，在每年5月至8月南半球的冬季，傑維斯灣最靚麗的風景無疑是發光生物夜光藻上演的“藍色誘惑”。

夜光藻是一種生活在海中的單細胞生物，在拉丁語中意為“閃閃發光的夜燈”。這種藻類感受到周遭環境的變化時發出冷光，它的生物發光現象有一個浪漫的名字——“藍眼淚”。在美國、波多黎各和泰國等地也出現過“藍眼淚”現象，但2018年開始，傑維斯灣出現的“藍色海浪”是全球範圍內夜光藻生物發光現象尤為“出彩”的。

夜光藻常常漂浮在海面，海水靜止時呈現淡白色或淡紅色。一旦發生攪動，夜光藻因受到刺激出現熒光藍的顏色。當海浪湧向沙灘時，浪花閃耀出藍色，漫過沙子後會留在沙灘上，沙灘也因此被“染”藍（如圖）。在海邊嬉戲的孩子喜歡在沙灘的水坑裏人為“製造”熒光藍。他們故意在沙灘和礁石間拍打海水，寵物也跟着來回奔跑，被攪動的海水逐漸變成藍色，飛濺起來的海水在空中灑出藍色的水花。更奇妙的是，此時漫步沙灘，每次踩在沙子上，腳下會出現藍色光暈。如果有夜光藻留在身上或衣服上，那麼人的身體也會發出藍色的光。游泳和衝浪的愛好者，甚至會在熒光海中暢遊，讓全身都被包裹在藍色的海洋中。記者看到這個場景時，不禁想到一句話：“眼前的海水有兩種顏色，一種是藍色，另一種也是藍色。”

如此冷豔的顏色，難免讓一些人擔心夜光藻是否會對人體有傷害。傑維斯灣當地人提醒説，不要刻意把夜光藻塗抹到臉上，尤其不能進入嘴裏和眼睛裏。一般來説，這些小東西附着在身體上不會對人造成影響。那麼人在海里嬉戲是否傷害夜光藻？當地人説，潮汐和人為攪動的確對夜光藻是“致命的”，但從它們的繁殖方式和數量看這種“傷害”不足以危害到它們。

不少來傑維斯灣觀賞夜光藻“藍潮”的人，會特意用玻璃瓶裝一些含有夜光藻的海水。這些發光的小精靈能在涼爽的水中存活數天甚至更長時間。夜光藻白天在水瓶裏呈白色或淡紅色。到了晚上，只需輕輕敲打或晃動水瓶，就會出現閃亮的“藍眼淚”。這一現象是由於夜光藻內置的“生物鐘”，讓它可以根據光照度區分白天與黑夜。

夜光藻的奇妙之處還在於稀少與不可預測。藍色熒光海可能隨時隨地發生，卻無法確切預知何時何地發生。2018年至2020年，傑維斯灣連續3年出現令人歎為觀止的夜光藻“大型藍色熒光秀”。科學家研究認為，大雨過後，進入海水中的養分會成為夜光藻的“食物”，因此，雨過天晴的那幾天，是探尋“藍眼淚”的最佳時機。

近幾年，南太平洋地區成了“藍色熒光海”頻繁出現的區域。澳大利亞的塔斯馬尼亞島、南澳大利亞州林肯港，甚至悉尼的海灘，都曾泛起藍色海浪，吸引大批遊客前來感受藍色夢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