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世紀俄羅斯批判現實主義畫家費多托夫,他的油畫作品令人深思
Pavel Andreevich Fiodotov
巴維爾·安德烈耶維奇·費多托夫
俄羅斯, (1815-1852)
巴維爾·安德烈耶維奇·費多托夫(1815-1852),俄羅斯19世紀上半期偉大的批判現實主義畫家。費多托夫是在革命民主主義思潮影響中成長起來的畫家,他所畫的諷刺性風俗畫十分生動,令觀者忍俊不禁而後陷入深思,他那微妙的幽默,針砭時弊。真實的描繪和深刻的諷刺內容,揭露了當時社會中的畸形人物和醜陋現象。
俄羅斯殘酷的反動政治使費多托夫不得不陷入沉默、孤獨和絕望,最後竟導致畫家精神失常。他的作品和藝術生涯與大作家果戈裏有很多相似之處。
費多托夫的思想和藝術創作實踐奠定了俄羅斯批判現實主義藝術基礎,美術批評家斯塔索夫説他是俄羅斯民主藝術繁榮的開端。費多托夫過早地離開人間,留下的風俗畫作僅10幅,肖像畫20餘幅。代表作有《初獲勳章者》《少校求婚》《貴族的早餐》和《小寡婦》等。
《彈鋼琴的少女》費多托夫
1849年 布面油畫 640x837cm
俄羅斯聖彼得堡俄羅斯博物館
這幅畫名稱是《在鋼琴旁的日丹諾維奇》(Портрет Н. П. Жданович.),畫面主體形象是一位在鋼琴旁彈琴的少女日丹諾維奇,她那秀麗的容貌,時髦的服飾讓人有清新悦目的感覺。費多托夫的人物造型極富表現力,他通過人物的姿勢、面部表情、衣着和環境道具的描繪,這些心理細節刻畫,十分真切生動, 深刻地揭示作品的社會意義,他創作的的人物繪畫具有豐富的文學性。2015年6月23日,俄羅斯郵政發行了一套二枚的“俄羅斯畫家帕·安·費多托夫誕生200週年”繪畫紀念郵票,其中第一枚就是帕·安·費多托夫創作於1849年的人物繪畫《在鋼琴旁的日丹諾維奇》,這幅畫現存於聖彼得堡俄羅斯博物館,每個畫家似乎總有一幅關鍵的畫存在這兒。
《初獲勳章者》
畫家31歲時創作了這幅政治諷刺風俗畫《初獲勳章者》。畫中描繪了作為尼古拉一世時期的一個自命不凡的小官吏形象。畫家十分注意通過畫面細節描繪,來揭示這個小官吏的卑劣庸俗的行徑。畫中所描繪的這個初獲勳章的小官吏,在請客後的第二天早晨,他剛起牀便迫不及待地來到客廳,赤着雙腳,頭上還卷着髮捲,得意忘形地向女僕炫耀掛在舊睡衣胸前那枚勳章,真可謂小人得志。
畫家有意將這個得勢的小吏置於狹小的空間裏,四處杯盤狼藉,陳設零亂,從每一件細小的物品上,都可以聯想到昨晚的得意情景。所有這些,意在揭露沙皇時代的官吏空虛、卑劣、醜陋的靈魂。費多托夫的繪畫具有很強的文學性和幽默感,這是批判現實主義藝術的一大特點。
《少校的求婚》
《少校的求婚》局部
《少校的求婚》局部
19世紀的沙皇俄國處在一個社會變革的時代,反動的官僚權勢在握,但手中沒錢,而新興的資產階級暴發户則相反,是有錢而沒權,這兩個階級的相互勾結將形成一股勢力,主宰着俄國的一切,這就是現實。費多托夫這一幅《少校求婚》即揭示了這個時代的本質特徵。有權的沙俄少校軍官,在媒婆的引導下來到暴發户商人家求婚,很顯然這是一門互相利用、互相勾結、狼狽為奸的聯姻,是一幕表面是喜劇實為悲劇的場面。神氣十足、裝腔作勢的少校正臨門外,畫家着意描繪室內發生的瞬間情景:作為新興資產階級代表--商人懷着難以明言的心態等着少校,傭人們交頭接耳地議論這樁婚姻的是非,母親拖着害羞的女兒,顯得無可奈何。
畫面主體形象是女兒,一個情竇初開的姑娘,期盼着美滿姻緣,在求婚者到來之際,內心充滿緊張和幸福之感,少女的羞澀,本能地欲避又止,慌亂中將手帕掉落在地上,這些心理細節刻畫,十分真切生動,是一幕舞台劇畫面。畫家很注意通過環境描繪表現人物,商人的客廳擺設顯得富有而格調不高,傭人在桌上擺放的粗陋食品,表明商人的小氣吝嗇。畫家創造了典型環境中的典型人物。費多托夫的人物造型極富表現力,他通過人物的姿勢、面部表情、衣着和環境道具的描繪, 深刻地揭示作品的社會意義,他的畫具有豐富的文學性。由於他的作品揭露社會的醜惡現象,所以沒人願意購買,但它是一個時代精神的縮影。
《貴族的早餐》
《貴族的早餐》一畫,揭露了俄國沒落貴族的生活:一個破產了的舊貴族後裔,正在用他的早餐—— 一塊黑麪包, 可是當年富家子弟的遺風依然不減:他穿着緞子睡衣,儼然貴族少爺氣派。忽聽小狗的叫聲,知有客人來訪,他便慌忙用書本去蓋上那塊黑麪包,嘴裏還滿嚼着他的早餐。那精緻的烏木傢俱,桌下的貴重的古董……構成了諷刺性的對比。形象十分可笑。菲多托夫對社會各階層生活,特別是上流社會的生活,作過深入的觀察。他的題材總能一針見血,觸及舊俄國時代上層人物的醜惡面。
1846年,他畫的第一幅油畫《初獲勳章的人》就是揭露19世紀40年代沙皇官吏的空虛相:用自己所獲得的勳章在向廚娘誇耀,體現了主人公的淺薄與庸俗氣息。畫家那鋒利的藝術語言,幾乎與果戈理的作品有異曲同工的妙處。可是他的才能在沙皇統治下,不僅得不到支持,反而受到極大的摧殘和迫害。
他曾悲憤地寫道:“我能給人民不少東西,但是檢查機關不許我這樣”,"這個時代是一個不信任人的時代。"由於長期貧困,工作又過量地緊張,使他的精神瀕於崩潰。最後,悲慘地死在彼得堡的精神病院,僅活了37歲。評論家斯塔索夫在悼念他時曾説:“費多托夫只把自己天賦的巨大財富的一小粒獻給世界,……但這一小粒是純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