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環球時報綜合報道】“我要去尚塔爾羣島”——這句話一出口，常會被問道：“是西班牙的一個地方嗎？”不是的，尚塔爾羣島是鄂霍次克海西部15個島嶼組成的羣島，如今屬於俄羅斯哈巴羅夫斯克邊疆區。尚塔爾羣島與愛爾蘭緯度幾乎相同，但其周圍水域温度低得多。風和潮汐運動的複雜影響、大霧瀰漫、高頻率風暴及崎嶇的海岸……所有這些因素使尚塔爾羣島成為俄遠東地區人跡罕至的地方。島嶼周圍每年11月初就開始結冰，一直到次年6月底，有時甚至到8月初才融化，由於水流的特殊性，在破碎的冰層處很快就會結上新冰。在鄂霍次克海其他任何地方都沒有如此嚴重的冰情。8月氣温上升到12攝氏度至14攝氏度，我就是在這個時候趕赴尚塔爾羣島的。
飛機-蘇聯巴士-輪船
先乘坐8個小時飛機，降落在哈巴羅夫斯克後再從這裏前往尚塔爾羣島，乘坐第二趟航班到達薩哈林島北部的奧哈市，然後乘坐老舊的蘇聯巴士前往涅克拉索夫卡村，再從那裏乘船前往波姆裏灣。波姆裏灣岸上隨處可見錯綜複雜的樹木枝幹，令人震驚，就像不久前這裏拍攝完科幻電影后忘記將佈景收走了一樣。
從波姆裏灣乘船經薩哈林灣到達弗蘭格爾角海灣，水上路程280公里。弗蘭格爾角海灣以經常能看到成羣的鯨聞名。弓頭鯨是北極地區最大的哺乳動物，是唯一在極地水域度過一生的鬚鯨。由於棲息環境惡劣，科學家很難觀察到它們，因此在海灣同時看到12頭鯨是非常幸運的事。到了晚上，虎鯨開始捕殺它們。顯然，它們在教自己的孩子捕獵。弓頭鯨則採取守勢，繞着圈遊，將水弄渾，讓虎鯨什麼也看不清。虎鯨沮喪地遊走了。從無人機拍攝的鏡頭看，這裏發生的一切就像一場真正的悲劇。幸運的是沒有傷亡。
海角本身就是個原始自然的神奇之地。巨大的岩石，堅不可摧的海岸，巨大的落葉松籠罩在霧中……更令人驚訝的是，在上百種灰色調中，8月在這裏綻放的粉紅色柳蘭令人心醉。弗蘭格爾角的沙灘上，一簇簇綠色藻類隨處可見，看起來像美人指葡萄，又像小黃瓜。棕色的帶子一樣的藻類名叫墨角藻，長在淺水中。另一種經常可以在岸上看到的藻類就是普通的海帶。
當地導遊伊戈爾·奧爾霍夫斯基（Igor Olykhovskiy）的基地在翁佳羌灣，是當地的文明綠洲，所有東西都要用船或直升機才能送來。天氣惡劣時，給養物資可能要等數週。基地附近建了個直升機停機坪，200米開外就是原始森林。原始森林飽滿的色調，尤其是色彩鮮豔的苔蘚令我們歎為觀止。8月初這裏雲莓已經成熟，但通過路上的熊糞我們可以知道，想嚐鮮的不單是我們。除了熊，翁佳羌灣還有馴鹿、黑貂、花栗鼠和更小的齧齒動物。此外，翁佳羌灣還是釣魚的好地方。大馬哈魚在海里生活3年後8月游到淡水來產卵。如果你願意，徒手就能抓到這些魚。
消失的小鎮
從翁佳羌灣到尚塔爾羣島最大的島嶼大尚塔爾島（約2000平方公里）要3個小時。20世紀60年代前，島上有過一個小鎮。冷戰期間，由於部隊駐紮，小鎮從地圖上“消失”了。附近有個基準氣象站，屬於國際網絡的一部分。一年中無論什麼季節，氣象站都是每3小時測量一次。氣象站旁邊是處捕鯨廠遺址。
19世紀大尚塔爾島西南部的亞克申灣曾聚集捕鯨船達300艘。19世紀40年代，美國人開始在這裏從事捕鯨業，整支整支的船隊從波士頓前往洛克羣島捕鯨。最後一批捕鯨者1939年離開大尚塔爾島。2013年起，尚塔爾羣島被納入阿穆爾州自然保護區國家公園。
潘科夫灣有座伊萬·莫斯克維京紀念碑。1639年，莫斯克維京在一隊哥薩克人的帶領下在歐洲旅行者中第一個登上瑪雅河及其支流尤多馬河，越過朱格朱爾山脈，順烏利亞河而下，到達鄂霍次克海沿岸。那裏的海角處有座小教堂，是旅行者費奧多爾·科紐霍夫（Fedor Konyukhov）幾年前建的。
尚塔爾羣島上的漲潮可能會高達8米。夜間海水倒流入博利紹耶湖，鯨可能會被海水帶入湖中並因退潮擱淺在那裏。有種説法認為，它們在淡水中可以洗掉在海里附着在身上的小寄生蟲。事實上，它們完全有可能是為了躲避虎鯨或因為迷路到了這裏。我們有幸看到那隻鯨躺在距岸邊約20米處，偶爾拍打一下尾巴。它的背部有一部分在上邊可以看見。
流往湖中的水位應該處於最低位時，我們決定靠近鯨，給它的眼睛澆點水以防乾眼。這種做法很危險。儘管一天中鯨已經精疲力竭，但它完全有可能用尾巴打翻我們的船。國家公園的工作人員還是設法乘船靠近鯨，給它的眼睛澆了些水。
“5分鐘絕技”
島上的一項娛樂活動是觀看髭海豹或海兔。髭海豹是大型海豹，喜歡躺在大尚塔爾島的沙灘上享受。沙灘只是沿岸的一點沙嘴也無所謂。髭海豹擁有超強的水下停留能力，可以連續停留40分鐘。它們可以下潛到400米深度，憑藉強壯的後腿遊得特別快。用鏡頭捕捉移動速度非常快的海兔也是一種娛樂方式。還可以享用美食魚子醬。漁民幾乎可以徒手抓住大馬哈魚並且表演“5分鐘絕技”，即僅用5分鐘做好魚子醬。將最新鮮的魚子醬放入鹽水中泡一會，瀝乾後端上桌。當地漁村的人吃這種魚子醬，但不能保存太久。
等待直升機從島嶼返回時，我們參觀了海灣岸邊的一個小村莊。有幾間房，漁民4月到11月住在這裏加工紅魚子醬。房子很簡陋，裏面只有幾張牀。還有個食堂，採金工人來這裏就餐，21世紀了，這個稱呼聽起來有點奇怪。我們結識了一名採金工人，他叫謝爾蓋，很善於交際，總是面帶微笑，從比羅比詹來這裏淘沙金。謝爾蓋在礦場早7時上班，晚7時下班，每個工作日工作12個小時，這樣一天能賺5000盧布。
本文刊載自《環球時報》“透視俄羅斯”專刊，內容由《俄羅斯報》提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