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烏鴉火堂
萬聖節到了,説下著名的麥克爾·麥爾斯(Michael Myers)。
這位首次出現在1978年版的《月光光心慌慌》,隨後名聲大噪,從而位列影史四大面具狂魔之一。
麥爾斯在西方的知名度遠大於我們國內,看看18年重啓版的票房就知道了,老外真的跟狂熱。論其原因,一方面,他沾了萬聖節的光,與東方的我們有着一定的疏離感;另一方面,麥克爾·麥爾斯在形象、特徵等各個方面不太突出。
《月光光心慌慌》被譽為砍殺電影的鼻祖,麥克爾·麥爾斯自然也算是開山宗師。無奈年代久遠,加上後代人才輩出,這種只拿着小菜刀的面具人實則不算耀眼。
在同行“四大”之中,麥爾斯不如揮舞電鋸在馬路上追人的皮臉火爆(《德州電鋸殺人狂》),不如舉着鐵爪手一臉獰笑的毀容大叔弗萊迪刺激(《猛鬼街》),也不如拿着砍刀身高2米多的不死壯漢傑森那樣威懾力強(《十三號星期五》)。
麥克爾·麥爾斯大多數情況,給人一種靜悄悄的感覺,要麼在遠遠地在樹後面杵着窺探,要麼盯着屍體端詳半天,有些神秘也略顯呆板,再加上毫無表情的面具,不太符合恐怖片“獵奇”的屬性。
正因如此,圍繞在麥爾斯身上的謎團,也就多了起來——經歷過車撞、槍擊、火燒、爆炸之後,怎麼也死不了,這個玩意兒到底是人還是鬼?他的殺人動機是什麼?他有什麼特殊的本領?為什麼能這麼火?
所以需要深入瞭解一下。展開13部《月光光心慌慌》的電影(如下簡稱《月慌》),剖析這位前無古人後無來者的“節日”狂魔——麥克爾·麥爾斯。
引言,生來單純,身世複雜
俺之前在《德州電鋸殺人狂》的文章裏説過,電鋸皮臉是“四大”裏電影版本最多的一位。其實麥爾斯也不遑多讓,這位的電影數量最多,一共13部。
比起皮臉每次重啓/新版都換一個名字,改一次出身,麥爾斯的出身始終如一,但其辦事動機和發展歷程,在隨後的幾部裏卻各不相同,甚至還在凡人與怪物之間反覆橫跳。
以至於後來的創作者,都有“幹掉前任”的習慣,他們都不認可前者的故事,只推崇第一部——1978年約翰·卡朋特導演的《月光光心慌慌》。
這就導致,13部《月慌》電影中,除去07版完全重啓,其餘的兩次“軟重啓”,基本都是1978年萬聖節夜晚事件的延續。
就是説,《月慌》系列,是以一部(或兩部)作品為中心,各自延伸出來的平行宇宙故事(參考上圖),我們一個個説。
“貓科”獵手
麥克爾·麥爾斯出生於1957年的哈登菲爾德鎮,在1963年的萬聖節,6歲麥克爾用一把廚刀殺死了他的10多歲的姐姐。
當他的父母發現他時,他正手攥着那把血淋淋的刀直瞪瞪地望着天空,後來麥克爾被送到了精神病院依舊如此——只是坐着,眼瞪着天空,一言不發,持續了15年。
心理醫生薩繆爾·盧米斯15年來一直致力於麥爾斯的研究,最終得出結論,這個玩意天生邪惡且治不好,只能把他永久關起來。
但是麥爾斯在出庭接受聽證的途中逃走,半路殺了一個電工換上他的工作服,在五金店偷了廚刀、繩索和一個沒有表情的面具,“全副武裝”回到了哈登菲爾德鎮,這一天正好是10月30日萬聖節前夜……
這是78年《月慌》的起因,非常簡單的故事,導演約翰·卡朋特從希區柯克的《驚魂記》(鏡頭風格)與鮑勃·克拉克的《黑色聖誕節》(故事構架)裏攝取靈感,一部小成本的“剝削電影”,意外成為了砍殺電影的鼻祖。
比起故事上的單純,更單純的是麥爾斯本人。上述就是他的全部人設,編導沒有過多地琢磨其動機和行兇結果,倒是由於拍攝方式和創作靈感的緣故,為麥爾斯無心插柳的塑造了三大特徵。
死亡凝視
麥爾斯的名場面,就是他站在某處——要麼在馬路對面、要麼在樹後面、要麼在你家窗户外面,就那麼不動聲色、“面無表情”的遠遠望着你,然後你一晃神他就不見了……
約翰·卡朋特拍攝該片的動機之一是“夜魔傳説”,也就是“boogeyman"。電影中這個詞是邁爾斯的外號。對了,也是《疾速追殺》約翰·威克的外號。
“夜魔”是西方每個社區基本都有的傳説,即某個破房子裏住着吃小孩的老頭、小區裏遊蕩着殺人兇手等等,都是孩子們口口相傳的惡作劇,但卡朋特小時候就特別害怕,晚上都不敢望向窗外,生怕看到窗外站着一個人。
後來卡朋特大學時期在肯塔基州一家精神病院實習期間,目睹了一些非常嚴重的精神病患者形象,最讓他不寒而慄的是其中一個12、13歲的青少年患者,就面無表情的盯着他看,這讓卡朋特感到毛骨悚然。
他把上述經歷結合,變成了麥克爾·麥爾斯的死亡凝視名場面。
以靜制動
麥爾斯有“行走瞬移+藏匿入室”的buff,他總是緩慢地行走(從未奔跑過),沒有一點聲音,穿房過屋來去自由,可以潛入任何人的房子,且不被人發現。直到不經意間出現在某人背後,舉起小刀……
78版《月慌》的驚悚橋段是參考了希區柯克的《驚魂記》,尤其是電影中主觀鏡頭很有希翁電影的風範——麥爾斯輕盈且緩慢的接近受害者,伴隨着面具下沉重的呼吸聲和逐漸緊張的bgm,然後一擊斃命。
可以説,電影的風格限定了麥爾斯的行兇模式,併發揚光大。
在18年的《新月慌》裏,就用一個《生化危機4》的背後第三人稱跟拍視角的長鏡頭來展示麥爾斯這項功能:
“麥爾斯凝視着街對面的一所房子裏,站在窗户邊的目標,隨後他靜悄悄的穿過熙熙攘攘的馬路,大搖大擺的走進人家房子裏,穿過客廳來到目標身後……期間沒有任何人注意到他……簡直比隱身人還嘚瑟。”
儀式效果
麥爾斯很注重儀式感,幹完活兒之後,總是會把受害者精心裝扮一番,要麼把腦袋做成南瓜燈、要麼用小刀把對方釘在牆上,要麼用彩燈將其掛在樹上,隨後他就這麼靜靜的看着面前這一坨,彷彿在欣賞自己的“作品”,又好似炫耀式的展覽。
這種特殊的儀式感,完全是為了電影效果而來。
因為麥叔偷襲式的辦事方式很單調,基本就是走到你跟前給你一下,衝擊感不強。武器也不太給力,除了小廚刀外,他還用過棒槌、電線、草料叉等道具。所以只能突出事後功能嘍,讓他把受害者的遺體,佈置成各種創意造型,強化獵奇感。
值得一提的是,麥叔上述三大特徵串聯起來,這不就是貓科動物喜歡乾的事情啊,很難不懷疑愛貓達人約翰·卡朋特,在創作麥克爾·麥爾斯的過程中,是否參考了自家小貓咪。
所以,《月慌》後幾部電影,尤其是新版三部曲,麥爾斯也開發出了玩弄獵物的功能——KO之後,不會一刀殺了,而是在一旁看着獵物尖叫爬行,欲擒故縱好幾次隨後再伺機搞掉。
更像貓了。
PS,如果把麥克爾·麥爾斯比作貓,那麼《德州電鋸》舉着電鋸追人的皮臉就是狗嘍。尤其是皮臉的著名buff——只要你開跑,皮臉就會馬上瞬移到你背後,舉着電鋸追你。
上述三大特徵,成為麥克爾·麥爾斯貫穿《月慌》系列的標誌,無論重啓多少次,麥爾斯變成什麼樣,這幾項指標一個也沒丟。
當然,最明顯的特徵,就是這傢伙從來沒有説過話。
殺手本源
78版《月慌》是一部小成本獨立電影,敍利亞裔製片人穆斯塔法·阿卡德與約翰·卡朋特合作了76年版的《13號警署》,阿卡德希望老卡拍一部神經病人主題的恐怖片,所以卡朋特和編劇黛布拉·希爾10天就把劇本寫完了,根本沒想那麼多。
所以下面這兩項,大致就屬於78版限定了,或者説是導演卡朋特對麥爾斯的直接定位,但由於過於隱晦,在後續的系列中,或多或少有點跑遍,被改造到面目全非,或者被捨棄。
原始邪惡
約翰·卡朋特塑造麥爾斯的動機非常簡單,就是自己在肯塔基州精神病院裏遇到那個凝視自己的少年患者時的感受。
空洞的眼神裏看不到任何情感,令人坐立不安,毛骨悚然,卡朋特明白對方是重度精神病患者,但他在這個少年眼中,感受到了“純粹的邪惡”。
這個特徵,變成了麥克爾·麥爾斯的行兇動機——毫無緣由、沒有動機、無差別的殺人。
電影中一直追蹤麥爾斯的心理醫生盧米斯,就是卡朋特本人的化身,導演借這個角色,説出來對麥爾斯的看法和定位:
“我遇見了這個六歲的孩子,他的臉色蒼白,沒有感情,瞳孔很大完全是黑色的,那是惡魔的眼睛……我意識到那個男孩眼睛背後的東西純粹是……邪惡。”
非人非鬼
電影結尾,盧米斯找到了麥爾斯,開了六槍,這位身中六槍從屋子二樓陽台摔下,等盧米斯來到窗外,卻發現,草地上只有一個人形,麥爾斯就這麼消失了。
這個結尾是導演卡朋特的神來之筆,他也希望用這個開放式的結局,給觀眾想象空間,讓大家猜測麥爾斯到底是個什麼東西:
“他不是人,也不是鬼,可能是超自然的,但也無法證明這個説法。他被槍擊中但沒有死,他無法被消滅,他就代表了純粹的邪惡,因為邪惡永遠無法消失,且無處不在……”
而導演也認為這個結尾可以保持麥爾斯身上的神秘感,這要比“被詛咒、被操縱”等話術更加吸引觀眾,言下之意,講得太明白,就沒意思了。
至此,您也就明白為什麼《月慌》系列會一路跑偏了。因為導演為麥爾斯塑造的人設,只夠支持一部電影的體量。
誰都沒有料到,第一部電影如此成功,30萬成本最終票房7000萬美元,再加上你有一個開放式的結局,以至於後續還要接着拍。你不得不去挖掘麥爾斯的身世和殺人動機,必須填補一些內容,否則根本拍不下去。
血親詛咒:老麥的突變
78版《月慌》大獲成功之後,最先上馬的是電影小説。79年同名小説問世,來自導演和編劇的授權+故事。
凱爾特詛咒
書中首次將麥爾斯與凱爾特人德魯伊教的詛咒聯繫起來。
PS,萬聖節的前身是凱爾特人的薩温節(Samhain),11月1日是凱爾特人的新年,凱爾特人在10月31日這一天要慶祝過去一年的豐收、並迎接新一年的冬天,同時還要在這一天緬懷逝者,凱爾特人安撫那些依然在世間徘徊的幽靈的方式之一,就是在自己的門口留下吃食。
第一部電影把麥爾斯設定在萬聖節作案,只是導演卡朋特蹭節日熱點而已。完全沒考慮其他的,但最後為了拓展後續實在沒招了,才想出這麼一出:
很久以前一個毀容的凱爾他少年恩達(Enda),向德魯伊公主求愛,被拒絕之後報仇,殺死了德魯伊公主。恩達被抓之後,國王命令薩滿給他下了詛咒:讓恩達靈魂永遠在世間遊蕩,並永遠重複自己的罪行……
有點像轉世的意思,但這到底是給他下詛咒,還是給我們下詛咒啊?!
書中更多描寫了麥爾斯的身世:
麥爾斯的曾祖父,在1890年代的萬聖節舞會上,殺死了兩個人,前一天晚上他夢到了少年恩達,代表了血脈被激活。然後時隔三代之後,恩達的詛咒又到來了,麥爾斯身上。
麥爾斯小時候,就表現出很多讓人擔憂的極端行為;在精神病院裏,盧米斯驚訝的發現,他竟然可以毫不費力的“操控或影響”工作人員的思想。
電影小説比初版電影拓展了很多內容,毫不誇張地説,此後《月慌》所有後續電影,都從這本小説裏瘋狂攝取營養,不斷豐富着麥克爾·麥爾斯的人設。
兄妹關係
81年的《月慌2》,故事緊接着78版,描述的是首部萬聖節後半夜的故事,盧米斯醫生繼續追蹤麥爾斯……一晚上的時間,拍了兩集,也因此開闢了《月慌》系列“漫漫長夜”的敍事特徵,所有劇情都聚焦一夜之間的事件。
《月光2》導演卡朋特退居監製+編劇,但用他的話來説,自己完全不想參與這部電影,但第二部有了環球影業的介入(“他們給的太多了”),新老闆還給卡朋特的新片《鬼霧》開了綠燈,為了還人情,不得不繼續編撰續集。
PS,老卡只導演了第一部《月慌》,而製片人阿卡德則參與了隨後7部電影,哪怕出品公司更迭,他依然是製片人,直到05年去世,可謂長情(長期飯票)。
強扭的瓜不甜,卡朋特毫無靈感,只能藉助大量酒精的麻醉,最終完成一個“我自己都不知道寫了些什麼”的劇本。
片中麥爾斯的人設拓展,繼續由盧米斯擔任“嘴替”,表達了麥爾斯“行為”來自於凱爾特的習俗,包括死亡凝視、儀式感等,解釋了前作麥爾斯的一些行為。
並且引入了“凱爾特人火祭”的概念,與電影結尾麥爾斯“葬身火海”的結局呼應,實際上都是被逼無奈的硬靠。
卡朋特只是用小説中的凱爾特元素豐富了一下人設(也是該元素首次出現在電影中),並沒有採用小説中詛咒、操控等其他概念,至少在《月慌2》中,麥爾斯依然是一個充滿神秘感的面具殺手。
終究而言,《月慌2》跟相當於第一部的plus版,製作更好,人設更豐富,場面更驚悚,但故事幾乎一模一樣。
但對《月慌》系列影響最大的設定,也是出現在本作——勞麗是麥克爾·麥爾斯的妹妹。
這是卡朋特最後悔的設定,因為當時實在沒轍,要給麥爾斯編造一個行兇動機——為什麼非追着勞麗不放?所以才搞了這麼一出。其實第一集勞麗連這個戴面具的人是誰都不知道,更不知道他叫麥克爾·麥爾斯。這這一切都是第二集裏補充的劇情。
沒想到後續所有電影,都將這個設定放大,變成了麥爾斯的行兇動機。
卡朋特説自己是被逼無奈才編撰這個“愚蠢”的設定,這就打破了麥爾斯“毫無緣由”的個性,讓他不再可怕。他也不再是一個無差別殺人的純粹邪惡化身,而成為家族殺手。
後續電影,也把小説裏凱爾特詛咒修訂了一下,讓被詛咒的人根據自己的血脈來行兇——只要世上還有一個血親,他就得千山萬水趕去……
所以,2018年《新月慌》,作為78版《月慌》的直接續集,電影裏借用勞麗的女艾莉森,駁斥了勞麗和麥爾斯是兄妹的概念,因為“只是人們編造的東西”,直接否定包括《月慌2》在內的所有續集。
PS,女巫季節
82年《月慌3:女巫季節》是一部莫名其妙的作品,也是卡朋特最後一次參與該系列。
老卡認為,要想繼續這個系列,必須另起爐灶。即每部續集都圍繞“萬聖節”的主題,有全新的故事,全新的角色。
所以本片中麥克爾·麥爾斯並沒有出現(僅出現在電視的廣告中),而是在凱爾特人傳説的基礎上,拓展了巫術、甚至科幻元素。
但也因此得罪了麥爾斯的粉絲們,電影票房和口碑慘敗,使得該片成為《月慌》系列裏最另類的一部。
(被)詛咒三部曲
《女巫季節》失敗之後,該系列新作6年之後才出現。也就是系列十週年作品——1988年的《月慌4:麥爾斯歸來》,深受“愛戴”的老麥回來了。
創作者卡朋特不再參與,只是把版權交給了製片人阿卡德,後者找到了新出品方和新導演,他們各有各的如意算盤,導致《月慌》後續幾部作品裏麥爾斯,用跑偏+翻車來形容,一點也不為過,簡直就像同人作品。
病態的凡人
《月慌4》發生在第二集十年後,沿用了麥爾斯追殺自己家人的設定,由於傑米李柯蒂斯拒絕迴歸,故事開始就是設定勞麗死於車禍,主角是勞麗倖存的女兒潔米。
小姑娘每次都夢見一個戴面具的男人(舅舅)要殺她,直到萬聖節前夜,昏迷10年的麥爾斯突然復甦,回到哈德菲爾德鎮,與他一起回來的,還有老朋友盧米斯醫生。
本片的故事大同小異,導演德懷特·利特爾在本片裏推翻了原初的人設,他認為麥爾斯不是超自然力量,也不代表着純粹的邪惡(自從他開始追殺自己家人之後,這個設定基本名存實亡),而是“病態”。
説白了,本片裏的麥爾斯就是一個得了精神病的凡人。《月慌2》結尾的爆炸沒把他燒死,只是受了重傷。
本片中他步履蹣跚的樣子,以及身邊隨處可見的燒傷痕跡,明顯表達這是一個受重傷且還沒恢復的人。
而且這種“病態”是有家族遺傳,結尾麥爾斯先是被車撞飛,然後被小鎮居民“亂槍打死”,但這種病態遺傳到了侄女潔米身上,她用一把剪刀殺死了自己的養母,新的“麥克爾·麥爾斯”誕生(呼應了第一部的開場)。
PS,本片最大的貢獻,就是麥爾斯迴歸造成的“小鎮恐慌”,畢竟10年前的事情太有名了,所以鎮上和當年的倖存者自發組建了護衞隊,追捕麥爾斯,期間不但還殺錯了人,還造成了小鎮新一輪的恐慌。是系列首次將“哈登菲爾德小鎮的民間行動”加入電影。
而這個橋段,也被21年《新月慌:殺戮》完全複製。
心靈感應
可惜《月慌4》的設定,一年後就被推翻。因為原劇本的主線是邪惡蘿莉潔米復活麥爾斯的故事,但製片人認為“世界上只有能有一個麥爾斯”,所以就把原班人馬全部開掉,換新人。
如何圓上一部的結尾,新團隊想到了79年的電影小説,麥爾斯操控工作人員的橋段,所以89年的《月慌5》推翻了前作新麥爾斯後繼有人的設定,改為了“心靈控制”,是麥爾斯操縱侄女行兇。
這也使得麥爾斯又迴歸超自然怪物的身份。只不過本片的編劇+導演多米尼克·奧塞寧-吉拉德,也有自己的想法。
他希望麥爾斯表現的更加人性化一些,讓他具備某些情感:“哪怕惡魔,也會有內心矛盾的時候”。
《月慌5》的故事發生在上一部一年後,潔米因為自己的“無意識”行為,而患上了失語症。為了突出麥爾斯的人性化,本片設定了麥爾斯與侄女潔米可以“心靈感應”。
每次麥爾斯行兇的時候,潔米都能感受的到,同樣感應也是雙向的,潔米的內心也會影響到麥爾斯,所以電影中也出了很多讓粉絲們感到離譜的橋段:
盧米斯醫生在麥爾斯面前諄諄教導放下屠刀立地成佛,這位竟然還津津有味的聽着,但下一秒好像斷電了一樣,再度暴走……麥爾斯衝着潔米舉起了屠刀,但看着哭泣的侄女,他突然停下來,摘下面具,並流下淚水……
導演也暗示了麥爾斯是有情感的,其行為也是被人操縱的。
比如結尾從監獄裏把麥爾斯接走的黑衣人,刪減片段裏還展示了這個黑衣人給麥爾斯療傷,屋裏都是符文……這一切都是在表達麥爾斯的凱爾特詛咒是被人加在其身上的,只不過為了不破壞故事完整性,這些內容都留到下一部作品裏。
邪惡集團
由於《月慌5》票房慘敗,《月慌6:詛咒》直到6年之後的95年問世。這時候,《月慌》的版權已經被著名獨立電影公司米拉麥克斯(Miramax)收購,旗下帝門影業負責製作。
《月慌6》選擇放大了詛咒的概念,而且讓麥爾斯背後的神秘組織——邪惡德魯伊教派浮出水面,並對世界觀和人設大幅顛覆。
麥爾斯六歲的時候就被組織操縱,殺死了自己的姐姐,被關進了史密斯森林精神病院。沒有人想到,這一切都是組織所策劃好的。因為組織的領袖就是精神病院院長。1978年,多年受到組織秘密培訓的麥爾斯(學會了駕駛和殺人技術,解釋了為什麼麥爾斯會開車)後成功出山,用自己親人的血獻祭惡魔。
被詛咒之後,手腕處會浮現一個荊棘符號,並且擁有了不死之身。
電影中,時年15歲的侄女潔米被組織抓獲,誕下一名嬰兒之後被麥爾斯殺掉。這個嬰兒是麥爾斯克隆體,也就是新的邪惡化身。
本片的主角,78年勞麗當保姆時照看的那個小男孩湯米,他小時候目睹了麥爾斯追殺勞麗,所以長大後致力於麥爾斯的研究。
對了,該角色由“蟻人”保羅路德出演。
電影中出現了很多“很扯”的情節:
麥爾斯行兇的時候,勞麗遠方親戚的兒子丹尼也聽到了召喚(咒語),所以他也擁有了麥爾斯的能力……
湯米用自己血在地上畫個符咒,就可以封印麥爾斯,讓對方一動不動,比孫悟空的定身法還厲害……
這麼多年來一直被院長們矇在鼓裏的盧米斯醫生,得知真相之後暴走,想要殺掉了對方,但由於過於極端,自己也被詛咒,手腕處浮現了荊棘符號……
《月慌6》還有一個最離譜設定,麥克爾·麥爾斯是個變態。
由於《月慌》系列有很多福利情節,每次小情侶辦事兒的時候,麥爾斯都會出現把他們殺掉。本來就是個恐怖片的噱頭,可本片偏偏也給這個也找了一個理由。
麥爾斯六歲時,當姐姐跟男友辦事的時候,自己嫉妒才殺掉他們一對兒(與電影小説裏詛咒的來源相符),此後他覺得自己要重複這個(殺戮)行為,所以要找到一個與姐姐相似的人,當然是妹妹勞麗嘍。
只有這樣,老麥才能獲得滿足感,所以他致力於幹掉小情侶,也是“秀恩愛死得快”的出處(不是)。
可以理解,如此離譜的設定,電影慘敗,被粉絲們堵在門口罵。
後來導演也承認,自己在解釋麥克爾·麥爾斯動機的時候做得太過火了,就連自己也很後悔。
《月慌6》的慘敗,也代表了《月慌4-6》同人文般的“詛咒三部曲”徹底結束,該系列也將要開啓新的篇章,隨後也迎來了軟、硬、新三個階段、歷時20年的重啓,麥克爾·麥爾斯是否會迎來事業的第二春?我們下期再説!
PS,再見醫生
本片是演員唐納德·普利森斯 (Donald Pleasence )最後一次飾演盧米斯醫生,還沒等到電影公映,老爺子就去世了。
但據説,演員本人很喜歡這個劇本,可惜片中盧米斯醫生被詛咒的結局,讓這個孜孜不倦追蹤麥爾斯近20年的醫生,沒有得到善終。
但這並不是他最後一次“出現”在《月慌》之中,在《月慌7》裏他的聲音存在,在21年的《新月慌:殺戮》裏,CGI技術甚至將老爺子“復活”,重拍了第一部的結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