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見山楂紅
文圖/王永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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校園裏的幾棵山楂樹，不經意間掛滿了紅彤彤的山楂。看到那片火紅，突然就想起我的故鄉，以及故鄉的那片山楂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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記憶的深處，村子裏有一片山楂園，在村東山的山凹，山凹下面就是一個大水庫。聽爺爺説，那是他們那輩人年輕時村裏統一種植的，那是村裏的集體財產，由村裏統一管理，派專人看園。記得當時看園的是村裏的一位老爺爺，我們都喊他二爺爺。二爺爺有七十多歲了吧，就像山楂園裏的那幾棵老山楂樹一樣，滿臉的皺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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每年的春天，杏花最先開放，然後就是桃花，桃花落了，就是山楂花了。山楂花盛開的時候，站在東山上，遠遠的望去，那山凹裏就白茫茫的一片，像片片雪花般飄蕩了起來。
一年四季，山楂園就是我們這羣孩子的樂園，在園子裏挖野菜，賞山楂花，做遊戲，捉迷藏，摘山楂……
尤其是夏天，天熱了，趁大人們不注意，我們一羣孩子偷偷跑到水庫裏洗澡，累了，就爬到山楂樹上，找個枝繁葉茂的地方，一躺就是一下午，直到日落西山，才想起豬草還沒有割，羊羣還沒有喂，家裏的那隻小花狗還在等着回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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秋天來了，山楂不知不覺間開始變紅了，我們這羣調皮的孩子又開始蠢蠢欲動了。總是在午後，瞅準二爺爺午休的時候，我們幾個膽大的孩子，偷偷的鑽進山楂園，挑最大最紅的山楂，吃個夠，然後再摘滿滿兩大褲兜，帶出來分給其他的孩子。不過也有失算的時候，我們總是在忘情的摘山楂的時候，二爺爺會在老遠大喊一聲，嚇得我們趕緊跳下樹，撒腿就跑。
一年最熱鬧的日子就是山楂園摘山楂的時候了。村裏提前一天就通知，全村的男女老少都要到園子裏摘山楂，中午管一頓飯，煎餅加豬肉白菜燉粉條子。
第二天一早，天還沒亮，雞剛打過兩遍鳴，狗就已經開始沸騰起來了。我們這羣孩子們總是醒的特別早，早飯都沒好好吃一口，就拿着竹竿，跟在大人屁股後面，後面跟着小狗，屁顛屁顛的往山上走。村裏有規定，山楂只准吃，不準帶回家。我們這羣野孩子，可以放開了嘴，甩開了胃。大人們也在互相開着玩笑，“他大爺，可別把胃吃壞咯。” “她二嬸，牙千萬別酸掉了，要不中午的豬肉燉粉條子可就撈不着吃咯。”
然而，每每還是有貪嘴的，吃的胃難受，第二天爬不起牀，然後就會成為村裏的笑柄。記得有一次我也是吃多了，胃難受了一夜，趴在牀沿上，吐了一夜的酸水。
那是一年裏最熱鬧的幾天，在我印象裏，比過年都要熱鬧，我們這些孩子，會興奮的幾夜幾夜睡不好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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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到山楂都摘完了，我們這羣野孩子，也會跑到山楂園，這次是正大光明的進園子，因為二爺爺一年看園子的使命結束了，可以回到村裏的家好好休息了。我們總會爬到樹上，找尋着落下的山楂。那些山楂總會躲藏在葉子底下，或者高高的掛在某個角落。我把找到的山楂全部帶回家，娘總會把我帶回家的山楂切成片，曬乾，留着冬日裏給我們泡水喝。
後來，因為村裏經營管理不善，就把山楂園承包給了個人，後來的後來，在某個冬日裏，那片老山楂園就被砍伐了，我所有的快樂的往事隨着那一棵棵倒下的山楂樹，也一去不復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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離開家鄉十幾年了，在夢裏總會夢見那片山楂園，以及山楂園裏的快樂往事！……
作者:王永港，80後，日照莒縣碁山鎮人，居單州，一個為愛而生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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