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僅僅是個畫者——楊榮平印象
作者:洪洋
幾天前,和文化部門一領導喝茶聊天,聊到了書畫界的一些現象,好的壞的一大堆。聊着聊着他突然一拍大腿説道:我最近看到一個畫家的畫,非常棒,很有特點,與眾不同。説着,他打開微信,讓我看那畫家的幾幅畫,一旁的知名藝術評論家康平也湊過來賞閲。確實,微信上的這幾幅中國山水畫有氣勢、有內涵、有功力,康平在一旁看了也是讚不絕口。而我看着看着卻有了種似曾相識的感覺,再一看那畫家的的微信名--搜盡奇峯,我笑了,我和他們説,這畫家我認識,本名叫楊榮平,我相識多年的兄弟。
我聯繫上了楊榮平,他開車接我和康平去了他的畫室,看了他多幅近作並在他畫室外的小院裏品着茶暢聊了一番。
楊榮平,1967年出生在新疆,父母是援疆的老共產黨員。兒童時期他便喜歡畫畫,戈壁沙漠胡楊樹是他的最愛。少年讀書時他到了北京,在學校時,他最喜歡上的課是美術課,後來讀大學讀的是湖北美術學院。他原本的理想是成為一名專業的美術工作者,但現實沒能如他所願,參加工作時,他到了電視台,成了我的同行。
在電視台工作過的人都知道,做電視的大多是表面風光,實質上卻是勞心勞肺,耗神耗力,難得輕鬆。楊榮平也是如此,經常性地忙碌,勞累。但與其他同事不同的是,正常工作之餘,他會盡量減少不必要的應酬交際,每天擠出兩小時,一小時,甚至半小時的時間,或鑽研畫理畫技,或拿起畫筆臨摹古今名家名作,年年月月日日,如無特殊情況,絕不間斷。
楊榮平的性格低調、謙遜、恬淡、與世無爭,骨子裏文人的氣質更多一些,其實他最想做的事情就是有塊屬於自己的時間畫自己想畫的畫。電視工作雖然風光,但那不是他想要的生活。
2011年,在電視台工作了近二十年的他毅然決然地辭去了公職,在同事們詫異的目光中,走上了自由追求繪畫藝術的道路。
離職後,楊榮平開始駕車遊歷自己多年嚮往的山河美景。他遊歷的第一站是新疆,那是他出生的地方,童年的許多美好夢境都在那裏,他還有親人也在那裏。這一次,他在新疆流連多日,喀納斯湖畔、昭蘇草原、伊犁河谷、霍爾果斯、庫爾勒、巴音布魯克草原等風情濃郁的地方都留下了他的足跡。一路的攝影、寫生,那種暢快無以言表,這,才是他想要的生活,“淡去功名尋廬景,今生只緣山水情”。
接下來,楊榮平又在京城清華美院朱零山水高研班學習,師從朱零、張培武等名家。沒有了功名、利祿等世俗的羈絆,他放鬆心情,開始進入了“本我藝術”的境界,他終於可以在中國山水畫藝術領域裏自由地翱翔了。
此後的幾年裏,楊榮平通過不停地遊歷、寫生、臨摹、學習、感受、參悟,不斷地創作出新的作品。在和他暢聊過程中,我發現,幾年未見,他儼然已有了自己對中國山水畫理論及其技法、筆法的獨到認識。
他認為,中國畫是一種文化的載體,一幅好的中國畫應該是遵循自然規律,道法自然,同時又不脱離中國畫筆墨的表達方式。他説,西方畫的山水,是光影、客觀物體、陰影關係,中國畫的山水,是詩、是情、是意境。
他認為,中國畫用筆用墨的好壞關係到畫面的最終體現。中國畫由於材料的不同,創作時筆、墨、水三者相互配合,相得益彰。在一幅作品中,筆墨的輕重緩急以及秩序非常重要,讀一幅作品的好壞要看下筆的順序,筆墨無序,其它的也就無從談起。筆墨之妙趣得自天成,神來之筆其實是筆墨的偶然性效果,但這偶然卻產生於掌握了筆墨規律的必然前提之中。
他認為,中國畫的實接和虛接是劃分傳統和現代筆墨方式的分水嶺,兩種方法的混合使用也是解決中國畫氣韻生動的必要手法。傳統山水畫中樹石和山體的空間處理使用的是一種虛接的方式,是古人對自然山水超脱的一種再現表達方式。今人受西方光影藝術和素描藝術影響,注重真實物象的表達,克服了古人對物象再現能力不足的缺陷,表現了對自然的真切體會,兩種體系各有千秋。
他認為,藝術來自於生活,同時也來源於傳承。沒有屈原的《湘夫人》就不會有宋玉的《神女賦》,沒有宋玉的《神女賦》就不會有曹子建的《洛神賦》。相同的場景,不同的人物相遇,但所追求的美好事物是一樣的,面對美好的的事物,用動人的形態語言展示,便會產生能夠打動人的魅力。
那天,看了楊榮平20餘幅畫作,作為藝術評論家,康平對這些畫從藝術性和觀賞性兩個方面一一作了點評,兩個人相聊甚歡。分別時,我發自肺腑地對楊榮平説:今天我很為你高興,你終於如願所償,成為了優秀的畫家。聽罷此言,他立刻又恢復了謙遜的本性,連連擺手:不是不是,我不敢自稱畫家,我需要學習的東西還很多,我現在僅僅還只是一個畫者。
(楊榮平作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