關於中華文明的起源問題,在學術界一直爭論不休。
之所以出現這麼大的爭論,主要是有以下幾點原因:一是殷商之前,目前還沒有找到確切的文字記載,因此我們對人類早期,包括中華文明早期的情況,知之甚少。二是上古時期曾出現過多次殘酷的戰爭,特別是秦始皇“焚書坑儒”及秦末農民起義,把原本就有限的文獻資料,進行了一次非常徹底的焚燬。三是從漢儒開始,他們就根據不同的政治需求及道德需求,對原本就留存得比較少的典籍,又進行了一次重新梳理解讀,也因此對上古的歷史進行了合乎自己要求的偽造。
正因為如此,中華文明真實的起源問題,就變得撲朔迷離,也因此在學術界引起了極大的討論。而這種討論中,便有不少聲音認為,中華文明起源於外國。包括孫衞東教授認為,中華文明起源於古埃及。
同時,由於中華民族存在強大的民族自豪感和自尊心,當這些討論的聲音出現以後,便有非常多的人,出於巨大的“愛國情懷”,對這種學術討論上綱上線,認為這是一種“民族虛無主義”的説法。這就使得這種討論更加偏離了學術討論的軌道。
那麼,學術界又是通過研究什麼,得出中華文明可能起源於外國這樣一種觀點呢?
(女媧補天)
一、神話。
在我們很多人的眼裏,神話就是一種傳説故事,並不是歷史事實。而且,神話中所描寫的那些神仙都具有超能力,比如盤古開天闢地,比如女媧煉石補天,比如共工能撞倒一座山,比如精衞死後變成了鳥等等,這些都是違背科學的。既然是違背科學的,因而就是假的。
但是在神話學家的眼裏,他們看到的卻並不是這樣的。神話其實就是歷史的一部分,是對歷史的另一種表達,是一種多多少少有些誇張的,甚至進行了文學描寫的表達。但是,當我們剔除神話身上的誇張以及文學描寫的成分,那時候我們就會看到真實的歷史。
同時,神話是有譜系的,就像歷史有傳承一樣。理清楚了神話的譜系,也就找到了人類歷史的發展過程。因為神話作為一種記載和表達,是隨着人類的遷徙歷史同時延續的。
當神話學家在清理人類神話譜系的時候,他們就發現,在中國民間出現的神話,以及留存的很多神話遺蹟,都能夠在印伊文明,乃至古埃及文明中找到相關的譜系傳承。於是一些學者便認為,中華文明是從印伊文明傳過來的。而印伊文明又是從古埃及文明傳過來的,這與人類從非洲起源後,漫長的遷徙歷程是一致的。
(古代墓葬中的青銅器)
二、考古。
在研究中華文明的起源的時候,考古學家也加入到了這個研究領域之中。
考古學家主要是進行考古發掘。在考古發掘過程中,他們通過對古人留下來的生活遺址,以及墓葬隨葬品的研究,以及與別的地方古人的生活及隨葬品的比較,尋找人類各地文明的共通性和傳承性。
比如,前文提到的孫衞東教授,就通過對青銅器的研究,認為殷商青銅器的技術,只可能來自於古埃及。再加上殷商墓葬中留存的黑人白人的遺骸,也可以看出文明的傳承性等等。
(古代人口大遷徙)
三、語言。
語言是早於文字出現的。在文字沒有出現之前,人類社會對文明的傳承,主要是靠語言。研究古代語言,以及很多偏遠地區的方言,同樣可以找到人類的遷徙過程。
有一些學者在對古代語言的研究中,就發現中華文明古代的語言其實是多音節的,並非現在我們所看到的單音節。而這也説明,古代中國人的祖先,很可能是來源於多音節語言地區,遷徙到中原以後,慢慢才成長為現在我們所看到的單音節語言。這也説明,中華文明並非本土生長的文明,而是一種輸入文明。
那麼,對於學者們的這些研究,我們應該怎麼看呢?
我認為,對於這個問題,有幾個方面的態度,對於我們來説是非常重要的。
一是目前的各種關於中華文明起源的學術觀點,更多的是一種猜想,還無法到達實證的階段。這種猜想,只是根據目前所能看到的文化及遺址留存,進行一種合乎邏輯的表達,並不意味着這就是古代的真實情況。除非我們有時光穿梭機,回到古代去看看。但這是不可能的。
二是古代人類的遷徙情況,遠遠比我們今天所看到的複雜。時光又是無比漫長,因此,人類遷徙,絕不是單路線的,絕不是隻從埃及到兩河到印度到中國這麼簡單,而是多路線的,同時還在不斷地出現反流。也許我們所看到的,只是人類大遷徙中極少的一部分。所看到的文明傳承,也是非常片面的一部分。
三是不管中華文明起源於哪裏,都無損中華文明的偉大,更不可能是歷史虛無主義的表現。中華文明對世界的貢獻是非常大的,無可比擬也不容抹殺的。同時,糾結這個,並不能解決我們當下所面臨的問題和困難。研究歷史,活在當下,其着眼點應該在後者。
(參考資料:《華夏上古神系》《中華文明的起源》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