波奇寵物兩年累虧超4億，貓狗生意經難念
時代週報記者 陳婷 發自上海
總部位於上海的波奇寵物正力博“寵物電商第一股”。
9月23日，波奇寵物更新招股書，公司美股IPO定價區間為10―12美元，發行700萬股ADS，按照發行價最高價12美元計算，波奇寵物將融資8400萬美元。
就為何在此時選擇赴美上市等問題，9月25日，時代週報記者致函波奇寵物，截至發稿，尚未獲得回覆。
身處寵物經濟的潛力賽道，高調赴美IPO的波奇寵物頗受關注，但其持續虧損的現狀以及尚未被證實跑通的商業模式，也受到多方質疑。
“垂直電商的經營專業性和成本更高，收益率卻並不突出，未來很難和大型電商平台競爭。”9月25日，香頌資本董事沈萌向時代週報記者表示。
同日，與波奇寵物存在供貨關係的新興寵物食品品牌負責人李想（化名）向時代週報記者表示，從品牌方的角度看，波奇寵物有着和綜合類電商一樣的要求，但在流量上卻遠遠無法與大型平台匹敵。
“在綜合類電商平台，我們公司一個月能賺上百萬元，但在波奇，一個月只能賺10萬元，而且要求還很多。”李想直言。
波奇寵物或許需要儘快對外證明，相較於綜合類電商平台，它有什麼獨到之處？
持續虧損
公司官網顯示，波奇寵物成立於2008年，是一家一站式寵物綜合服務網站，擁有波奇商城（線上電商）、波奇寵物服務與新零售（線下）、寵物社交（涵蓋寵物社區、寵物百科等）三大業務板塊。
招股書顯示，2019財年、2020財年及2021財年首季，波奇寵物的營收分別為8.04億元、7.70億元與2.38億元，呈下滑趨勢；淨虧損則分別為2.32億元、1.76億元及4229.9萬元。
也就是説，近27個月內，已累計虧損約4.5億元。
雖説波奇寵物目前主打為綜合式服務平台，但從營收佔比中可以發現，其絕大多數的收入來自於產品銷售。在其2021財年首季，波奇寵物產品銷售收入2.379億元，佔總營收比99.8%，在線營銷和信息服務收入僅50.6萬元。
在產品銷售上，波奇寵物對第三方平台有較大依賴。根據招股説明書，2019財年及2020財年，第三方電商平台的產品銷售淨收入佔比分別高達71.4%、68.7%。
在李想看來，波奇寵物的持續虧損或與其產品結構有關。
李想表示，由於國內寵物產業起步晚、尚未成熟，寵物類國產產品質量參差不齊，消費者普遍對國產產品並不信任，波奇寵物很難打造出在產品供應鏈上的優勢。
“目前整個行業過半數產品的品質都不夠好，作為行業垂直電商，平台上能有什麼好的產品呢？”李想如此説道。
即便是國內品質較好的寵物產品品牌，在波奇寵物的渠道上，也很難有生存空間。“就我接觸而言，它的整體運營思路還是壓榨品牌方的思路，在壓榨品牌方利潤的同時，還要求各種各樣的推廣費用。”李想表示。
在此背景下，波奇寵物更多售賣的是國際寵物品牌的產品，這導致更低的毛利率和更少的盈利空間。招股書顯示，2019財年、2020財年及2021財年首季，其毛利率分別為25.4%、20.6%和18.1%。
線下遇巨頭阻擊
波奇寵物還面臨着如何從電商巨頭們手中爭搶市場的難題。
譬如，從具體銷售數據看，9月27日，李想負責品牌在淘寶上銷量最高的產品月銷達1966份。而在波奇寵物的自營商城上，該品牌已售僅176份。
根據招股書，按GMV（網站成交金額）計，2019年排名前五位的公司約佔市場份額的67.4%，其中，平台A佔據市場份額60.0%，GMV高達420億元；波奇寵物GMV位列第三，為13億元人民幣，但佔據的市場份額僅為1.9%。
9月26日，北京京商流通戰略研究院院長賴陽向時代週報記者表示，波奇寵物這類垂直電商的經營難度是非常大的，“因為消費往往會選擇資源最豐富的平台進行交易”。
賴陽認為，隨着目前綜合類平台各方面的資源更加豐富，波奇寵物即便是具備垂直領域的資源集合能力也很難和綜合類平台比肩，“綜合類電商平台對品牌方的吸引力也會更高，相應的入駐門檻也會更低”。
為了突破發展限制，波奇寵物一直在打造自有品牌以提高淨利潤率。
其自有品牌Yoken（怡親）和Mocare（魔咖）分別創立於2015年和2018年。截至2020年6月30日，波奇寵物自有品牌的SKU數約為2130個，佔總SKU的約11.9%。
不過，從GMV上來看，其自有品牌近年的表現呈下降趨勢。在2019財年和2020財年，波奇寵物銷售自有品牌產生的GMV分別為4.20億元和3.67億元。
“自有品牌的關鍵還是品質。”賴陽表示，垂直電商運營自有品牌難度不小，“首先，相較於對標檔次的品牌產品，在價格上要有競爭優勢。此外，還需要有對於自有品牌的品質控制和研發等能力。”
在對於將來盈利空間的表述上，波奇寵物推出SaaS解決方案，該方案可為線下商店提供庫存管理、會員管理、價格信息和其他服務。
但即便是線下，波奇寵物依然遇到巨頭狙擊。
“寵物線下存在消費極為分散的特點，使波奇寵物尚未找到可持續的與線下商家合作模式。況且競爭對手美團寵物頻道在線下業務的統治力，強大到近乎於淘寶對線上業務壟斷。”9月25日，寵物行業創業者徐楠（化名）向時代週報記者表示。
故事難以講通
在業內人士看來，目前的波奇寵物，似乎在模仿美國寵物電商平台Chewy(CHWY.NYSE)的初級階段。截至9月25日，Chewy總市值為230.53億美元。
“Chewy收入超過70%的部分來自‘訂閲制’服務，波奇寵物也效仿推出了這一服務，但它並沒有如Chewy一樣推出寵物終身訂閲服務，而是異化為給僅有的2萬名左右會員提供商品折扣。”徐楠曾在美國工作、有着多年使用Chewy服務的經驗。
徐楠還提到，Chewy收入主要通過自有平台上的自營銷售業務獲得，並需要高投入來自建倉儲配送中心。“相較之下，波奇網目前更近於一家大型寵物用品淘寶店。”
此外，國內未必有類似Chewy生存壯大的土壤。在賴陽看來，歐美並沒有像淘寶這樣的綜合類電商平台給Chewy形成競爭壓力。
在諸路難通的情況下，波奇寵物所能講的故事或許只剩下中國寵物賽道的巨大潛力。
根據Frost＆Sullivan的數據，中國寵物行業市場規模從2014年的707億元增長至2019年的2049億元，複合增速達到23.72%。今後，隨着滲透率進一步提升，寵物行業市場規模仍會維持高速增長，有望在2024年突破4495億元。
在數千億元的賽道里，波奇寵物試圖講通自己的故事。此次募資用途上，波奇寵物表示，35%進一步投資於內容創新、會員系統開發和研發；20%開發和營銷自有品牌；15%用於提高履行和倉儲能力；15%尋求潛在的併購機會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