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國的北方之於南方,在氣候上若有傲嬌之處,大約就是冬日的皚皚白雪了。似乎也只有上下一色的白,成為人們容忍冬天享受冬天的理由。
為雪瘋狂,古已有之。翻《世説新語》,王子猷的雪夜訪戴,雖只77字,也足以讓人仰望魏晉名士風流。靈魂與雪,高貴潔淨並無二致。
杭州西湖的景本就美不可言,人們折服於白居易的《錢塘湖春行》,更神往冬日霧凇沆碭情景中,兩人駕舟湖面,於亭中的一場奇緣。大雪難遇,江南的杭州大雪難遇,雪後於湖心亭遇同等愛雪之人,更是奇蹟之奇蹟。你擁毳衣爐火駕舟而來,他們早已鋪氈對坐,爐酒正沸。愛雪人對愛雪人,飄零客遇飄零客。強飲三大杯,醉了的豈止作者,更有後代讀者無數。像我,捎帶着連“湖心亭”這個詞也愛了。(市南區有小西湖公園,有荷,有湖心亭。李義山的“留得殘荷聽雨聲”,比之湖心亭賞雪,對人的誘惑難分伯仲。)
“千山鳥飛絕,萬徑人蹤滅”,大雪之下,若是寒江獨釣未免冷而又冷,直入骨髓。但是雪下到詩人毛澤東眼裏,則是北方壯美絢麗之極。誦讀一遍《沁園春·雪》,添幾分豪情膽氣。蒼山負雪是難得之景,在山頂觀摩吟誦石壁上鐫刻的《沁園春·雪》,瞻仰偉人天然石像,則又是一番情懷。(城陽毛公山海拔427米,山頂刻有毛澤東的帝王霸氣之作《沁園春·雪》。)
春有百花秋有月,夏有涼風冬有雪。想想北方冬天必下的雪和雪中怒放的梅,冬的冷幾乎可以忽略不計了。
雪下到這個時代,爐子已是淡出了人們的視野。據説有人在自家的私人居所裏又砌了壁爐是不是想重温古人冬日的意境,無從考究。但是“圍爐夜話”這個詞本身就是温暖的,發光的。如果有三兩個詩友,雪飛之時,微信傳美圖,便箋曬新詩,也是新時代的新的賞雪雅事了。不必綠蟻新醅酒,不必紅泥小火爐,只需一場大雪,就足以醉了中年人的冬天。
圖文/深戀青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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