幾個年輕小夥住在六七平的出租屋,以反串表演為生。這是一個特定人羣的真實生存狀態,他們也許不被主流社會認同,但是卻的確存在。
都市的夜晚佈滿了詭秘,酒吧、網吧、歌廳、洗浴城,無一不在渲染着刺激。人們用各種各樣的方式,放鬆着疲倦的神經。在西安一家酒吧,有幾個年輕小夥子,用自己的舞姿給這方夜空塗上一片充滿爭議的色彩,追尋着他們的人生軌跡。(圖/文 陳團結)
他們的名字是真正的符號:毛毛、小杰、小雪、阿林。他們都有相似的經歷,接觸過形形色色的觀眾,熱烈的掌聲,肆意的取笑,甚至裹挾着嘲弄向他們潑來的酒。怒過、惱過,也想放棄過,然而最終他們仍在舞台上堅守着。
因為演出,夜裏睡得很晚,他們的一天是從中午開始的。
每晚9:00,他們準時來到酒吧的“巡洋艦”,等候着登場。
表演“鋼管秀”大多是一個人,偶爾幾個人同時登台,氣氛達到極致。
在他們的帶領下,觀眾的情緒也被調動了起來。
20歲的毛毛已在演藝行當裏奔波了十幾年,他先是在江蘇一家藝術學校學習,後到過北京、廣州、新疆等地演出。
舞台是謀生的地方,對他們而言,演出是娛樂別人,也是娛樂自己。他們從不用專業與非專業來評價自己的舞姿、演技,他們用的最多的詞是“投入”,最投入的神態、最投入的感情、最投入的演出,這不是他們的追求,而是要求。
一位女演員表演蛇舞。
別人在勁舞的時候,他們一般靜靜地躲在角落裏休息。
一場舞下來,他們累得氣喘吁吁。
穿着高跟鞋的毛毛很害羞,他不願意這樣被人看着。
“反串角色,那是觀眾的需要,也是酒吧經營的需要,就像好多演員女扮男裝一樣,對我來説,演出時的難度很大,壓力也很大!”説起人們的種種猜測和非議,毛毛如是説。他説,他的女朋友在新疆,打算有條件的時候,接她來西安一起生活。
城市很大,但真正屬於他們的空間很小。毛毛一個月下來收入六七千,租住在一個不足7平方的樓頂小平房裏,衣食住行全靠自己解決。
毛毛的生活很儉樸,他所穿的演出服都是自己動手縫製的。
有時為了演出的需要,毛毛要客串反角,這樣妝化一次要用40多分鐘。每次化妝前,毛毛都要細心整理自己的假髮。
毛毛很喜歡動物,養貓、養狗、養蛇、養魚是他的拿手本領。同住在一個屋頂的阿玲、阿眉成了毛毛的好朋友,無聊的時候,他們一塊兒玩撲克打發時間。
古城很大,也很小。他們白天蜷縮在城市的角落裏,租住着六七平方米的小屋;夜晚為生計,在燈光搖曳、身影飄忽的酒吧裏演出。生活中的他們很艱苦,自己做飯,自己縫製簡單的演出服。人生許多的不如意,最終都在不斷追求快樂中逝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