侯凌肖專欄|夏夜摸爬叉

侯凌肖專欄|夏夜摸爬叉

文/侯凌肖 編輯|燕子 圖片|網絡

吃過晚飯,女兒便提議到城南黃莊小樹林摸爬叉。聞聽此言,外孫小帥高興地又蹦又跳,興沖沖跑到我房間,急不可奈地拉着我的胳膊就往外走:“姥爺,咱一塊去!”“好,好,我也去!”我一邊扯着外孫的小手,一邊答應道。女兒在一旁趕緊收拾捉爬叉的工具,手電筒,塑料瓶,竹竿等,趁着夕陽的餘暉,我們急匆匆向目的地出發。

提起摸爬叉,又勾起我對童年的記憶。

早些年,我家居住在張莊村西北角,離村寨河的拐彎處不遠,西面與北面是村寨遺留下的高高的土崗,寬闊的土崗上栽種着柳樹和槐樹。夏天到來時,是柳樹上的小“知了”,先拉開蟬鳴的序幕。從這時起,孩子們就盼望着一場夏雨的到來,因為一場“及時雨”的降臨,爬叉才會像雨後春筍般地從地面順利鑽出來。“摸爬叉去嘍!”“孩子王”站在衚衕口一亮嗓門,左鄰右舍的小孩趕緊推下飯碗,紛紛跑出家門,“嘰嘰喳喳”聚在一起,有拿手電筒的,有拿小鏟的,有拿罐頭瓶的,有拿竹竿的,大呼小叫着同伴的乳名,不一會衚衕裏便聚集了十餘個頑皮的孩子。“走!到寨牆上摸爬叉去!”一呼百應,孩子們爭先恐後地跟在“孩子王”身後,興高采烈地奔跑着,叫喊着,追着,蹦蹦跳跳,別提多高興啦!

雨後的寨牆上,樹蔭下格外涼爽,夜間摸爬叉,手電筒是打前陣的,手電筒的光束,從樹的根部移至樹幹高處,一雙雙眼睛緊隨着光束搜尋着“獵物”。“這裏一個!”一聲驚叫,孩子們圍攏去,分享第一個“勝利”的果實。手觸及到的,便順手從樹上取下裝入瓶中,爬到樹幹高處的,呼喊拿竹竿的夥伴助一戳之力,分享了快樂,增進了小夥伴的友誼。最有意思的是地面搜尋。柳樹根部的周圍,因剛下過雨,土質鬆軟,往往有爬叉鑽出,那爬叉是用前爪慢慢撓開地面的,洞口由小變大。有經驗的孩子,等爬叉撓大洞口,才用手指慢慢摳出的,性急的孩子卻不同,不等爬叉撓大洞口,便伸向洞裏想摳出,結果,事得其反,聰明的爬叉自我保護般一下掉進洞的底部,傻眼啦!只好呼喊拿鏟子的小夥伴前來“助陣”。小夥伴樂意幫忙,在洞口周圍“噌噌”幾鏟:“出來了!出來了!”隨着一聲驚叫,小夥伴如獲至寶,手拿爬叉又炫耀地高高揚起。分享着捕捉的快樂······

“到啦!到啦!”小帥帥的一聲叫喊,把我從遙遠的回憶中拉回現實。

夜幕已降臨。影影綽綽的遠處,一個諾大的楊樹林隱約地展現在眼前,只見樹林裏早已人滿為患,遠遠近近燈光在一個個樹幹上掃來劃去,人聲嘈雜,燥熱的晚風徐徐吹來,送來一陣豫劇高亢激昂的唱腔。抬眼望去,一位老人攜帶者“隨身聽”,那人一邊悠閒地觀樹,一邊自娛自樂。樹林裏交談聲、笑聲、驚叫聲交織在一起,好不熱鬧。看來,夏夜的悶熱沒有消減人們捕捉爬叉的興致。我拉着外孫的小手深一腳淺一腳行走在樹林中,女兒用手電光引領着我前行方向,“我看到一個!”女兒的手電光束集中在一顆樹幹上,我和小帥帥快步近前。是啊,一個爬叉正沿着樹幹慢慢向上爬行。近水樓前先得月,女兒搶先一步取下爬叉。“給我!給我!”帥帥拿着瓶子跑了過去,總算旗開得勝,突破了“零”的記錄。在第一個收穫的激勵下,我們興致更高了。在燈光的交織中,我急急地穿行在一顆顆楊樹下,樂此不疲地尋找着捕捉的“目標”。越往裏走,人越來越多,你來我往,各種光束在樹上掃來射去。“你摸了幾個?”熟人碰面,詢問的第一句話便是收穫。“我來的早,才摸了仨!”那人十分失望地説。我想,隨着人們生活水平的不斷提高和“獵奇”趣味的增長,一些物種也在不斷地減少和消亡,這是人類所面臨的最為可怕的事情。中華鱘的鋭減;華南虎的消亡;灰喜鵲和烏鴉的絕跡;霧霾的侵擾與水源的污染,無不讓扼腕嘆息!想到這裏,摸爬叉的興致頓消:“走吧,閨女!”女兒此時正為收穫三個爬叉的戰果而沮喪,無不傷感的説:“難怪收穫少,摸爬叉的人比爬叉都多!”。

回家的路上,望着城市的萬家燈火,來往不斷地車流,火燒火燎的燒烤攤,我想了很多,心情也沉重了許多。

這時,從城市的一隅突然傳來稀疏的蟬鳴,那蟬鳴聽起來隱約而淒涼,更讓我倍感落寞和憂傷······

侯凌肖專欄|夏夜摸爬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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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簡介:侯凌肖,山東鄄城人。現在山東金潤建設有限公司工作,高級工程師,山東散文學會會員。散文作品散見於《齊魯晚報》、今日菏澤《風雅頌》、遼寧《刊授黨校》、《職工天地》、《山東建築業》、《山東建設報》、《菏澤日報》、《牡丹晚報》等報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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