豆瓣一刻:《Tanya》 向台灣高知女文青們奪權

  看到這條信息,我首先想到的,是屢屢因路人的批評而被公主出言保護的田馥甄,還有周筆暢、林宥嘉、吳青峯……這羣與公主交好的年輕音樂人,也常受到路人這樣那樣的詬病。不過,尚無實錘。

  反倒是最近查找蔡健雅的資料,發現了她早年組翻唱樂團遭樂手打擊,開始自學吉他並譜寫旋律這件事。

  來自他人的打擊,往往不會是善意的,但卻令 Tanya 擺脱了 Copycat 的姿態,走上原創之路,不得不説,某個角度上,音樂人應該感謝頭上懸着的那把意圖不軌的雙刃劍。

  今天要談的專輯,是 Tanya 的首張國語同名專輯。

  這張專輯並非她的第一張專輯,她的第一張個人作品集《Bored》是以英文為載體發行的。常年浸潤在 Alanis Morrissette、Tori Amos 等歌手的滋養下,Tanya 也自然而然地學會了西方唱作人的寫法,令到這張專輯旋律流動自如之餘,還延伸出一股曠潔的世界感。

  正因為首張專輯初試啼聲的成熟表現,蔡健雅才得以進入大中華區市場,在寶麗金旗下,推出這第一張國語唱片,後來常被人誤認為專輯名是《呼吸》的《Tanya蔡健雅》。

  説來也奇怪,蔡健雅的首張專輯,竟然絲毫沒有初入市場水土不服的表現,在新加坡,她是翻版歐陸 Singer-songwriter ,來到台灣,她成為了與陳綺貞、陳珊妮等高知文藝女青年擁有共同頻率的唱作生力軍。

  《好無聊》即是一首十分陳綺貞式的少女抒情詩歌,在乾燥鼓點的包圍下,蔡健雅以天真姿態直陳戀愛中遇到的卡頓,OK蹦、用力談戀愛、好無聊、面子沒有愛重要……連續的少女聖經語彙被作詞人 Bernhard 高頻拋出,讓着個面孔稜角生硬的新鮮人擁有了一絲柔軟的人性。

  而專輯中的熱門單曲《呼吸》,雖然用詞是俗氣的芭樂文化產物,卻在編曲上覆闢了蔡健雅一早就抄在本子上的世界感,在速度的交錯間,氣聲緩慢氤氲,二十世紀末,大夢初醒的華語樂壇似又迎來一位王菲。

  不過,正如《你快走開》裏唱到的“這樣反反覆覆真是煩人”一樣,蔡健雅在這首幾乎完全由 Adam Lee 操盤的歌曲裏,又變回了陳綺貞。不同的是,她的作品中更早使用電吉他表現出了歇斯底里的姿態,就像站在廚房裏盡力拉伸臉部肌肉,以便將兩片嘴唇闊到最大的,吵架中的每一位都市年輕女性。

  可喜的是,這種氛圍被保持下來,得以在《與你無關》裏繼續延伸,寥落的吉他與不時輕揚的提琴搭建起簡單的悲傷木屋,供 Tanya 在其中以自怨自艾的姿態與世界隔絕,每當琴聲響起,哀怨便加增一層。林夕此次給出的詞,算不上一流好貨,卻用重重意向組成了一個戀物癖的精神世界(誤),“愛你是我的事,與你無關”,這句很久以後的殺馬特貴族金句,原來Tanya也唱過,不禁令人肅然起敬。

  常言道:“好人做到底,送佛送到西,架子不端全了怎麼能裝好逼。”於是,專輯走到半程,Tanya 演唱了一首楊坤的 CP 曲目《無所謂》,不過,這首歌的作曲是游鴻明,作詞是姚謙,標準的 90 年代國語芭樂配置,能聽,但不驚豔,態度更是基本沒有。

  半程已過,Adam Lee 再出殺招,《餘興節目》在口是心非的看淡裏,既用鼓點+吉他+口琴塑造了民謠搖滾的昂揚姿態,也在大背景上成為了《晨間新聞》的先輩。

  《最後一個煩惱》是互相揣摩的公路電影,急速前進的鼓點打成一片,為錯綜複雜的內心戲鋪路,在副歌段甚至透出陳珊妮《四季末的唱遊》中的青白色美感,可惜這首由流行創作人操盤的單曲,還是無法在美學造詣上進一步精益求精。

  在這張非歌手主導的專輯中,蔡健雅雖然沒有完整地展現出帶有個人標籤的特性,但在寶麗金的成熟運作下,她奪取了先驅者們的部分氣質,並化為己用,一個相當乾淨的都市小資女性形象令入圍了當年的金曲獎最佳新人,跨出了成為金曲獎親姐姐的第一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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