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遊｜王明遠：翻越雪寶頂

文/王明遠

冬天早上的風刺骨，吹在臉上，感覺面部沒有了表情。捎帶着的毛毛細雨，更是寒到了心裏，讓人不想走出家門。天顯得格外昏暗，有人説，遠處山那邊肯定又在下大雪。

生活在城裏的人很難看到大雪紛飛的情景，更別説看到厚厚的積雪，在雪地裏堆雪人、打雪仗了。我也是在幾年前和朋友外出到山裏，才看了一次大雪。

那年春節，幾個朋友邀約去平武看峽谷大冰川。一路本來還是陽光明媚，哪想一進入山谷，就大雪紛飛，麥田裏剛鑽出的鮮綠的麥苗，蓋上了一層厚厚的雪花被。遠處，小小的山村房屋被雪蓋得嚴嚴實實的，像一個個可愛的小模型。小河不畏嚴寒地嘩嘩流淌着，河邊或河心的大石頭上，蓋上了一層白雪，像澆上奶油的蛋糕，大大小小不規則地分佈在河灘上。

到了冰川入口，想到馬上就會看到壯觀的冰川，心情特別激動。但管理人員告訴我們，因為裏面雪太大，冰條時常脱落，無法保證安全，已經封谷了。我們無奈地在冰川口照了幾張遠處的冰瀑。

沒看到冰川心有不甘，於是毅然決定沿着黃龍方向行進，翻越雪寶頂。盤山路往山上爬去，路上的雪越來越多，山上的雪景讓人欣喜異常，我們不時停下來眺望和拍照，孩子們更是到路邊的草叢裏捧起大把的雪往大人身上、臉上打去，笑聲驚醒了樹上的雪花，一串一串地落下。

越往上走，積雪越厚，開車越困難，路上出售防滑鏈的人提醒我們要有防滑鏈才能翻越山頂。我們都不相信，畢竟我們都是一些有多年駕駛經驗的老司機了。

哪想到了半山腰，雪的厚度已經超過我們的想象，雪漫過車胎，車子不停地打着滑，路邊是望不到底的懸崖，讓人膽戰心驚。特別是有個朋友的車突然來了個180度大轉彎，嚇得我們不敢再往前行，乖乖等出售防滑鏈的人來給我們安裝鏈子，他們的嘲笑我們也不在乎了。

山路越爬越高，雪景也越來越漂亮。但這個時候，我們已經沒有一點欣賞雪景的想法，因為大霧籠罩，視線不超過幾米遠，我們似乎是在雲中穿行。司機緊緊地盯住前面車子跑過的印記，像蝸牛一樣緩緩地走。車裏的人都緊緊抓着扶手，提心吊膽地不時告誡司機小心。加之高原反應，有個人臉色慘白，還説頭痛，我們幾個開車的都在心裏默默祈禱。

經過六個多小時的奮戰，我們終於翻山到達了安全地方，所有人才鬆了一口氣。這一次，大家認識到了雪雖然漂亮但也很可怕的現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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