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一直認為,在格林兄弟的白雪公主童話故事中,七個小矮人的原型,來自於非洲叢林中的俾格米人,這除了因為他們身高只有1.3米,而且還和童話中的小矮人一樣善良、樂於助人。
不過,當我來到有着中國第一“矮人村”之稱的四川明陽寺村後,我才發現,原來真正的小矮人並不是俾格米人,而是同樣熱情善良的明陽寺村身材矮小的老人們。
據村長羅德山介紹,明陽寺村上百年前也曾人丁興旺,最多時達到八百餘人,那時全村人個個身體健康。可自從上世紀30年代以後,村裏就出了怪事,新出生的孩子長到五六歲就不再長身高,一直到老都始終在80釐米以下,自此後村民紛紛外遷,只有一百多中老年人還住在村裏。
(生活在敬老院的老人們)
令人奇怪的是,那些逃離 “矮人村”的村民,此後所生的孩子都很正常。而且距離該村不足一公里的外村,也沒有矮人出現,這就足以説明,明陽寺村的矮人們,絕非俾格米人那樣,屬於種族的先天遺傳,而應該是後天某種共性原因,導致影響身體發育的疾病。
那麼,明陽寺村的矮人現象究竟是什麼原因造成的呢?一、“矮人村”的由來
目前明陽寺村的矮人,主要集中在上世紀三十年代到七十年代之間出生的中老年人。按羅德山的説法,在這段時期之前,並沒有大範圍矮人出現的記錄,而70年代之後出生的人,雖然個子不及同齡人高,但一般也在一米五六左右,只有極少數新生兒,不幸成為不長個的小矮人。
(敬老院為老人們購置的新牀)
如今,最早的一批“小矮人”都已步入耄耋之年,由於這批人從五六歲身高就停止了發育,一生停留在80釐米以下,無論是出遠門或是幹農活都非常吃力,根本無法成親安家,所以既沒有什麼生活來源,也沒有子女可以依靠,只能在孤苦無依中住進鎮敬老院,靠政府補助養老。
正是由於近幾十年來“矮人輩出”,有些過早停止長高的村民,甚至只有40到50釐米高,因此周圍村莊的人們談到這個村時,不再叫它陽明寺村,而習慣地稱它為“矮人村”。
二、探尋矮人村的秘密
二、探尋矮人村的秘密
最初,有人懷疑明陽寺村,曾經在一段時間內集中爆發過侏儒症,但專家表示,侏儒症主要由於生長激素缺乏,所導致的病患兒童生長延遲,這種患者即使長到20歲,除了身高不變,面相也仍然保持發病時兒童的稚嫩模樣。
(明陽寺村的老人們)
可矮人村的矮人們,除了身高之外,面相皮膚都和同齡人一樣,而且侏儒症患者大多隻能活三四十歲,而明陽寺村敬老院的這些矮個老人,一般都在七十到九十歲之間,所以專家認為這些人絕非侏儒症這麼簡單。
村長羅德山告訴我們,村裏這些矮人停止身高發育前,都無一例外會感到肘部、髖部、膝部和腳踝處等關節疼痛,有的還會伴隨着持續的低燒,隨後身高就停止了生長,而成年人在患病後雖然不會影響身高,但腿部關節和股關節會慢慢僵化,直到行走困難。
(醫生為老人們診療病情)
解放以後,政府對於此事十分重視,對明陽寺村的土壤和水井水質進行了化驗,但是並沒有發現有什麼問題。
2008年,資中縣衞生局送醫上門,對矮人村的所有病患進行身體檢查,在對他們的X光片進行分析後,醫生們大為吃驚。
X光片顯示,這些小矮人和常人不同之處,在於他們連接腿腰的股骨頭和骨盆之間,骨膜和關節活動間隙完全消失,股骨頭的接合處退化壞死,和骨盆長成一體,這就是兒童停止長高,成年人不能彎腰曲腿,只能僵直瘸行的原因,但是是什麼導致骨骼會發生這樣的病變呢。
(老人們外出散步)三、發病原因的探尋
醫學專家們通過研究認為,明陽寺村人的關節病變,和強直性脊柱炎有相似的發病機理。一般是由於免疫低下或是微生物入侵造成,這種疾病一旦發生,很難有什麼特效藥治癒。
順着這個思路,四川省地方病研究所的鄧所長經過分析發現,由於明陽寺村地處山谷,氣候潮濕,因此農作物極易發黴,滋生一種名叫鐮刀的真菌,人一旦未經高温蒸煮,吃進帶有這種真菌的食物,就會發生真菌侵蝕軟骨組織,破壞關節和骨骼生長的情況,其結果就是兒童長不高,隨着年紀增長,關節間發生病變,形成X光片顯示的結果。
(在活動室看電視)
這個結論得到了多數人的支持,因為在食物短缺的年代,當地人確有窖藏紅薯花生等農產品的習慣,一旦生吃這些久放黴變的東西,極易引發上述病變。
如今生活水平提高後,明陽寺村再也沒有新的小矮人出現,但是大部分出外打工的年輕人,不願再回到這個矮人輩出的小山村,都進城買房定居做起了城裏人,留下的只是那些無處可去身材矮小的老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