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人類漫長的發展歷史中,信息的傳遞一直都是助力人類進步的重要力量。因而承載信息的載體就成為了我們不可或缺的一種工具。石頭和木材是迄今已知的最早的書寫材料。而後來的各種“紙”,譬如莎草紙、羊皮紙等也在歷史上具有重要地位。但為世人所普遍認同的最早的紙,卻是在東方發明的蔡侯紙。莎草紙怎麼會“敗”給了蔡侯紙?
一、 古代世界常見的書寫材料
在古老的原始社會,人們雖逐漸產生對書寫材料的需要,但囿於生產力限制而無法制造恰當的材料。因而石頭、木片等易得的“大自然的恩賜”便肩負起記錄人類文明的重擔。千百年後,獸骨、象牙等不約而同地在各個大洲也成為了主要的書寫材料。再之後,伴隨着人類文明的不斷進步,公元前東方開始使用金屬、竹子、絲綢、布帛、棕櫚葉等進行書寫,西方開始使用樹皮、獸皮、陶片、泥板等記錄信息。
東方的書寫材料我們較為熟悉,西方的羊皮紙大多也有所耳聞。據説羊皮紙是由小亞細亞帕格瑪王國的國王尤曼斯二世發明。雖然只是薄薄的一張“紙”,羊皮紙的做法卻並不簡單:先將羊皮用石灰處理,然後去毛、脱脂、去肉,再伸展、多次刮皮,並用浮石進行拋光,最後進行乾燥定型。用牛皮、魚皮等其他獸皮製作的書寫材料有時也被統稱為“羊皮紙”。原料易得,再加上羊皮紙堅固、平滑、耐用,所以即便它的成本不算便宜,但還是在歐洲應用廣泛。
二、 莎草紙的製造和運用
羊皮紙雖在歐洲稱霸一時,但在它崛起之前,歐洲最高端的書寫材料還是從埃及進口的莎草紙。莎草紙,或稱紙莎草紙。現存最早的實物出自埃及第一王朝(約前3100-2840)的大臣荷瑪卡的墓中,且還是一張空白的莎草紙。現存最早的莎草紙文獻則來自第五王朝末期(約前2500-2350)的神廟。因而可以説,莎草紙與埃及文明幾乎是同步發展的。埃及文明的傳承與莎草紙息息相關。
就生產材料而言,莎草紙的原料基本有且只有紙莎草。這種紙莎草曾經遍佈埃及的河流和池塘。因而至少是對於埃及人來説,莎草紙的製作原料是易得的。但是就生產工藝而言,即便是發明它的埃及人也難認為簡單。
人們首先需要將高可達三米,粗堪比人類手腕的紙莎草採摘,然後剝下草的綠色外皮,留下草髓。其後將草髓割成薄片,放入水中浸泡幾日,再取出進行捶打。薄片在經歷了反覆捶打後會脱去絕大部分水分,此時便可以將薄片兩端修剪整齊。修剪後的薄片先一條條橫向鋪開,然後在上面再縱向鋪疊一層。鋪好後,再在上面壓上重石塊,通過薄片在受擠壓之後釋放出的糖質粘液將薄片相互連接。待到紙片晾乾,再將其用象牙或貝殼打磨。
在埃及 ,莎草紙的製作長期由神廟壟斷。且古埃及又是政教合一的國家。所以莎草紙可以説是被國家壟斷,主要用於記載宗教或政治內容。只有一些質量較差的莎草紙進入民間,成為了當時民間生活的見證和反映。
三、 莎草紙的歷史影響和地位
約在公元前八世紀,莎草紙經由地中海東岸的巴比羅斯(Byblos)傳入地中海區域。作家希羅多德以巴比羅斯這座城市的名字為莎草紙命名。後來這一詞不斷演變,最終成為英語中的“書(book)”。
公元前650年前後,左右埃及文明數千年的莎草紙傳入了希臘。已知最早在著作中留下“莎草紙”之名的是古希臘思想家和歷史學家託普拉斯圖斯。如今英語中“莎草紙”(papyrus)一詞,正源於希臘語中的“莎草紙”(papyros)。再之後,因為古羅馬、伊斯蘭遠征軍等的入侵,輕便、柔軟還利於書寫的莎草紙進一步佔領歐洲和中東市場。出口莎草紙,在一段時間內甚至成為埃及的主要收入。
然而就是這樣對世界產生深遠影響的莎草紙,其實並不是嚴格意義上的“紙”。它雖然是一種書寫工具,但其製作工藝決定了它和羊皮紙、棕櫚葉、龜甲獸骨一樣,都只是我們從大自然直接獲取的一種書寫材料,只不過是被製作成了我們習慣的紙張的模樣。它和把材料進行了更徹底的“分解重組”,即從材料到纖維再到紙的蔡侯紙相比,距離真正的“紙”更遠。因此,儘管莎草紙相較泥板、獸骨是書寫材料的一個進步,但它仍舊不是最進步的。莎草紙的歷史毋庸置疑,而蔡侯紙作為真正的“紙”,其地位也無可非議。
參考資料:
[1]孫寶國,郭丹彤.論紙莎草紙的興衰及其歷史影響[J].史學集刊,2005(03):107-110+112.
[2]陳冠英.書寫材料的歷史變遷[J].蘭州學刊,1993(03):48-50.