超過1.1萬“小公司”消失了
對於國內的旅遊業來説，在經歷了兩年的疫情衝擊之後，本以為2022年會成為一切都會好起來的一年。然而，近段時間以來的疫情摧毀了主要的“小長假”出行，並幾乎撲滅了許多小公司所抱的最後一線希望。
去年北京五一假期“盛況”/圖源：路透社
一名旅行社的CEO悲觀地表示：“旅遊業已死”。前陣子的“五一黃金週”本是該旅行社在每年最繁忙的一段時間，但是今年的“五一”卻沒有客户。他表示，從2月份春節假期前開始，業務就一直很艱難。
根據智庫和在線數據提供商Fastdata的數據，第一季度國內遊客的出行量同比下降18.9%，至8.3億人次。文化和旅遊部的數據顯示，在結束於5月4日的五一假期期間，遊客人數下降到1.6億人，較去年同期下降了三分之一。與此同時，五一假期期間的旅遊支出下降了43%，為646.8億元，僅恢復到疫情前水平的44%
圖源：路透社
對於許多依賴旅遊業經濟的地方來説，現實尤其嚴峻。以熱帶海灘和度假勝地聞名的三亞來説，近幾個月來遊客寥寥無幾，而且大多數來自海南省。在4月30日至5月4日的假期高峯期間，三亞鳳凰國際機場的客運量同比下降了80%以上，降至5萬人次。
據湖南當地政府的數據顯示，張家界國家公園的遊客數量同比下降逾60%，幾乎失去了所有的省外市場。多名業內人士表示，在以風景如畫的山地和本土文化聞名的廣西自治區，跨省遊客幾乎已經消失。與此形成鮮明對比的是，在去年，該省遊客超過2200萬，比2019年疫情前的水平增加了近20%。
2019年，我國旅遊及相關行業佔國內生產總值的11.05%，直接和間接提供了7987萬個就業崗位，大致相當於勞動力的10.31%。雖然旅行社、交通和住宿是旅遊業的前沿，但旅遊業的觸角遠不止於此，還涉及到紀念品製造和原材料。
Spring Travel的副總裁表示，截至1月份，約有1.1萬家旅行社關閉，並補充稱，在過去4個月之後，這一數字可能會更高。根據Fastdata的數據，去年，國內逾92.3%的旅行社遭遇虧損，80%以上的旅遊景點和超70%的酒店和客棧也是如此。
業內百態：放棄與堅守
從今年年初開始，由於疫情因素，人們開始選擇在附近地區探索，短途旅行的偏好逐漸升温。專家表示，與外省遊客相比，“一日遊”遊客在交通、酒店、餐飲和紀念品方面的花費要少得多。浙江省烏鎮旅遊和北京古北水鎮的總裁陳向宏説：“旅遊業是一個由跨地區流動和消費支持的行業，如果沒有從一個省到另一個省、從一個城市到另一個城市的流動，就沒有市場。”
圖源：EPA-EFE
在雲南經營一家旅行社和小酒店的小村表示，她不得不解僱了80%以上的員工。她説：“去年的業務總共運營了不到三個月。大多數工人已經離開了這個行業，而那些留在這裏的人每走一步都在努力奮鬥。”
在過去，雲南省麗江古鎮遊客一直都絡繹不絕，然而現在街道上卻很安靜，一半以上的商店和酒店都關門了。小村説：“我們在過去的三年裏遭受了巨大的損失，所以不太可能堅持下去。到今年必須要作出選擇了，要麼留下，要麼離開這個行業。”她表示如果7月和8月持續低迷，大多數人將完全失去希望，不會有很多人選擇留在旅遊業。
對於旅遊業面臨的困境，中央和地方政府也進行了針對性支持，包括降費、減税，以及對餐飲、零售、旅遊和民航企業的貸款和補貼。旅遊從業者小李表示，這些救濟措施大多發放給企業，不一定對工人有幫助。
小李表示：“我過得還好，基本生活開支仍然可以支付，但已經沒有存錢的能力了。每個月還有2000元的貸款，雖然不多，但我還是要收緊在其他地方的所有開支，因為沒人知道這一切什麼時候才能結束。”
據李估計，在廣西自治區的桂林市，至少有60%的商店因為遊客稀少而關閉。2019年，這座城市吸引了1.3億遊客。他説：“很多人在羣聊中問，下一步我們應該做什麼，旅遊業什麼時候才能恢復正常，但沒有人知道。”
儘管困難重重，但業內大多數人相信旅遊業會復甦，因為人們總是有旅遊的慾望。小孫曾是一名旅行社職員，在疫情期間辭去工作，進入一家保險公司擔任顧問。但是她決心在疫情結束後重返旅遊行業。她表示：“既然我選擇了這個行業，就會堅持到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