位於天柱縣高釀鎮甘洞村老楊寨,我不知道去了多少次?但可以確信的是,我是到那去觀光的勤勉的遊客之一。去的多了,看得多了,也就總結出了老楊寨吸引我一次又一次前往的原因:那就是它的古樹羣和原汁原味的民族風情及它曾有過的輝煌歷史。老楊寨坐落於天柱縣高釀鎮甘洞村的一個山丘上,距縣城約二十公里,有二三十户人家。
別看這個寨子小,卻擁有上百棵的參天古樹,古樹羣的茂盛程度讓人在看第一眼時就倒吸一口涼氣。最小的一棵樹也大到一人抱不完,再大些的則需三四人合圍。其中生長在村腳下的銀杏,高約三十多米,腰圍有一丈八尺多。這棵銀杏樹在天柱縣來説是現存較大較為古老的,已有600多年的樹齡。
幾百年來,它就像站崗放哨的衞士,挺拔直立目不斜視,日夜呵護着村寨的安寧。除此外,老楊寨還有一片30餘棵的紅豆杉羣。眾所周知,紅豆杉是世界級保護樹木。這裏的紅豆杉多的有三四百年樹齡,少的樹齡也上了百年。老楊寨除了銀杏、紅豆杉外,還夾雜古柏、古楓、古麻慄、古朗皮等。不管是知名的,還是不具名的,都站出不同的姿勢。有的筆直,剛勁挺拔;有的婆娑,婀娜多姿;有的佝僂,儀態萬方。老楊寨古樹的風姿令人讚歎不絕。老楊寨的古樹羣之所以經歷幾百年的歷史變遷還能保留下來,這與村民們持着保護環境的觀念有關。據考據,老楊寨村民從古時候就很重視對村寨的生態環境保護。為了使村寨風景樹不遭受破壞,他們訂有民約:若發現有村民亂砍銀杏樹、紅豆杉等林木風景樹,要處以該村民義務為村寨做好事十件以上,補栽十棵風景樹,否則趕出村外,異地居住。得益於老楊寨的鄉規民約,老楊寨形成了一個自覺愛護自然環境的優良傳統。
對自然環境的保護,雖然在古人也曾有明文規定,但很少落實到行動,像老楊寨從古就這樣把保護自然環境落實到實處,是十分難得的。老楊寨的這種對環境的愛護,怎能不令我來此尋味!去老楊寨除了看樹,還有一個必不可少的環節就是看人——聽老楊寨人唱侗歌。老楊寨人男女老少個個都唱得一口好侗歌。他們的歌聲高亢悠揚,含蓄甜美,情誼深長。情歌、官親歌、酒歌、生日歌、造屋起屋歌、三朝歌等時時把人帶入勝景,令人陶醉。老楊寨人祖祖輩輩都愛唱侗歌。他們空閒時,會放開喉嚨高唱。在屋裏,在田間地頭,在路上,在坡上,時常聽到他們或雄渾、或清脆的歌聲。因為這種風氣的存在,使得老楊寨侗歌得以代代相傳。
而今,高釀鎮政府,為了把這淳樸的民風發揚光大,在甘洞村小學進行雙語教育,把侗歌搬進了課堂,調動了老楊寨人學侗歌唱侗歌的積極性。加之高釀鎮黨委、政府時而到縣裏請來侗歌歌手去甘洞村進行指導,更加激發了老楊寨人唱侗歌的熱情。而今,老楊寨不管是結婚、辦滿月酒,還是老人過生日等等,前來賀喜的親戚朋友都唱侗歌來慶賀。這種原汁原味的侗歌,吸引了許多雙渴慕的眼睛。每當老楊寨辦喜事,住在縣城裏人的收到消息,就會連翩而至。我雖然聽不懂侗歌的內容,但它那深情、輕快、高亢、婉轉悠揚的調子,句句打動着聽眾的心絃,回擊着人的耳的鼓,真可謂是“繞樑三日,餘音不絕”。現在的老楊寨雖小,在明清時期卻是名噪一時的千家寨,歷經繁華。從現在其周圍層層梯田狀的莊稼地裏殘存的瓦片考證得知,老楊寨在古時至少有兩千户,人口接近萬人。
據老楊寨人的老人説,以前的老楊寨樓台錦繡,一幢幢房屋,一條條道路,比比相似,叫人難以分辨。新來的媳婦常常走錯門坎,鬧出許多笑話。明智的媳婦出門挑水,為了不迷路,常常先在自家門前燒柱香,回來再看香火進門。村民楊昌輝介紹:明朝萬曆年間,天柱縣最繁華的村寨有兩個。一個是現今的鳳城鎮(當時叫鳳凰城),一個是老楊寨。萬曆二十五(1597)年,明朝廷在天柱建縣時,它曾經與鳳凰城爭做縣城。在競爭的過程中,老楊寨人太老實,在智謀上輸給了鳳凰城的人,最後落選。
不管怎樣,老楊寨能被作為縣城選址地,可見其有過歷史的輝煌。在老楊寨的中間現今尚有一個面積約半來畝的乾涸水塘,人們説這是古時的犀牛潭遺址。這塘在村寨興旺時,碧波盪漾,水深不可測,人們時常見到犀牛在塘裏與水牛打架。水塘裏除了有犀牛的傳説外,還傳説潭裏還一個如小臉盆大的貝母。這隻貝母為了村寨的安全,每天深夜都要出來環村寨巡邏一圈。大約在清代咸豐初年,這隻貝母出來巡邏時被從江西來此做生意的一個店主發現把她抱走。從那以後,水塘開始乾涸,犀牛不見蹤影。據知情村民介紹,咸豐十年(1861年)冬天,一夥約有近千人的全副武裝的黃苗匪徒流竄到了老楊寨。他們在洗劫老楊寨的同時,還把老楊寨付之一炬,寨民四處逃生,老楊千家寨從此走上衰敗。老楊寨咋一看平凡不起眼,但當你踏入這塊土地,你就會發現他的神秘,有一隻無形的手引領着你揭開他的面紗,讓你尋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