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老子》開篇“道可道,非常道”,我們一直都在誤讀?

#道家哲學#
道家祖經《老子》(又名《道德經》)開篇即説:“道可道,非常道。”這是我們耳熟能詳的一句話。
對這句話的理解,自古以來就有多種詮釋;我們今天則普遍把這句話解讀為:
“道”如果可以用言語來表述,那它就不是永恆常在之“道”。
也就是説,“道”是不可言説的。
對《老子》開篇“道可道,非常道”,我們一直都在誤讀?
不過,對於這個解釋,也有一些學者提出了不同意見。
例如,著名學者趙汀陽先生就認為,這種解讀從《老子》原義上説恐怕是錯誤的。他指出:
“道可道”中的“可道”,應解釋為“可因循”,而不是“可説”。
“道可道”的真正含義,其實是“有規可循之道”,即“倫理、經術、政教、禮法以及各種操作規則、章程規制、日用技術等等,那些能夠規範化、制度化、程序化的東西,也正是《老子》各章裏不斷反對的那些東西”。
因此,《老子》首句“道可道,非常道”,應解釋為:“凡有規可循之道,就不是一般普適之道”;而不是現在普遍認為的“可説的道就不是永恆的道”。
“道”,是可以言説的。
對《老子》開篇“道可道,非常道”,我們一直都在誤讀?
其理由包括:
1.老子反對刻板規範,反對墨守成規,推崇符合自然的那種無法固定化的、靈活彈性的、始終跟隨形勢而變化的“道”;
這種沒有一定之規,因而不能因循的、只能靈活變通去理解的“道”,當然是不容易説清楚的。
但難以説清楚,並不等於“不可説”;否則,《老子》通篇都在解説“道”,豈不是自相矛盾?既然“道”已經被宣告為不可説,那還有什麼可説的呢?
對《老子》開篇“道可道,非常道”,我們一直都在誤讀?
2.將“可道”解為“可因循”,與許多古人的解法基本相似。
比如,《韓非子·解老》説:“故理定而後物可得道也……而常者無攸易無定理。無定理非在於常所,是以不可道也。”
……
強調老子所説的“道”的特點是“無定理”,因此並無定規可循。
韓非子的年代距老子不遠,所以他的理解應該是比較符合當時的語境和觀念的。
對《老子》開篇“道可道,非常道”,我們一直都在誤讀?
3.中國思想家很少脱離“行”的領域去討論“知”的問題(名家算是例外),這也決定了中國思想家所關心的存在論問題,同樣總是與“行”的問題密切相關。
老子的存在論追求也是以“行”的問題為核心,他試圖化自然為文明,將自然之道的高明之處,化為人的思維—行為方式,使人在形勢萬變之中始終能夠選擇一個最合適的存在狀態。
“道”不遠人,“道”就在事中,作為指導人們實踐的“道”,應該是可説的,也是可思想的,否則又如何能夠知“道”?
而且,早期漢語中表示“説”多用的是“言”,“道”作“説”用,多見於晚近的漢語。“道可道”的第二個“道”字,應解為“踐行”或“遵從”更通順。
對《老子》開篇“道可道,非常道”,我們一直都在誤讀?
4.《老子》區分了有規可循之“道”和無規可循之“道”。
有規可循之道屬於“器”的層次,是“形而下”的事情;無規可循之道才是“形而上”之道,是使一切有規可循之道能夠各就各位、各行其是、各得其所、而且形成互相協作的永恆之道。
5.把“可道”解為“可説”,這種解法將老子博大的形而上學、政治與道德思想問題收縮為知識論問題,甚至是神秘主義知識論問題,從而導致對老子的片面和狹隘的理解。
老子於是面目半非,深意漸失,由一個現實主義思想家變成了一個玄虛論者。
這實在是對《老子》的一大誤讀!
對《老子》開篇“道可道,非常道”,我們一直都在誤讀?
對於上述看法,你怎麼看?你是怎麼理解“道可道,非常道”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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