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從互聯網在中國普及之後，除了古典四大名著，廣大青少年應該很少有人去看《説唐》之類的演義小説了。當然，此類題材的影視劇有不少，有些青少年大概也聽説過“隋唐十八好漢”。
配圖
我們知道，隋唐好漢中的角色大部分都是小説家杜撰的，有歷史記載的寥寥無幾。像演義中的第一條好漢李元霸，一對大錘天下無敵，橫掃千軍萬馬。這樣的猛人當然不存在。李元霸的原型是唐高祖李淵的三兒子李玄霸，才十五六歲就病死了。
根據歷史討論誰是唐初第一猛將的話，李元霸自然不在候選人之列。同樣，隋唐好漢中的宇文成都、裴元慶、雄闊海、伍雲召等等都是虛構人物。《説唐》裏排在最後的三條好漢分別是第十六名秦瓊，第十七名尉遲恭和第十八條名單雄信。只有這三個人是史書和演義裏都講到的。
當然，在《隋唐演義》等其他小説裏，以上排名不太一樣，如《隋唐演義》裏把秦瓊和尉遲恭並列第十三。
秦瓊劇照
史料記載，唐太宗李世民在“玄武門之變”勝出後，終於君臨天下。但他晚上睡覺頻頻做惡夢，就就讓秦瓊和尉遲恭在卧室門口站崗，果然睡得安穩了。因此，這兩員武力超強的大將被後世尊為“門神”。秦瓊字叔寶，尉遲恭字敬德，長久以來，農村裏每到過年時張貼的“門神”大多都是秦叔寶和尉遲敬德的畫像。
由此看來，秦瓊和尉遲恭的武功似乎不分高下。本文着重説一説秦瓊，論個人武力，他應該比尉遲恭更勝一籌。我們先看看史書的相關記載。
秦瓊歸順唐軍、跟隨唐太宗征戰四方的時候，尉遲恭還在隋末軍閥劉武周的麾下效力。《舊唐書·唐太宗本紀》提到，唐高祖武德二年（619年），唐太宗率軍攻打劉武周所部，有一路唐軍被尉遲敬德擊敗，幾個將領做了俘虜。隨後，“太宗遣殷開山、秦叔寶邀之於美良川，大破之。”
尉遲恭畫像
這裏説的是，唐太宗派部將殷開山和秦叔寶帶兵出擊，在一個叫美良川的地方大敗尉遲敬德。此戰秦瓊功勞最高，《舊唐書·秦瓊傳》也記載，“太宗素聞其勇，厚加禮遇……又從徵於美良川，破尉遲敬德，功最居多。”
秦瓊擊敗尉遲敬德之後，唐高祖李淵親自獎賞了他，還説，你不顧妻子兒女來歸順我，屢立大功，我的肉都可以割下來給你吃，別的賞賜更是不在話下。《新唐書》的記載也是如此。
當然，一場戰鬥不足以證明秦瓊和尉遲恭誰更厲害。我們接着看史書的記述。
唐太宗畫像
武德三年，唐太宗率軍征討劉武周的軍師宋金剛所部。程咬金、徐世勣和秦叔寶等名將在介州之戰擊潰敵軍，追擊數十里地，尉遲敬德在戰後投降了唐軍。
前些年，陝西西安發現了一塊唐代墓碑，如今收藏在西安的大唐西市博物館。這塊墓碑的碑文卻顯示，尉遲敬德並不是主動投降了唐軍，而是被秦瓊俘虜的。墓誌銘的全稱是“唐故常州義興縣令、上柱國秦府君墓誌銘並序”，墓主秦府君名叫秦懷道，是秦瓊的後人。
看過演義的同學都知道，秦瓊的兒子叫秦懷玉，娶了李世民的女兒銀瓶公主；秦瓊還有個孫子叫秦英。然而，這都是杜撰。在正史中，不管《舊唐書》還是《新唐書》都沒有提到秦瓊的兒孫，毫無線索。所以秦懷道墓誌銘的發現很重要。
秦懷道墓誌銘
那麼，秦懷道是秦瓊的哪一輩後代呢？碑文中有這樣一句話，“……祖叔寶，隋龍驤將軍”。由於秦瓊曾跟隨王世充，被封為龍驤將軍，既然寫為“祖”，那麼秦懷道就是秦瓊之孫。
按碑文所述，秦懷道去世的時間是公元684年，活了60歲。而秦瓊去世的時間是公元638年，照此推算，秦瓊去世的時候秦懷道14歲，所以有人認為，秦懷道應該是秦瓊的兒子，而不是孫子。不過，按照人情常理，這種觀點簡直可笑。
刻墓誌銘是多麼嚴肅的事，人家怎麼可能把輩分搞錯？退一萬步講，就算搞錯了，肯定也會發現，然後重新刻碑。所以，秦懷道當然是秦瓊之孫。古人結婚早，抱孫子也早，再正常不過。況且秦瓊活了多少歲也沒有確切記載。
言歸正傳。秦懷道的墓誌銘裏，“祖叔寶，隋龍驤將軍”，下面赫然還有一句話，“從高祖神堯帝擒尉遲敬德”。高祖就是唐高祖李淵，神堯是諡號。也就是説，唐高祖武德年間，秦瓊帶兵作戰的時候擒獲了尉遲恭。
碑文關鍵部分
這與《舊唐書》的記載出入不小。按照墓誌銘的記載，既然秦瓊能俘虜尉遲恭，武力要比對方高出一截，兩人還是有差距的。
正史為什麼沒提這件事呢？有人認為，這可能是唐太宗授意改動了史書，把收降尉遲恭的功勞據為己有，淡化秦瓊之功。也有的觀點認為，可能是秦家的墓誌銘在自吹自擂。一千多年前的事情，真相已經無從考證。不過，史書記載，唐太宗李世民征討羣雄的時候，論個人武力，秦叔寶是最突出的。
以《舊唐書》為例，《秦瓊傳》裏有這樣一段話，“叔寶每從太宗征伐，敵中有驍將鋭卒，炫耀人馬，出入來去者，太宗頗怒之，輒命叔寶往取。叔寶應命，躍馬負槍而進，必刺之萬眾之中，人馬辟易，太宗以是益重之。”
這段話容易理解。説的是，唐太宗每次出征，如果遇到敵軍的猛將炫耀武力，來回衝撞己方陣營，每次讓都秦瓊出手滅其威風。而秦瓊必定能在千軍萬馬中擊殺敵將，所向披靡。因此唐太宗更為重視他的神勇。
唐朝的開國猛將不少，究竟誰的個人武力第一，愛好歷史的同學往往有不同的見解。綜合各將領的表現，再以唐太宗在陣前用人的記載來看，即便撇開秦懷道墓誌銘，秦瓊也稱得上唐初頭號猛將。
參考文獻：《舊唐書》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