封面新聞記者 李雨心
“一本需要讀6遍才能讀懂的書。”在網絡中搜索圖書《岸螢》,能夠看到簡介中有這樣一句話,因為該書融回憶錄、思想史、電影述評、攝影評論與精神自傳與詩性語言於一體,而其作者陳傳興,也是融合了攝影家、作家、導演等多種身份為一身的人物。
對觀眾而言,陳傳興最為他們所熟知的身份是紀錄片導演,其擔任總監製的文學紀錄片《他們在島嶼寫作》曾引起巨大的反響。而在紀錄片導演身份之外,他更是作家、攝影家、學者。10月20日晚,陳傳興攜新作《岸螢》亮相方所書店,分享到自己多年在文字與影像的來回跳躍的歲月曆程,同時也談到在文學紀錄片領域耕耘的背後故事。
“在忽明忽暗之間”
就在前不久的10月16日,由陳傳興導演的傳記電影《掬水月在手》全國公映,正在院線與觀眾見面。該片是繼《如霧起時—鄭愁予》、《化城再來人—周夢蝶》之後,陳傳興所執導的文學紀錄片“詩詞三部曲”的最終章,記錄了葉嘉瑩的近百年傳奇的詩詞人生。兩部新作品的相繼誕生,這使得陳傳興在這段時間裏異常忙碌。
“《岸螢》是我的個人精神自傳,是把過去累計的作品陸陸續續呈現出來。而電影則是向葉嘉瑩先生致敬,它就像一樣經緯和織錦一樣穿梭,非常華麗燦爛,但你們在作品中嗅不到導演的足跡,我會在其中把線頭剪掉,就像做衣服一樣‘減針埋線’。”當問到寫作攝影與拍攝文學紀錄片的不同,陳傳興這樣回答到。
“《岸螢》和《掬水月在手》這兩件事物,有一個共同點,那就是在晚上出現。”陳傳興講到。“只有到了晚上,才會有水中月亮的倒影,而‘岸螢’就是在撈月的河畔邊,所出現的微弱的亮光。”
《岸螢》的誕生,源於陳傳興去年11月在上海龍美術館舉辦的攝影展《螢與日》。在那次展覽中,展出了陳傳興細心珍藏了四十年、親手放曬的136件珍貴銀鹽原作照片。正因如此,《岸螢》的書籍設計,圍繞“明與暗”的概念展開,內文黑卡印銀,極致了呈現“銀鹽”概念,讀者猶如遊弋於劇場與暗房之間,在忽明忽暗中獲得奇妙的閲讀體驗。書中刊載了陳傳興60餘張獨家攝影作品,以及十餘種筆記手稿。
“這本書將文字用銀色印在黑色卡紙上,圖像部分先在黑卡紙上以負片形態呈顯,再在白紙上以正片重現,主要是以底片為概念。”陳傳興表示,初看《岸螢》會覺得這是一本很“黑暗”的書,而該書複雜的屬性,也意味着這並不是一部閲讀門檻低的作品。“我寫任何東西從來不會去臆想讀者想要什麼。”陳傳興曾表示過,其所書寫的東西並不是寫給這個時代的人看的。“這是一種高度實驗性、前衞性的寫作,是走出這個時代的,所以也等待未來的人(觀看)。”
“介於理性與瘋狂之中”
作為上世紀70年代留學法國的文化先行者,陳傳興親歷了巴黎最後的黃金時代,在時代的尾聲中收集並紀錄下哲學、藝術、影像的種種刻痕,並在之後多年深耕於影像的探索和實踐,書籍文本的閲讀,哲學、精神分析等領域的思考。而在《岸螢》一書中,也記錄下了他初代留法青年留學生活,立體視角重現了法國黃金時代。
陳傳興講到,該書可以分為兩個部分,一部分是“正經八百”的學術論文式的寫作,光註腳就有100多處;而另一部分則是散文式的回憶錄。“當各位很正經的看進去的時候,就會(看到)不請自來的、騷擾甚至破壞這種正經的,將情感和感性都説出來的內容。”
《岸螢》一書從起筆到完成,只用了5個多月的時間,但其體量卻達到了將近18萬字。陳傳興在書寫的過程中也是一種“瘋狂”的狀態。“5個月內,每天寫8個小時,把一隻鋼筆的筆頭都寫岔掉了。”
陳傳興在現場講到,自己從不用電腦寫作,因為在打字軟件中出現的關聯詞會限制自己的思考。而用傳統的手寫時,永遠不知道自己要寫到哪裏,《岸螢》就是在這種情況下誕生的。“所以書裏面有太多我不願想回憶起,但是又冒出來的這種掙扎。”
“這本書介於理性和瘋狂之中。”陳傳興説到。而書中從文字到影像的兩者之間的跳躍,則像小孩在玩“跳房子”的遊戲。“文字和影像,就像我的兩隻翅膀,讓我在詩意的天空中得到一種超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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