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代散文|擁抱故鄉的綠

文/竇京虎

夏日還不想離去，秋色就被節氣推向人間。行走在太陽的夢裏，不忍敲打鄉村的街道，怕足音太過清脆，我駕車蜿蜒進故鄉的山腰，一頭撲進故鄉的懷抱，躺進葱蘢的綠色海洋。

花龍潭，一座充滿詩意的村莊，那些崎嶇、顛簸早已被平展的水泥路覆蓋，走進山際就在秋色裏穿行。晚夏的豐沛雨水讓草木在初秋季節展現出蓬勃的生命力，近處的小草一片明綠，格外珍惜遲來的美好時光，不抱怨，不氣餒，在有限的生命旅程裏，盡力拼搏，張揚個性，給秋色增添一份童年的魅力。遠處的樹木呈現一片深綠，猶如時光倒流，本該盛夏的裝扮卻披在初秋的雙肩。往年的這個時節，早已板栗含笑，紅玉外露；山楂鶴頂，梨園黃金。如今仍是一色的翠綠，裝扮着故鄉的大地。

更遠處更是一片濃綠，楊樹、槐樹、果樹依然萬木崢嶸，生機勃勃，奮發向上，這就是故鄉的歲月寫照，草木也感嘆時代的挈機不易，應時而發，逆流更進。站在故鄉的北方山腰，極目眺處就是村前的聚糧崮，巍峨肅立，一身墨綠，一副返老還童的氣勢，滿山的蒼松翠柏一節一節地拔高，襯托着聚糧崮的威儀，縮短了到白雲的距離，遠遠覌去，蒼松與白雲握手，翠綠與天藍擁抱。

此時，鄉村的炊煙裊裊升起，連村接地，掛在了聚糧崮的肩膀處，猶如玉帶披肩，薄紗朦朧，海市天降；好似要出遠門的含羞少女，靚麗裝扮迷人，偏又遮掩半邊，此情此景，一副奇幻的畫卷展現，可惜我沒有專業的相機，只用普通的手機拍照記錄。這樣的天然佳景轉瞬即逝，紅日初升，霞光灑向青山綠水，無慾無求的贈與，讓藍色的炊煙與灰白的晨霧霎時間無聲無息地散去，快得讓我目瞪口呆，難怪韶華流水，青春易逝，不知不覺間就白絲爬過人生之巔。

沒有絲毫污染的小河，流動起來也是快樂的，透明而清澈，稱着兩岸的草木，流淌着一串綠色，彎彎的走過故鄉前面，躡手躡腳，一步一停地實在不想離去。小溪，別帶走我童年的腳印，那是我天真的五線譜啊，河流，別洗滌我少年的身影，那是我留給故鄉的一片情啊！

村後有一處潔淨的水庫，清晨無風，水面如鏡，清晰地倒映着兩旁的青山，水底鳥飛，山巔魚躍。就差一葉扁舟尋找“人在畫中游”的感覺。不過從水面倒影裏發現一葉紅雲格外顯眼，在綠葉間時隱時現。一陣好奇牽引着目光到對面的樹叢裏探詢，原來是早起的鄉村妹子在田間勞作，看那精神頭，分明在綠色海洋裏打撈香甜的歲月。

故鄉的空氣純淨地透明，不然山川草木絕不會呈現一派新鮮的明綠，近處、遠方一切都清晰可見，樹林間走過的人影、羊羣歷歷在目，車子在這密林深處，一整天也不會招惹到半點灰塵。空氣裏夾雜着荊棘、荊棵的特殊香味，深深的吸一口，沁人心扉，回味無窮。變化的是故鄉的風貌，不變的是故鄉的味道。

板栗園中有幾棵原生的棗樹，雖未紅熟，但個兒長成，摘一枚小棗品嚐，已是甜味濃厚，適宜可口，索性摘上一把，仔細地享用，提前享受秋天的贈與。

其實這是春天的夢想，把夢想的種子播種在春天，秋天才會有回報的豐碩！故鄉在我童年的心底種下一粒純潔的種子，我至今還在收穫，收穫美麗的鄉愁，收穫熟透了的夢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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