網易神回覆:小馬雲進名利中心 訪客輪番上場他只是道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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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11月初,江西省永豐縣石馬鎮嚴輝村的範小勤,因長相酷似馬雲走紅。懷揣着各種目的的人從四面八方趕到范家——有人真心實意地為他獻愛心,也有人為了實現自己成為“網紅”的野心,或者為自己的商業活動增加炒作話題。嚴輝村,這個位於江西中部的閉塞村莊,一下子熱鬧起來。各種小汽車來來去去,不時響起尖鋭的喇叭聲。一些往日裏遊蕩在村裏的狗,夾起尾巴迅速從車前跑過。

  11月20日,來訪者排隊與範小勤合影。

  浙江張老闆開來了一輛奔馳房車,範小勤和張老闆的家人玩鬧。

  11月17日晚,一名來自北京的“快手”拍攝者拉着範小勤拍視頻。

  11月19日下午,范家發從學校接回範小勤兄弟倆。根據范家發和學校簽訂的協議,他必須每天接送兩兄弟上下學。

  11月20日下午,范家發向來訪者介紹自己的家庭情況,身後是他的妻子。

  范家是所有喧鬧的中心。因為來人太多,村裏專門安排了一名村委時不時過去看看。

  幾乎所有來范家的人都會與範小勤合影,然後將照片發到社交網絡上。但9歲的範小勤卻幾乎不會與外人講話,見到陌生人,他偶爾會用手中的食物去戳對方的衣服。合影時,範小勤不做任何配合,把合影者當空氣;有些來訪者會摟住他的身體,以防止合影時他突然跑開。

  範小勤依舊每天到嚴輝小學上學,對突如其來的關注,他似乎並不理解。他依然是班上最孤僻的孩子,坐在第一排,沒有玩伴。

  但這絲毫不妨礙範小勤成為聚光燈下的焦點。相反,這種反差加劇了“小馬雲”身上的“附屬價值”。

  這個9歲的男孩,被動進入名利中心。他就像一面鏡子,映照着網絡和現實中斑駁陸離的人性切面。

  新京報記者 韓雪楓 實習生 黃馳波 江西吉安報道

  村裏“有史以來最出名的人”

  11月17日,距離走紅已經過去了十多天,但到嚴輝村來找“小馬雲”的人仍然絡繹不絕。

  從十多天前開始,陸陸續續有人來范家探望。住在范家不遠處的一户村民粗略估計,最多的一天至少來了四五十人,“像集市一樣”。

  “你們從哪裏來的?”一名造訪者向村民問路時,村民反問道。

  “北京。”

  “嘖,北京啊!這麼遠跑來就看他啊?!你們幹什麼的,是主播嗎?”

  “小馬雲”範小勤的走紅讓村裏添了不少談資,作為村裏“有史以來最出名的人”,村民們對范家近期的遭遇抱有巨大的好奇。

  “聽説他們和一個快手主播簽了合同,收入他家拿三成。還有個經紀人。”嚴輝村小賣部裏,一箇中年男人抽着煙,彈了一下手中的煙灰。

  “根本沒有合同,是謠言。”另一個年輕人反駁道。他從手機新聞裏看到,范家發向記者否認了簽訂合同一事。在嚴輝村,從手機裏搜索關於“小馬雲”的信息,已經成為一些村民業餘時的消遣。

  “不管籤沒簽合同,馬雲不是説要資助他嗎?跟馬雲有關係,他還缺錢嗎?馬雲可是中國最有錢的人。”年輕人補充説道。

  各種版本的説法在村裏流傳,但村民們的共識是,范家變得不一般了。

  因為這些天許多衞視在播“小馬雲”的新聞;馬雲轉發了“小馬雲”的照片;還有消息説,馬雲要資助“小馬雲”到博士畢業;在快手上,關於“小馬雲”的直播以及視頻點擊極多。

  除了遙遠的虛擬世界,村民還有着更現實的感受:“小馬雲”再次走紅的那幾天,永豐縣的縣委常委、宣傳部長帶着鎮裏和村裏的領導去范家進行了慰問。

  嚴輝村村支書黃國興記得當時的情景,他回憶,縣領導當時拿出了500元的紅包遞給了範小勤的父親范家發,“部長説,黨和政府不會忘記困難羣眾,讓我們以後在工作中更加關心他們。”

  有些村民並不知道“宣傳部長”是什麼職位,一個村民的理解是,“就比縣長低一點點,比鎮長大多了。”

  從範小勤變成“小馬雲”

  在嚴輝村,村民展示自家財富的方式之一,是修建樓房。房子修得越高、越漂亮,説明主人的家底越殷實。而在許多村民的印象中,范家發一家幾乎是這個2500人的村莊中,最貧窮的一户人家了。

  村民對范家發另一個印象就是“老實”。他小學沒畢業,説話時有些木訥,跟外界來往很少。

  村裏隨處可見三四層的小樓,范家發的房子,只是一個二層小樓,樓外是裸露的紅色黏土磚,室內沒有任何裝飾,地板、牆壁和天花板,都是水泥。這座小樓建起來不容易,政府低保户安居工程補助了16500元,范家發又四處借了些,請村裏人幫着忙才勉強建起來。今年,他的岳父還免除了他5000元的建房債務。

  對於大多數村民來説,外出打工是掙到錢的唯一方法。嚴輝村村支書黃國興介紹,如果夫妻倆都在外打工,一年收入10萬左右比較普遍,“最少都能拿回來5、6萬吧。”

  但外出打工的路范家發走不通。年輕時,范家發在山上被竹葉青蛇咬傷,經過治療,雖然命保住了,但永遠失去了右腿。

  沒有人願意嫁給失去右腿的范家發,最後在旁人的介紹下,他娶了鄰鎮有智力障礙的黃燕(化名)為妻。

  范家的全部收入,只有政府給家裏四口人每人每月180元的低保,以及3畝地的收成,家裏間或有些政府的扶貧補助。除了妻兒,范家發還有一位83歲的母親需要供養,全家只有他一人能夠自理,日子過得緊巴巴的。

  然而今年11月一次偶然的拍攝,讓范家人的命運軌道突然間轉了個彎。

  11月初,永豐縣一名生意人聽説“小馬雲”的存在後,前去探望。他將范家的情況拍成視頻,發到了社交網絡上。當時,“首富馬雲”的“雙十一購物節”正在鋪天蓋地地宣傳,而江西農村裏赤貧“小馬雲”的出現,引爆了社交網絡。

  事實上,去年6月,範小勤的堂哥看到他,覺得他和馬雲長得很像,就拍了一張照片傳到網上。一個月後,馬雲還在微博上發出了範小勤的照片,並評論説:“乍一看到這小子,還以為是家裏人上傳了我小時候的照片,這英武的神態,我真的感覺自己是在照鏡子啊。”

  范家發説,那次並沒有給家裏帶來什麼變化,“村裏有人跟我説了這個事,但外面沒人來。”

  但這一次,範小勤變成“小馬雲”,范家平靜的生活也被打破了。

  “長得像就要錢,這不胡鬧嗎”

  範小勤在永豐縣成了名人。11月16日,在永豐縣城開往石馬鎮的班車上,售票員聽到記者的外地口音,狡黠一笑,説,“是去看 小馬雲 的吧?”在售票員的微信朋友圈中,有着許多關於範小勤的小視頻——這是她石馬鎮的朋友,在街上看到范家父子後拍攝的。

  11月19日上午,范家髮帶着兩個兒子到鎮上的銀行辦事,旁邊七八個人拿着手機對着範小勤拍。

  其實,范家發此前並不知道馬雲是誰。

  這個59歲的農村漢子幾乎是網絡以及新聞的絕緣體。他使用的是一款普通的按鍵手機,此前家裏還沒有電視——儘管現在有人送了他一台電視,但他家裏還沒有“鍋”(衞星電視地面接收系統)。

  兒子走紅後,他開始從旁人的口中零星瞭解馬雲:中國首富、經常做慈善、網絡世界中的巨頭。

  前些天,范家發從來訪者口中,聽到了馬雲要對他家進行資助的消息,“他們説馬雲要資助小勤到大學畢業。”剛聽説這個消息時,范家發很興奮,“他那麼有錢,小勤以後就不愁了。”

  這個消息一度被當做新聞在網上傳播。在范家的貧困狀況被披露後,許多網民到馬雲的微博下,留言要求馬雲對范家進行捐助——這並不是馬雲第一次被要求捐款,最近幾年,幾乎每一次重大災難,都會有許多人要求馬雲捐款。

  有網民在馬雲的微博下留言説,“小馬雲長得和你一樣是緣分,他們家那麼窮,你就不能捐點錢嗎?”與此同時,“馬雲在內部郵件中表示要資助小馬雲”的消息開始在網上流傳,甚至被主流媒體報道。

  11月13日,阿里巴巴集團對外回應稱,“ 小馬雲 的背後是沉重的現實:我們社會還有那麼多未脱貧人羣,鄉村留守兒童的教育、成長問題……讓人深思和焦心。解決一個孩子的教育費用生活費用不是很難的事情,但要解決千千萬萬的貧困兒童生活學習困難就需要喚醒更多的力量,為今天這個現實做更多系統的努力,給這成千上萬留守兒童一個敞亮的未來……這不是笑話,是沉重的現實。”

  對於資助“小馬雲”的消息,阿里巴巴的一名公關人員對新京報回應稱,阿里巴巴所有的態度都在上述的回應裏,“沒有寫進去的事情就是不存在的。”

  一家中央媒體對此態度鮮明地評論道:“是不是長得像馬化騰、李彥宏、劉強東的孩子,都可以去找他們要錢了?是不是整成馬雲的樣子,就可以理直氣壯地伸手求助了,這不胡鬧嗎?”

  喧囂之下,范家發已經沒精力理會馬雲是否會對兒子進行資助了。他每天要接幾十個電話,接待絡繹不絕的來訪者。

  “不速之客”

  范家來來往往的人流,絕大部分有着相似的行為模式:拎着禮物或帶着紅包,到范家寒暄幾句後再與範小勤合影,隨後離開。

  他們有的是普通愛心人士,有的是企業——他們會送來本企業的產品,然後拉着範小勤與產品合影。

  這些人讓范家發感激。他最感激的是一個外地老闆,這個老闆送了他一袋大米、兩壺油、一台32吋的液晶電視以及6000元現金。除了合影,老闆並沒有提出更多的要求。

  除了這些范家發口中的“好人”,還有一些“不速之客”。

  比如快手主播“小馬哥730”。11月上旬,這名主播找到范家,説要包裝範小勤做直播,“收入三七分成”——這是村裏“范家發籤合同”傳言的起源。

  范家發説,自己並不懂什麼是直播,當時“小馬哥730”告訴他,會自稱是他的表弟,希望他不要戳穿。

  有人告訴范家發,這是利用範小勤賺錢,勸他不要與“小馬哥730”合作。

  於是范家發拒絕這名主播進行拍攝。不過在網上,這名主播仍聲稱給範小勤買了衣服,但范家發説,其什麼都沒有給,“還在我們家吃了頓肉。”

  在這名快手主播的主頁裏看到,其有11.5萬粉絲,主頁裏有13段小視頻,全部是關於範小勤的。不過他的賬號已經被封禁,其在主頁寫道:“大號22日凌晨解封。”

  發佈關於範小勤的視頻似乎會被快手官方封禁。11月17日下午,記者在範小勤家門口碰到了北京來的王雲(化名)。

  王雲今年20歲,高中畢業後從家鄉到北京打拼,平時主要的工作是在地鐵口推廣理財產品。

  他坐了14個小時的火車,從北京趕到吉安。他的目的,是拍攝範小勤的視頻,然後上傳到“快手”、“美拍”等平台上。

  連續幾天,王雲都會到范家,拍攝關於范家的一切——範小勤、範小勤的哥哥、爸爸、媽媽、奶奶。

  他做了細緻的規劃:“我拍好了讓在北京的朋友發出來,因為快手會將視頻推薦給附近的人,北京人多。很容易火。”

  但他把範小勤的視頻上傳後,視頻很快就被屏蔽,他的賬號也被封禁3天。

  11月19日下午,王雲對着范家發,用充滿羨慕的語氣説,“以後小馬雲不用讀書了,可以開直播掙錢,你們自己註冊一個賬號吧。”

  當時同在范家的深圳商人李輝(化名)也同意王雲的建議,“如果運作得好,一年賺幾千萬不是問題,像陳山一樣。”

  陳山是著名網紅,在“快手”上有550萬粉絲。這個身高一米四的廣東90後,因為長相異於常人,被網友稱為“外星人”,隨即走紅網絡。陳山對“外星人”的稱呼欣然笑納,將自己的網名取為“網紅外星人陳山”。在快手上,陳山視頻的點擊量通常在百萬以上。在走紅的同時,也以此獲得不菲收入。

  陳山的故事激勵着許多年輕人。

  “帶他上人民大會堂”

  范家發對於王雲和李輝的建議,並沒有答應,“我不懂”。

  商人李輝想在自己的店面中使用範小勤的肖像。“我準備找個機會和他爸爸談,籤份合同。”

  還有一些來訪者,想直接帶走範小勤。想起11月18日中午來的那撥人,嚴輝村村支書黃國興感到又好氣又好笑。

  當天,一些浙江義烏人突然來到嚴輝村,他們告訴范家發,要將範小勤帶到義烏。

  不知所措的范家發趕緊聯繫了村委。來人自稱是一家網絡科技公司的人,要帶範小勤到義烏參加募捐,他們向村委承諾,“公益活動不影響孩子學習,讓他更多地接觸社會。”

  村委拒絕了他們的要求,“怎麼敢將孩子交給他們?”黃國興説,被拒絕後,這些人板着臉走了,臨走時還説要找到永豐縣委去。

  查詢工商資料發現,這家成立於今年9月底的義烏公司,經營範圍包含網上銷售日用百貨、玩具、服裝、文體用品。義烏是全球最大的小商品集散中心,也是淘寶賣家密度最高的城市。

  除了聲稱要帶範小勤去募捐的,還有人要帶範小勤去拍電影。11月20日下午,一家北京的文化公司來到范家,邀請範小勤參與一部電影的拍攝。這家公司的來人稱,該公司是一家“弘揚中國夢”的公司,如果範小勤參演電影,公司會“帶他上人民大會堂”參加活動。

  范家發不敢讓人帶走範小勤,對於此類要求,他都通過村委把關。

  不過范家發確實想讓兩個孩子離開嚴輝村。范家發表示,他希望兩個孩子好好讀書,考上大學。

  他認為,因為家庭條件差,兩個孩子受到的教育太少,所以才顯得不是很聰明。

  他希望孩子能夠到一所好的學校唸書。11月20日,一個浙江老闆的到來讓他看到了希望。

  11月20日下午,浙江老闆的奔馳房車停在了范家門口。

  這位名叫張成良的浙江老闆是一名“網紅”,因為高調做公益引人關注。他的成名活動之一是開設公益麪館,這個麪館在兩個月內為環衞工人免費提供了1.4萬份早餐。

  張成良把範小勤兄弟以及他們的母親接到了價值百萬的奔馳房車上,這是範小勤這輩子坐過的最豪華的汽車。

  在車上,張成良將準備好的機器人模型、早教機等禮物送給了兄弟倆。他承諾,資助兩兄弟完成小學學業。

  范家發希望張成良能為兄弟倆換一個學校。“讀了書才有將來。”目前,讀四年級的範小勇與讀一年級的範小勤,至今仍不會寫自己的名字。兩人也無法與人交流,只能説出一些簡單的詞語。

  范家發向記者出示了一份《安全責任承諾書》,承諾書規定,每天范家發必須接送兩個孩子上、放學,同時孩子上課期間必須保持手機暢通。

  范家發説,這是嚴輝小學要求籤的,而且只有他的孩子需要籤這份承諾書。“小勤經常受欺負,連書本都被人扔了。”

  11月20日下午,範小勤正與一羣人合影。哥哥範小勇突然走到弟弟身邊,正要合影的男子趕忙把哥哥推到了鏡頭外。範小勤轉過頭,看向不遠處的哥哥,但隨即被男子拉了回來。對準鏡頭,男子摟着範小勤,咧開嘴露出了微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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