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線約會哪家強?戀愛你就卸載我
作者:Lexie,頭圖來源:《摩登愛情》
持續了半年多的疫情影響了人們生活的方方面面,全球在線約會在3月初增長了182%,社交受限的單身人士正以創紀錄的數量轉向線上約會。
約會婚戀和陌生人社交軟件的出現改變了我們找對象的模式,人們也越來越接受使用線上交友App來尋找伴侶。
根據Pew Research Center報告,30%的美國人都使用過線上約會應用,其中12%的用户表示通過在線交友找到了穩定感情。
在線約會:總有一款適合你
Tinder:左滑右滑開山鼻祖
説到歐美的線上約會軟件,大家最熟悉的應該是Tinder。Tinder早在2012年就上線了,鼻祖式的左滑右滑模式。
Tinder的出現是革命性的,讓人們挑選匹配伴侶變成了像”雲端購物“的一種體驗。
也讓尋求滿足生理需求的體驗正當化、快速化,在按需經濟的年代,Tinder便是”滴滴約會“一樣的存在。
從市場份額上來看,Tinder目前還是老大,下載量上也是第一。
不過與前幾年永恆C位相比,Tinder坐得不那麼穩了。
雖然Tinder在用户體驗上並沒有什麼硬傷,但由於Tinder用户質量參差不齊,讓許多人漸漸避而遠之,反倒是許多後來者正在勢如破竹地奪取用户的心。
Hinge:戀愛你就卸掉我
如果你問現在美國大多數單身年輕人,手機中只能留一個約會app會是哪個?大多數人的回答都是Hinge。
原因其實很簡單,app本身設計清新簡潔,少有假賬户和目的不純的飢渴用户。更多的是適齡、質量不錯的單身男女,願意認真去“相知、相識、相戀”。
Hinge起初的模式是通過你和好友的共同好友將你們連接,不過很快就轉型成了如今的樣子。
用户需要填寫非常全面的基本資料,比如身高年齡、教育職業、宗教信仰、抽煙喝酒否、是否想要小孩等,這個稍有繁瑣的過程其實篩除掉了”心不誠“的用户。
最精彩的是有很多有趣的問題比如:
“你做過最冒險的一件事是什麼?”
“週日早上你通常在幹嘛?”
“怎麼樣可以贏得我的心?”
不但把與陌生人交友這件事變成了與內容相關的一場遊戲,讓用户可以率先了解潛在對象的個性,還可以巧妙破冰讓人不用費盡心機地想如何打招呼。
Hinge的定位也非常有趣,與Tinder相反,Hinge希望用户可以在這個app上找到真愛,卸載掉它也沒關係。
Hinge還是第一個想獲得約會反饋的軟件,就像你的閨蜜好哥們會問你約會怎麼樣,Hinge的“We Met”功能。
在你和一個人見面後也會詢問你們見了嗎?TA是你喜歡的款嗎?
以此來精化算法為你更好地匹配未來的對象,同時如果你正在戀愛ING就不打擾。
Bumble:女生掌握主動權
如果女生們受夠了男生俗套的開場白,或是不想等待match了好久才被say hi,Bumble是一個好選擇,同樣採取左滑右滑的模式。
Bumble在自我介紹上的模式與Hinge相似,有bio的同時也有問題提示方便用户開聊。
Bumble最大的特點是,當兩個人match後女生要主動説話,不然24小時後配對就會失效,男生收到消息後也要在24小時內回覆。
這一模式改變了大多約會軟件的兩個特點。
一是男生主動女生被動的模式被打破,這在保護女生、減少被騷擾幾率的同時對男生也是福音,雖然女生掌握着控制權,但很多男生其實更享受這種被追逐的感覺。
另一方面破解了約會軟件很讓人氣餒的一點:聊着聊着對方就不見了。
Bumble時不時會“拍一拍”你,讓人不得不主動參與對話,加快聊天進度。也讓被ghosting(對方突然人間蒸發)這件事沒那麼鬧心,因為一過期就眼不見心不煩。
Grindr:同性交友是金礦
就在7月初,中國最大的同性交友平台Blued(藍城兄弟)以每股16美元的發行價登陸納斯達克,估值10億美元,成為同性交友第一股。
Blued要正面對剛的是美國同性交友的第一把交椅Grindr,座標位於洛杉磯,成立於2009年。
主打同性交友的軟件由於可以篩選掉“直男直女”的過濾性,用户粘性高。
Grindr和Blued的數據都顯示兩款app用户每天都會玩個60分鐘左右。
Grindr很早就建立了比較穩定的商業模式,創始人曾透露75%收入來自會員付費,25%來自廣告。
付費版本提供包括無廣告、一次可以瀏覽超600個賬户、無限喜歡和屏蔽等特權。
財報顯示,Grindr在2019年年營收達到 7.63 億元,與2018年同比增長 33%,在 Q3 就實現了扭虧為盈。
Match Group:兼容幷包多收購
大家並不知道的可能是目前大多當紅的約會app,都有着一個大家長Match Group,它旗下擁有超20款約會服務,近年來飛速進行了很多收購。
上面説的Tinder和Hinge都是Match Group的財產,還包括老牌約會軟件match.com,還有目前成績也不差的Plenty Of Fish,Ship,OkCupid等
雖然對用户來説,知道你所有的約會軟件背後是一個大型商業佈局好像並不浪漫。
不過對投資者來説,Match這種兼容幷包將各個年齡段領域的單身青年都拿下的方法卻非常誘人。
Match Group在2015年上市,今年疫情期Match的股價上漲了12%。
摩登時代,如何摩登談戀愛
門當户對 or 志同道合 ?
在美國作家Moira Weigel的《Labor of Love: The Invention of Dating》中,她寫到在我們父母那輩談戀愛講究的是門當户對。
而如今當我們使用約會軟件時,更多尋找的是志同道合。
因此在展示自我選擇對象時,“我們喜歡什麼”這個問題就超過了“我們是什麼”這樣的定義。
不過興趣愛好其實也是社會背景的巧妙化身,比如一個人説他平時喜歡看歌劇,翻譯一下就是“我買得起歌劇票”。
我們放在軟件上的健身照、衝浪照、聚會照,bio裏寫的最近在讀的書,會幾門語言,在展現自我的同時也在對潛在的對象進行篩選。
夜店咖或許想要和他一樣的夜行動物,户外狂人或許並不想要自己的另一半是宅男宅女,氣味相投便是21世紀的門當户對。
看臉或許可以讓你對一個人右滑,但如果你的bio一副“陽春白雪”,他則是“下里巴人”,你還會pick他嗎?
像是Hinge在這方面就做的比較好,與Tinder簡單粗暴的看臉+bio模式不同,而是採取問題來讓用户瞭解彼此,用興趣進行初篩。
內容與社交的結合便是這一志同道合的重點,通過讓用户更多介紹自己甚至是鏈接上自己的Instagram,比如一個叫做Glimpse的軟件。
這一功能提供了陌生人這一網絡和大眾化社交沒有的場景,同時也讓用户能快速將陌生人納入更加私人的社交網絡。
在國內,陌生人社交軟件也是層出不窮,花樣許多的背後都是主打興趣和展示內容的基本概念。比如網易的心遇app,阿里的圖片社交圖釘,騰訊的語音社交回音等。
從前慢 or 附近的人 ?
從前車馬很慢,書信很遠,一生只夠愛一個人。
如今的單身青年很急,聊了兩句就想見面。
世紀之交,以定位為核心的社交產品開始陸續出現,全新的用户體驗為陌生人社交這件事帶來了新機。
如今大大小小的約會軟件都想知道你的位置,併為你展示你跟潛在匹配對象之間的距離。
分享定位這件事本身就帶着社交的意味,Facebook在2012年收購了LBS發現類產品Glancee,加入了“附近的朋友”功能。
讓用户很快知道朋友在哪,方不方便一起玩,將線上轉戰線下,加快社交進度。
發展至今,在人際關係中起的作用不只是加快面基,而是用位置將你的心我的心串一串,拉近距離打破隔閡。
很難説未來基於位置的社交還會不會一樣重要,但人們社交需要一個充滿意義的場所載體這件事是永恆不變的。
美劇《Upload》中甚至打破了生死的界限,讓人的意識可以用虛擬化身“迴歸”人間,親吻所愛之人,雲端成為了未來的根據地。
線下約會 or 激情網聊?
疫情改變了人們社交生活的模式,每週的Happy Hour變成了Zoom加自制雞尾酒,看診轉移到了線上,約會也一樣,視頻聊天取代酒吧和咖啡館的初次見面。
由於不能和朋友正常社交,寂寞的都市男女選擇用約會軟件填補內心的空虛。
Fast Company數據顯示,從疫情開始Tinder上的消息數增長了20%,OkCupid則是30%,許多約會軟件迅速推出了視頻聊天的功能。
視頻是內容的未來,這疫情期間的暫緩之計,也代表着線上交友約會的未來。
對用户來説,摩登男女都懂出門去約會其實是多費時費力的一件事,而視頻約會省去了實際約會的麻煩。
對app來説,也是一個增加用户粘性的好辦法,通常因為約會軟件聊天體驗不佳,許多人也更傾向於快速見面不浪費時間,用户在app上聊天的時間非常短暫。
實際的聊天場景大多發生在像WhatsApp和Messenger,甚至是Instagram等聊天軟件中,而視頻功能的新奇和便捷巧妙地把用户留在了app中。
雖然隔着屏幕很難感受到激情又有些尷尬,不過約會軟件也在幫大家想辦法,頭腦風暴出了一些有趣的遠程約會主意。
比如畫對方的肖像畫,一起看一部電影,甚至一起報税,這些在前疫情時代聽起來只是異地戀情侶的專屬活動成為了如今的常態。
讓許多研究約會軟件的專家表示這也代表着未來不久的婚戀將會少一些約X,多一些浪漫和深度交流。
融資少:資本並不看好?
跟想要在app上找到真名天子天女的用户們並不同,風投們審視這些公司的時候卻並不怎麼浪漫。
根據TechCrunch數據,2018年全球僅有27家主打約會的公司獲得了1.27億美元的融資。
與當年所有行業共獲得的3000億美元相比是滄海一粟了,它們究竟為什麼不香呢?
做得越好,越難增長?
對於大多數軟件來説,做的越好用户就會越多粘度越高,不過對於約會軟件來説這是一個悖論。
因為如果一個軟件真的非常成功的話,那麼用户應該很快找到意中人,迅速卸載,而這或許並不是這些公司所想看到的。
硅谷知名風投Andrew Chen做了一個計算,像是Netflix等產品的月週轉率大約在2%左右,一年就是21%左右。
當年週轉率達到70%的時候,就説明每年的用户都要進行一次”大換血”,對於約會軟件來説這個數字達到了90%。
可以想見要留住用户更別説增長是多麼難的一件事了,在增長是第一生產力的風投們眼中,這樣的商業模式並不討喜。
近年來科創企業快速增長的一個訣竅就是口口相傳,比如讓你的親戚朋友使用你的邀請碼,你也可以獲得積分靠此來增長,這在約會軟件中就比較難施行。
許多app對此便開發出了“看到不錯的美女/帥哥分享給好友”的功能,希望藉此來獲得病毒式的增長。
但真相是許多人並不想和好友分享自己生活中的這一部分,這一策略便成了雞肋。
對於這一難題的答案是啥?許多app並不想讓你安定下來,因此將自己的定位設成了陌生人社交,主要針對20出頭的年輕人、重社交輕婚戀的打法算是讓用户流失得慢一些的緩兵之計。
用户付費難,盈虧不平衡?
左滑右滑的屬性讓約會軟件擁有了遊戲一般的樂趣,但與遊戲不同的是,少有人願意為這份社交花錢。
大多用户的行為都只停留在匹配聊天這種”白嫖“行為上,從用户心理上看大多數人並不把找對象約會看作值得花錢的投資,很多人抱着“花錢找對象太丟人”的態度。
像是Tinder的Gold模式就讓你能夠“超級喜歡”一個人和增加自己賬號的曝光量,開啓這一模式每月需要大概30刀的訂閲費。
2019年Q4Tinder全球用户總數大約在5千萬左右,而付費用户只佔590萬左右,雖然這一數字在同年比上呈現着36%的增長,但卻並不代表着讓人驚喜的收入。
大多約會軟件的收入都依賴於訂閲模式和廣告,但在獲取用户上喜歡採用買廣告這種燒錢模式,並不能自持也無法平衡用户成本的巨大投入。
像是Hinge鋪天蓋地的户外廣告就並不便宜,而廣告的主題卻是”用我們找對象,找到就卸載“,雖能獲取不少用户出於好奇的下載,但有點自我犧牲的意味了。
上架期短不保鮮?
如果是單身,就會懂社交或約會在生活需求中所佔據的比重。
許多人甚至無法用一個軟件就滿足需求,因此手機裏常有3、4款不同的軟件。
雖然用户需求巨大,但與吃飯、看病、看電視、聽音樂這些不管什麼年齡都會需要的服務不同,約會這件事有着實實在在的保質期,而這一期限對於大多數人來説也非常短。
在獲取投資方面,出手闊綽的投資者往往年紀偏大,並不能“get”到約會軟件對於新時代社交的意義,只能看到過於狹窄的市場定位與難以盈利的現實,因此也較少人會買賬。
對2020的摩登男女來説,結婚不是最終目的,交友約會卻是基本生存需求。
資本對這些公司的“左滑”並不是終極否定,只是説明這些公司在思考獲取用户讓軟件變得好玩的時候,也需要考量如何增長,讓用户心甘情願為交友而掏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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