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編者按:本文來自IT老友記(ID:itlaoyou-com),作者韓志鵬,創業邦經授權轉載。
都2021年了,你還不刷短視頻嗎?
2020年10月的一份中國網絡視聽發展報告指出,截止去年6月,每位網民平均每天刷短視頻的時間接近兩個小時,這一數字已經超過了即時通訊類產品。另外,我國網絡視聽用户規模超過9億,短視頻用户佔比達87%。
這意味着,每10個網民中,就有8個是短視頻用户。
“土味老鐵”、跳動的音符,短視頻應用正如細菌一般,侵襲到大眾的日常生活中,而包括微信、微博、小紅書等幾乎每一款社交、內容應用,都在2020年再度上馬短視頻項目。
一邊是海水,一邊是火焰。受年輕人追捧的B站,已經在2020年與西瓜視頻上演了多輪暗戰,而長視頻“三國殺”中的優愛騰,困於持續燒錢和盈利失血的漩渦中,無法自拔。
火藥味漸起,視頻行業會在2021年變天嗎?
短視頻雙雄格局“短內容一直是微信要發力的方向,順利的話近期就會和大家見面”,2020年初,在張小龍缺席的微信公開課上,他以視頻短信的方式,向外界預告了微信2020年最大的產品彩蛋。
回顧微信十年,視頻號絕對是值得寫入里程碑的產品;這是一款在微信內部,極少數由張小龍親自盯的產品,早期的部分科技博主,也是張小龍親自下場邀請的。
自2020年1月內測以來,微信視頻號經歷過一次大的版本升級,開通了兩大重要功能(直播、打通微信小商店),小的功能升級更是接連不斷(彈幕、@功能、視頻號個人名片展示……)。
小步快跑、試錯迭代,這契合微信產品團隊的調性。
微信視頻號應該被如何定義?張小龍在今年的微信之夜上給出了答案:“號比視頻更重要”。顯然,短視頻雖是風口,但對擁有微信公眾號、看一看和朋友圈的微信來説,其內容已經相對飽和。
相比於內容消費,微信視頻號能充當更重要的記錄工具,從產品維度來看,有熟人社交的圈層關係,用户新拍攝的視頻內容並不會“石沉大海”,而會最先在親戚朋友的社交圈層中泛起漣漪。
這也是微博、小紅書的視頻號,無法與微信抗衡的原因。
不過,在短視頻的風口浪尖之上,內容、社區類產品不可能不追風;況且,這股風還從國內吹到海外,而攪動這股全球短視頻熱風的產品,還是中國製造。
自2017年收購Musical.ly後,字節系的TikTok劃出一道火箭式增長的曲線。2018年一季度,TikTok在App Store上的全球下載量達4580萬次,超越Facebook、Instagram和Youtube等成為全球下載量最高的iOS應用。到2020年一季度,Tik Tok全球新增下載超過3億,創下單個App單季度下載量的歷史新高。
但2020年,也是TikTok渡劫的一年。
特朗普政府的“45天禁令”、微軟和甲骨文拋來的資本橄欖枝,似乎都將TikTok推向商業與政治的摩擦地帶,這是騰訊、阿里等巨頭型企業,從未遇到過的全球化難題。
史無前例的全球化,自然會遇到未曾經歷的挑戰。TikTok的意義不僅在於一款短視頻應用的全球成功,更在於其在曾經由美國企業所打造的科技鐵幕中,撕開一道口子。
很長一段時間,美國模式風靡全球,全球互聯網業務量的約80%都與美國有關,但TikTok的出現,實際是中國商業模式一次成功的“反向輸出”,是在美國模式統治的互聯網版圖下的一次“成功起義”。
回到產品角度,TikTok的風靡,還在於抖音的本土成功。
2020年,快抖之間戰事膠着,快手在年初時日活便突破3億;而到年中,抖音又宣佈日活突破6億,在國內互聯網產品界,這一日活數字幾乎僅位列微信之後。
擴張內容、發力直播帶貨,快抖的2020年可謂越打越相似。在去年快手上新的8.0版本中,用户打開後就是默認的全屏上下滑“抖音模式”,去年5月有數據顯示,抖音、快手的重合用户,佔各自用户的比率分別是76.9%和50.3%。
從2019年開始,快手“向上攻”、抖音“向下沉”,一個主攻城市人羣,另一家則不斷下沉到低線城市乃至鄉鎮,而在有限的用户注意力之下,快抖之間的內容、產品差異勢必在不斷縮小。
快抖“越打越相似”的另一層深意還在於,短視頻還是增量市場,快抖之間不同的內容策略和運營策略,實際都是在儘可能多地收割增量人羣,即使有用户重合,也是兩家平台繼續跑馬圈地的必然結果。
今年2月,快手正式登陸港股,這也釋放出了短視頻時代到來的信號,快抖兩家雙雄格局穩固,再伴隨5G技術的突飛猛進,兩家的暗地交鋒和唇槍舌劍,還將持續。
而在5G時代,中視頻角色也相當關鍵。
中視頻逐浪2020年7月,闊別B站近一年的遊戲UP主敖廠長宣佈迴歸,這位入圈已經有12年的視頻博主,在一年多之前簽約西瓜視頻;所謂的“闊別”,只不過是敖廠長在B站的更新頻率下滑。
敖廠長在西瓜視頻和B站均有更新,但播放量卻天差地別;敖廠長從2008年開始製作的遊戲解説節目《囧的呼喚》,每期在B站都有三、四百萬的播放量,但在西瓜視頻播放量破百萬都困難。
在談到B站與其他內容平台的最大不同時,敖廠長總結説:社區氛圍。
過去一年,B站的進步速度驚人,自跨年晚會、後浪、“馬保國”等連續性的破圈事件後,伴隨品牌知名度一同上升的,還有B站的市值。截止目前,B站市值已經高達500億美元,幾乎是兩個半愛奇藝的體量。
雖然虧損在不斷拉大,資本市場看好B站的關鍵原因在於:用户的持續增長及活躍度的保持,而押中年輕人羣的B站,自然也展現出強於同類內容平台更強的成長性。
在此之上,B站極力保持着社區氛圍不變味,其用户反饋可謂中國互聯網社區產品中質量最高的一家,即使在引入羅翔、所長林超等知識類UP主後,B站內容依然保證了年輕化。
但無論創作者還是平台,誰也不能一直“用愛發電”。
商業化問題實際一直是B站的隱雷之一,當用户增長達到一定瓶頸、年輕用户心智成熟開始流失後,虧損的冰山就會浮出海平面。
對B站而言,如何把握商業化節奏才是一大難點;過度的商業化會迅速顛覆社區屬性,典型案例如微博;但商業化不提速、UP主的物質激勵和心理激勵持續形成剪刀差,大量腰部UP主勢必會流失,這無疑會對B站造成長期影響。
更何況,挖角者已經出現。
“預期十倍於現在的收益”,過去一年,大量UP主都在B站收到了西瓜視頻運營發來的私信,而轉投西瓜視頻的創作者名單裏,已經有巫師財經、老四趕海、科技袁人等知名UP主了。
甚至於,類似李永樂老師、美食作家王剛等UP主,最早都成名於西瓜視頻,後者的B站主頁簡介裏,一度寫着:更多精彩內容會在西瓜視頻APP更新。
挖角創作者的暗戰背後,實際是字節系對中視頻賽道發起的一場猛攻。去年10月,西瓜視頻宣佈拿出20億元補貼中視頻創作者;8月,抖音更提出了800億元的創作者激勵計劃,其中就包括中視頻創作者。
敢砸錢、狠挖人、重運營,字節系明顯是在西瓜視頻上覆制抖音的打法,這也是字節跳動最慣用的策略,尤其是在缺乏先發優勢的中視頻賽道,“大力出奇跡”是西瓜視頻的必然選擇。
更進一步思考,字節系發力中視頻,在補足內容場景的同時,實際是對用户注意力的持續侵襲,這符合字節跳動的商業模式:將成規模的用户時長,持續不斷地轉換為廣告收益。
因此,中視頻是字節跳動必爭的戰場。
不止是字節系,2020年,愛奇上線對標YouTube的隨刻、百度旗下好看視頻將重點聚焦時長1-5分鐘的PUGC視頻、優酷推出聚焦PGC中視頻的“優酷號”……
中視頻賽道瞬時間“人滿為患”,背後5G商用化的技術動因功不可沒,在高速傳輸低時延的5G網絡下,有數據預測,5G用户的月均流量消耗將從2019年的11.7GB增長至2028年的84.4GB,其中90%將用來觀看視頻。
技術完備促成用户消費習慣遷移,在網速與成本問題得到優化後,用户勢必會對視頻內容提出更高要求,15秒小視頻填補了碎片化的觀看時間,但10-15分鐘的視頻,將展現更完整、更系統化的內容。
這也是B站走紅、西瓜視頻發力的深層次因素。
處於技術變革的時代關口,用户會快速適應新的內容形態,這是平台不得不變局的重要原因,但在短視頻雙雄穩固、中視頻羣雄逐浪之外,長視頻是否已經被人遺忘?
長視頻無解“如果騰訊視頻和愛奇藝合併,應該叫什麼名字?”自去年11月起,微博網友不斷提出這個問題,即使愛奇藝屢次否認合併傳言,但對長視頻未來格局的猜想,並沒有因此停止。
此後不久,愛奇藝便宣佈會員收費漲價,黃金VIP會員的月租費由19.8元上漲至25元,對此,愛奇藝CEO龔宇還表示:“,(漲價前)定價是9年前確定的,但物價和內容成本都在上漲,但9年來會員價一直沒有變動,這不合理。”
一語中的,但卻透露出長視頻商業模式無解的苦澀。
自2015年《盜墓筆記》橫空出世以來,“會員搶先看”成為視頻網站營收的核心發動機,愛奇藝的會員收入佔比也早已超過廣告收入,但即便如此,整個2019年,愛奇藝淨虧損103億元,僅內容成本就高達222億元。
騰訊視頻和愛奇藝的會員數量雙雙破億,但沒有一家視頻網站都跳脱出持續虧損的漩渦。愛奇藝首席內容官王曉暉就曾表示,投資3億的大劇集,全靠用户付費,3000萬人一人10元才能打平。
但現實情況是,幾乎沒有一部劇能支撐3000萬會員拉新。
2017年,愛奇藝一部《延禧攻略》的廣告收入就超過2億元,版權遠銷海外90個國家,最終總收益超過3億元,而本劇製作成本僅3億元,並且還為愛奇藝帶來1200萬新增付費會員。
爆款內容的拉昇效應不可小覷,但製造爆款並沒有方法論,只作為內容播出方的視頻網站也很難建立強品牌效應,這導致的最終結果就是,平台的付費會員往往是脈衝式增長,爆款一出如泉湧,爆款完結如鳥散。
自然而然,會員收入也是入不敷出。
同時,視頻網站曾賴以為系的廣告收入也在遭受衝擊。首先,廣告市場的蛋糕相對穩固,據市監局2019年的最新數據,我國廣告市場總體規模達到8674.28億元,小幅增長8.54%,佔國民生產總值的比重,長期維持在0.8%上下。
其次,B站、小紅書、快抖等新興平台的崛起,在攫取新的用户注意力的同時,又不斷分食有限的廣告市場蛋糕,視頻網站的收入份額勢必會被不斷擠壓。
這也引出了長視頻的致命問題,即用户被分流。
QuestMobile的數據顯示,2018年6月在線視頻的用户使用時長佔比達到9.2%,上年同期為10.9%;而短視頻行業的總使用時長佔比為8.8%,上年同期僅為2%。在2019年3月,短視頻行業的使用時長几乎貢獻了互聯網總使用時長增量的近四成,其用户月使用時長佔比達到36.6%。
B站、視頻號、抖音快手,層出不窮的免費內容正在無情地收割用户注意力,這是對視頻網站存量市場的最大挑戰,即使有爆款內容誕生,但優愛騰也難以保證用户會被持續吸引。
在海外,最大視頻網站奈飛解決此問題的辦法是“片海戰術”:每季度都有爆款商業電影,每年度都會招攬知名導演製作“衝奧”題材電影,各類劇集、電影相互配合,吸引觀眾付費。
但在國內,且不論影視工業體系尚未成熟,在用户正版意識普遍薄弱的土壤下,“片海戰術”意味着視頻網站的成本投入會呈指數級增長,但會員收入卻不會。
顯然,長視頻商業模式已經走到了無解境地。
拉長時間線看,長視頻行業出現接近17年,仍未找到可持續盈利的商業模式;10-15分鐘的中視頻早在2005年前後就已經出現,而以秒計算時長的短視頻首次登場,也可以追溯到八年前。
時代車輪滾滾向前,互聯網技術的飛速發展,促成了不同視頻形態消費習慣的成熟,B站、快抖等平台也得以拾起新的接力棒,在5G時代大幕徐徐拉開時,視頻行業還會有一輪輪的激戰。
2020年,或許只是視頻賽道風起雲湧的序幕之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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