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中超主帥正式加盟曼城!瓜迪奧拉"犯大忌":徒弟變師父

“人生很奇妙。”年輕時曾因踢不上球而當過一段時間壓路工的法國球星裏貝里曾表示,“命運轉變很多時候都是一瞬間的事。”

此話在前青島黃海主帥胡安-馬努埃爾-利略身上得到了應驗。6月5日,率領俱樂部衝超成功的西班牙人因私人原因與中超俱樂部解約。5天后,他得到了瓜迪奧拉的召喚,正式前往英超豪門曼城報道,命運真奇妙!

可事實上,任何的奇妙轉折背後總是默默付出和飽受煎熬之後的水到渠成。儘管沒有顯赫的執教履歷,待過的球隊無外乎薩拉曼卡、皇家奧維耶多、特內里費、阿爾梅里亞這類不被人注意的中下游球隊,但利略是西甲歷史上最年輕的主帥,是瓜迪奧拉的導師,是4-2-3-1戰術的公認發明者。

常年中下游球隊的執教經歷,使得他練就了一手資源搭配的本領。他率領青島黃海衝超成功也在情理之中:“儘管引援政策的限制不能讓我做更多改變,但是年齡不是問題,在於球員場上的表現。”句句説在了點上。

瓜迪奧拉曾評價他,利略最善於在資源有限的情況下,配置出最強戰鬥力。利略則稱瓜迪奧拉,擁有史上最強的戰術大腦。當然這不僅僅只是一波商業互吹,因為兩人在墨西哥有過一段共同的執教經歷——事實上,瓜迪奧拉就是從墨西哥開啓了名帥之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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故事發生在墨西哥錫納羅亞州首府庫利亞坎市,原本一座只是位於墨西哥西北部的港口城市。一部美劇《毒梟》讓這裏遠近聞名。美國政府將此地列為旅行禁地,臭名昭著的拉美大毒梟“矮子”華金-古茲曼便盤踞於此。而這裏,就是瓜迪奧拉執教生涯的起點。

深受美國文化影響,這片區域的主流運動是棒球,緊接着籃球和網球爭奪次席,足球甚至連前3都排不上。2006年1月瓜迪奧拉抵達這裏時,錫那羅亞劍魚隊正在保級區垂死掙扎。幾天後,瓜迪奧拉在這家成立不久的俱樂部度過了自己35週歲生日。

如果僅僅只是尋求職業生涯最後一份大合同,那他顯然來錯了地方,劍魚隊在那時就已窮得開始拖欠工資。再者,他在卡塔爾早已實現財務自由;為榮譽而來?這話就連瓜迪奧拉自己都不信。畢竟在巴薩,他已經贏得了一打獎盃。跟隨西班牙,也拿過奧運金牌。

前往墨西哥,純粹是因為老友胡安-馬努埃爾-利略的召喚——2005年夏天,利略接手劍魚隊正式成為該隊主帥。瓜迪奧拉不會想到,自己不久將在這位老熟人的指導下,開啓一段耀眼的教練生涯。

兩人的初識還要追溯到1998年。當時瓜迪奧拉代表巴薩4-2擊敗利略執教的皇家奧維耶多。“比賽結束後,他敲開我們更衣室的門,對我説,‘我喜歡你的足球打法。也聽説過一些關於你的偉大事蹟,我們能交個朋友嗎?’” 利略有些受寵若驚,“面對瓜迪奧拉這種讓我欽佩的球員,我怎麼可能拒絕?”

“這是我們征戰頂級聯賽的第2年,利略也剛剛上任不久。”劍魚隊創始人胡安-安東尼奧-加西亞回憶道,“那時他告訴我,球隊有很大把握簽下佩普,因為後者剛剛履行完與卡塔爾球隊的合同。佩普當時已經開始從事些教練工作,但他又不想完全放棄踢球,恰巧我們球隊能同時滿足他這兩個願望。”

自1998年那場比賽後,兩人一直保持着密切聯繫。因此説服瓜迪奧拉前往墨西哥,遠比想象中來得順利。在利略慣用的3-4-3陣型中出任後腰,瓜迪奧拉表現出色,還打入過一球。但也為這粒進球付出了慘痛代價——舊傷復發、又添新傷——也讓他在墨西哥的最終出場數停留在10場。“他早就具備教練頭腦。” 利略表示。每天訓練結束後,兩人總會就控球和閲讀比賽展開數小時討論。

墨西哥的生活訓練與瓜迪奧拉之前所經歷過的一切頗有云泥之別。球隊沒有固定訓練場,一般都在當地的水上公園進行訓練,所謂的更衣室也不過是一間由棕櫚葉覆蓋的涼亭。訓練後沖涼也成了一樁難事,不僅因為沒有淋浴設施,更因為水上公園還會因季節變化而關閉。

“瓜迪奧拉領着他有史以來的最低工資。”時任主席加西亞回憶道,“我們沒法給他提供更多,當時劍魚隊正處於破產邊緣,球隊不得不拖欠球員薪水。佩普從未經歷過這些。我們拖欠了所有人的工資,因此他們拒絕在訓練中穿俱樂部官方球衣,以示抗議。出於和隊友間的團結,佩普也加入了這項行動。”

“瓜迪奧拉的偉大之處還在於他能團結更衣室。那時他身上的領導氣質就已十分明顯。他是場上領袖,是球場上的教練,一刻不停地指揮球隊跑位。”加西亞補充道。

儘管在克魯伊夫影響下,彼時的瓜迪奧拉已確立了以控球為基礎的戰術哲學,但原劍魚隊助教勞爾-卡內達堅信,是利略和自己幫助佩普完善了對整體站位、高位防守和攻防一體的理解。

“我們嘗試將球隊打造成一支富有組織和紀律的控球型隊伍。”卡內達説,“因此並不鼓勵球員自由發揮,我們希望所有人都能保持一致。我們踢球思路很清晰,也充分了解自己的小球隊定位,唯有團結才能與傳統豪門對抗。”

瓜迪奧拉總會細緻地研究劍魚隊下一個對手。每次他因傷缺陣,便會和利略一起坐在教練席上,協助後者傳達指令。“如今,許多成名已久的球員會憑人際關係早早拿起教鞭,但佩普意識到那遠遠不夠。”卡內達補充説,“他聰明又謙虛,很快便積累了淵博的足球知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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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為販毒巨頭錫那羅亞集團的大本營,庫利亞坎長期與毒品二字劃上等號。集團頭目“矮子”在當地擁有至少7套住所,每套都與城市下水系統的秘密管道相連接。這位大毒梟先後兩次成功從全國最高戒備等級的監獄中越獄,2017年1月才被重新抓捕歸案,並引渡至美國受審(墨西哥監獄壓根關不住他)。

瓜迪奧拉加盟時,庫利亞坎正處於史上最動盪的年代。加盟後的第2年,墨西哥政府正式向這個橫跨大洲的犯罪集團宣戰。未來十年裏,這場慘烈的戰鬥先後奪去至少20萬人的性命。

“當年,庫利亞坎暴力事件頻發,街道交火時常發生,但他(瓜迪奧拉)從不談論這些,甚至毫無憂慮。” 瓜帥最愛去的一家餐廳老闆笑着回憶,“佩普當時住的房子後面,就是當年‘矮子’的藏身處之一。”起初瓜迪奧拉獨自生活在酒店,不久後他的家人前來與他匯合,自始至終他從未向俱樂部申請過保安。

該賽季結束,劍魚隊位列聯賽第8,這已是其隊史最佳戰績。按常理來説,前8名球隊都有資格進入季後賽,為總冠軍名額全力一搏。但當時的墨西哥聯賽是按照過去3個賽季的平均積分來計算降級名額,劍魚隊就是其中之一。(其實拉美聯賽普遍有類似規定,阿根廷豪門河牀隊就曾因三個賽季平均積分低,於2011賽季慘遭降級)

對瓜迪奧拉而言,以如此方式結束自己光輝的球員生涯,顯然有失體面。“降級來臨前,佩普心裏飽受折磨。”瓜帥當時的好友介紹説,“那是一段艱難的日子,但他最終還是從地獄走向了天堂,不是嗎?誰能想到,他3年後捧起了歐冠獎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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瓜迪奧拉永遠記得利略,認為他是自己成長道路上的“重要人物”:“我對他心懷感激,因為他為人慷慨,將其畢生所學,對我傾囊相授。”

但青出於藍而註定勝於藍,江湖再度相見時,兩人已各為其主。那是2010年11月,兩人在西甲賽場上正面交鋒。瓜帥麾下的巴塞羅那氣吞萬里,輕而易舉地以8-0羞辱了利略執教的阿爾梅里亞。賽後不到2小時,利略黯然宣佈下課。

儘管失利慘痛,但利略堅稱自己毫無怨恨。“我很有幸,曾幫助瓜迪奧拉成長。”他繼續低語道,“對我而言,他就像我的兒子。”

如今,“兒子”幫助下課的利略重新上崗,也算是另一種“反哺”。

利略和瓜迪奧拉的故事告訴我們:善待後浪,因為你永遠不知道哪一天,後浪會反過來幫到你。從中國升班馬失業,轉戰英國豪門再就業,這波操作確實讓人不得不感嘆命運的奇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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