馬刺低谷徘徊，波波維奇雄心何在 歲月如刀，掠過他的髮梢

強勢了一輩子的波波維奇雄心還在嗎？IC Photo

齊魯晚報·齊魯壹點記者 劉瑞平

波波維奇就是為馬刺而生的。

出身空軍的波波維奇向以強硬著稱，在他的帶領下，馬刺隊連續22年闖入季後賽，馬刺隊在他的打造下成為一支人人敬畏的球隊。

但這一紀錄在上個賽季戛然而止。

沒想到的是，波波維奇本賽季又創了一項紀錄，這個紀錄是馬刺隊連續兩個賽季無緣季後賽。北京時間5月20日，馬刺隊翻盤未成，96：100不敵灰熊，連續兩個賽季無緣季後賽，自從球隊1976年進入NBA，他們從來沒有這麼狼狽過。

這是25年來最困難的時候，馬刺隊在低谷徘徊，不見光明，歲月如同一把鈍刀，正在慢慢消磨着波波維奇的雄心，和他的滿頭白髮。

眼見他起高樓

如果沒有波波維奇，馬刺隊不會成為頂級豪門。

説起來，馬刺隊也算是一個異類。

去過聖安東尼奧的人都知道，這個臨近墨西哥的城市，從一誕生就具備強烈的個性。這個城市最古老的建築阿拉莫城堡，就是當年他們對抗墨西哥人的最後據點，在這裏，抵抗者全軍覆沒，但他們的精神鼓舞着得克薩斯人前進的步伐，終於脱離墨西哥獨立建國，並最終以獨立國家的身份加入美國。

走在聖安東尼奧的大街上，美國的星條旗與得克薩斯的孤星旗並排，宣示着他的與眾不同。

馬刺隊同樣與眾不同。

馬刺隊的前身成立於1967年，屬於ABA聯盟，那時候NBA已經成立20年了。1976年，ABA被NBA合併，馬刺隊也成為保持至今的4支原ABA球隊之一，也是戰績最好的一支。

但馬刺隊真正崛起，則是源自波波維奇的一個重要決定。

1996-1997賽季，個性強硬的時任馬刺隊總經理波波維奇，解僱了球隊主帥鮑勃·希爾，親自接手球隊教鞭，開啓了他的執教生涯。

生於1949年的波波維奇，接手球隊時已經47歲，而他的第一個賽季，竟然沒打進季後賽，所以很少有人會想到他日後會成為一個傳奇。

那個賽季，馬刺隊的戰績是20勝62負，希爾贏了3場，波波維奇贏了17場，有人認為是波波維奇故意擺爛，實際上那一年馬刺隊也就是這個水平。

但幸運的是，他在接下來的這個夏天，親自出馬遊説，邀請鄧肯加盟，與羅賓遜組成了威震聯盟的雙塔。

波波維奇執教的第一個賽季就無緣季後賽，但他的堅持和隱忍為馬刺隊贏得了未來的基石，兩大中鋒聯手，開創了一個新的時代。

一個王朝的崛起需要很多條件，馬刺隊恰逢其時。奧拉朱旺正在老去，喬丹的公牛隊分崩離析，馬刺雙塔橫空出世，波波維奇也因此邁入頂尖教練行列。

意氣風發的波波維奇起於微末，在選中鄧肯的當年就重返季後賽，並一直把這個紀錄持續了22年。

眼見他宴賓客

1999年，NBA因為停擺而縮水，但馬刺隊已經顯示了強勁的實力，史上第一次奪得總冠軍，波波維奇的野心卻仍未停止。

手握雙塔的波波維奇，精心搭建着屬於他的王朝。1999年，他在選秀中次輪57順位選中阿根廷人吉諾比利，2001年，他在選秀中首輪28順位選中法國人帕克。

多年之後再回首，這兩個看似漫不經心的選秀，正如波波維奇的風格，於無聲處展現智慧，而他的對手們到最後才發現，終究還是棋差一招。

那正是NBA風雲激盪的年代，喬丹之後羣星璀璨，才華橫溢者數不勝數，直到馬刺隊2003年第二次拿到總冠軍，還是有不少人心中不服。

那也是馬刺隊最好的年華：羅賓遜功成身退，鄧肯如日中天，吉諾比利秀髮飄飄，帕克像小跑車一樣滿場飛奔。

2005年，全新的GDP組合上線，波波維奇憑藉這套並不豪華的陣容，在搶七大戰中擊敗活塞，波波維奇第一次在總決賽中戰勝自己的恩師拉里·布朗。1988年，拉里·布朗入主馬刺，助理教練正是波波維奇，而拉里·布朗沒能完成的夙願，在波波維奇手裏得以實現，波波維奇的江湖地位由此奠定。

2007年NBA總決賽，馬刺隊碰上年輕的詹姆斯領銜的騎士隊，馬刺隊的當家球星變成了帕克，他帶領馬刺隊橫掃對手，有些老邁的鄧肯在賽後摸着詹姆斯的頭説：未來是你的。但詹姆斯可不是輕信的人，在他看來，只要有波波維奇，馬刺隊就是一個可怕的對手。

7年之後，加入熱火的詹姆斯帶領球隊打入總決賽，結果還是碰上了波波維奇帶領的馬刺隊，老化的GDP依然神勇，馬刺隊4：1擊敗熱火，第五次獲得總冠軍，鄧肯依然開玩笑説未來是詹姆斯的，但詹姆斯這次信了，因為那次的FMVP是年輕的倫納德，而波波維奇已經65歲。

眼見他樓塌了

2016年，鄧肯退役，2018年7月，帕克簽約黃蜂，一個月後，吉諾比利退役，馬刺隊賴以立身的GDP組合走向終點，倫納德成為球隊頭號球星，但他與波波維奇的關係不再是如師如父，兩人勢同水火，最終分道揚鑣。

難以想象2018年那個夏天，老爺子經歷了怎樣的煎熬，只知道此時他對球隊的掌控大不如前，儘管馬刺隊還是在那個賽季打入季後賽。成為北美四大聯賽連續執教同一支球隊最長的教練，連續22個賽季進軍季後賽，波波維奇用一種神奇的力量，帶着這支面目全非的球隊艱難前行。

波波維奇明顯蒼老了很多，2019年，當我在上海再一次見到波波維奇，老爺子已經鬚髮皆白，與12年前在克利夫蘭完全不是一個狀態，那時候，他腰桿筆直，聲若洪鐘，詹姆斯在他面前也是畢恭畢敬。

2020年12月30日，詹姆斯36歲生日，湖人隊大戰馬刺，湖人隊121-107獲勝，詹姆斯連續1000場得分上雙，而波波維奇因為對裁判判罰不滿，連吃兩T，老爺子步履蹣跚，黯然離場。

2021年5月20日，NBA附加賽，常規賽排名第十的馬刺隊4分之差不敵排名第九的灰熊，連續兩年無緣季後賽，創造了45年最差紀錄，就在同一天，詹姆斯率領的湖人隊大戰勇士，最後時刻三分球絕殺勇士，進入季後賽。

這一刻，詹姆斯向左，波波維奇向右，波波維奇不再被仰視，詹姆斯有時候也會送波波維奇兩瓶紅酒，但喜歡紅酒的老爺子經常拿這事兒開玩笑：他送我酒，是想加入夢之隊吧？

72歲的波波維奇，已經到了職業生涯的末期，他在2019年被任命為美國國家隊的主教練，帶隊參加2019年的男籃世界盃和2020年的東京奧運會，這個職位，通常被看作是一個獎賞。

可惜的是，2019年世界盃，詹姆斯和大多數NBA巨星都退出了夢之隊，波波維奇帶領一幫三流球星，最終只獲得第七名，最後一場比賽在北京打完，波波維奇對記者滿臉苦笑：你們不説，我都忘記我創了美國隊最差紀錄。

原本詹姆斯答應波波維奇參加東京奧運會的，可東京奧運會推遲，疫情之下，一切又變得未知，強勢了一輩子的老爺子，莫非要遭受一番命運之神的捉弄？

2021年3月27日，波波維奇常規賽獲勝場次達到1300場，在他前面，只有老尼爾森和威爾肯斯，但在這一天，波波維奇倚重的阿爾德里奇與馬刺和平分手，半個月後，阿爾德里奇出人意料地宣佈退役。

短短三年時間，GDP之後，“雙德”再度解體，波波維奇的重建之路，依然遙遙無期。

25年前，當波波維奇接手馬刺隊的時候，他怎麼也沒有想到，有一天他會如此無助。當初球隊再難，還有羅賓遜，還能選鄧肯，但如今，德羅贊合同即將到期，眼下這幾個小將，還不足以撐起球隊，倔強的老爺子又不願擺爛混個狀元籤，在巨頭扎堆的當下，馬刺隊將如何突圍？

自從馬刺隊進入NBA，一共6次未能進入季後賽，波波維奇一個人就佔了3次，而且還創紀錄地連續兩次，雖然他為馬刺隊帶來了5座冠軍獎盃，但心高氣傲的波波維奇，是否會選擇繼續堅守？

歲月像一把刀，稀疏了波波維奇的白髮，也消磨着波波維奇的雄心，如果有一天他轉身而去，那一定是他厭倦了球場紛爭，看淡了塵世繁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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