翟大輝在進行風箏衝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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風箏衝浪從引入到推廣,十幾年間積累了一批擁躉。融合多種運動元素,馳騁於海天之間,滑行、跳躍、翻轉,炫酷又浪漫。對愛好者來説,風箏衝浪別有一番樂趣。
守在海邊大半天,理想的風還沒來,但户外運動玩家阿光並不急。對他而言,“等風”和“追風”是常態。“想在海上‘衝’起來,高手練動作,新手學上板,一切以好風為前提。”
“起風了!”海灘上一片歡呼。阿光夾着衝浪板,手握操作杆,控制着由4條十幾米繩子連接的充氣風箏。下水、穿板、滑行、轉彎、跳躍……馳騁於海天之間,宛若一隻自由翱翔的海鳥。
這項炫酷又浪漫的近岸水上運動被稱為“風箏衝浪”,在國內風行十幾年,逐漸積累了一批擁躉。
融合多種運動元素
風箏與衝浪,原本有着“飛鳥和魚”的距離。上世紀90年代,國外一個痴迷快艇滑水的小夥子突發奇想,嘗試用大型風箏牽引衝浪板在水面滑行。經過不同國家愛好者的鑽研改進,融合多種運動元素的風箏衝浪由此誕生,很快風靡全球。
在中國風箏帆板隊主教練翟大輝的記憶中,自己是在2007年到廈門旅行時,第一次看到有人玩風箏衝浪,以前練過帆板的他產生了濃厚興趣,便專程赴越南學習,並考取了國際認證的教練資格。“這項運動適合海濱城市開展,裝備費用、器材運輸成本都不高,對體能和年紀也沒太多限制。”翟大輝説。
回國後,翟大輝考察一圈,在廈門開辦國內首個符合國際規範的風箏衝浪俱樂部,“一般人接受培訓三五天,就能入門了。”那之後,廈門環島路上經常看到年輕人騎着自行車、摩托車載着風箏板去衝浪。每到週末,還有一些外地愛好者專門“打飛的”來切磋。
與傳統的衝浪、滑水相比,風箏衝浪的包容度更高,只要有最低風力保障,在湖泊、河道甚至雪地都能體驗,普通愛好者的滑行速度能達到30公里/小時。水平高的玩家,可以藉助風力,挑戰大跳、翻滾等高難度動作。剛入門的新手在近岸滑行也沒有太大風險。
沒風時在海邊等風,享受陽光沙灘;風起時架起風箏,追風逐浪而行。腳下是清澈的海水、翻滾的浪花,身邊偶爾還有飛魚相伴。對愛好者來説,風箏衝浪別有一番樂趣。
“責任”則是風箏衝浪的另一面。翟大輝以前在廈門搞培訓時,海邊漲潮偶爾會遇到溺水人。只要聽見有人呼救,他和小夥伴們瞬間切換成“海上救生員”,操縱風箏快速滑行到遇險者身邊,用衝浪板把人拖回岸邊。“在海上,我們不僅享受運動,還能幫助他人。”
加速走進大眾視野
翟大輝是國內最早持證的國際教練之一,曾躋身全國風箏衝浪錦標賽前三名。“我們早期這批愛好者大多三四十歲開始練,在國內成績還不錯,但放到國際上很難跟高水平職業選手抗衡。”從2009年開始,亞洲風箏衝浪職業巡迴賽每年將一站比賽放到中國舉辦,翟大輝的“風箏衝浪聯盟”也派出越來越多年輕教練去歷練。
“風箏衝浪比賽分為競速類和花式類。競速類比賽距離海岸較遠,世界頂尖選手能達到70—80公里的時速。更具觀賞性的是花式類比賽,比的是誰動作更漂亮,看起來猶如海浪中的體操,非常有視覺衝擊力。”翟大輝説,2012年福建平潭舉辦的一次風箏衝浪比賽,有5萬多名觀眾湧向沙灘觀賽。
辦賽一時熱鬧,但賽後歸於平靜,大多時候風箏衝浪還拘囿於小圈子“自娛自樂”。業內人士越發感到,這個項目要保持生命力,必須“兩條腿走路”:既需要商業推廣、大眾參與,也亟待專業競技和人才的支撐。
在山東濰坊、福建平潭,體校成為風箏衝浪新的人才庫,俱樂部開始跨項目選拔專業運動員。“起步時很艱難,大家就靠熱情一直堅持。”令翟大輝欣慰的是,那兩三年國內選手的成績上升很快,女子選手甚至衝到過世界第一。
近年來,各類時尚運動加速走進大眾視野。幾年間,海南、廈門等地的風箏衝浪俱樂部增至十幾家,國內持證教練有百餘人,接受過培訓課程的愛好者達上萬人。
項目推廣迎來契機
在業內人士看來,風箏衝浪有着很大的發展潛力。2017年,風箏衝浪成為2018年布宜諾斯艾利斯青奧會正式比賽項目,轉年又入圍2024年巴黎奧運會比賽項目。中國帆船帆板運動協會與濰坊簽訂合作協議,以濰坊藍色暢想風箏衝浪俱樂部為班底,共建國家隊。
“風箏衝浪同時具備航海運動與航空運動的特點,還兼具滑板與衝浪的跨界元素,進入奧運大家庭符合國際奧委會追求時尚、吸引年輕人的改革趨勢。”從業餘玩家到俱樂部創辦者,再到國家隊主教練,翟大輝的身份轉變折射出風箏衝浪的推廣歷程。“如今,廣西、上海、福建、四川等地都有了專業運動隊。”
成為奧運會比賽項目,為風箏衝浪的推廣帶來新的機遇。目前,國內長期參與這項運動的愛好者有數千人。
“真正喜歡風箏衝浪的人,不是拍幾張照片在朋友圈炫耀,而是將此作為一種生活方式。”阿光特別提醒初學者,充氣風箏飛起來力量驚人,最大風險來自捉摸不定的風向,一定要接受正規訓練,避免操作不當造成危險。“投入精力與熱愛,享受這個過程,風箏衝浪將帶給你不一樣的體驗。”
《 人民日報 》( 2020年11月06日 15 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