鷹擊郎將張季張季珣(約590~約618),隋朝忠臣。京兆(今陝西西安)人。隋煬帝時任鷹擊郎將。他秉承父風,具有忠貞的節操,面對李密大兵圍困,始終不肯屈服投降,被俘後堅持不給李密下跪,終被殺害。張家一門忠烈,張季珣的兄弟皆為國難而死,受到時人稱讚。
張季珣的父親張祥,北周時任丞相參軍事。開皇年間(581~600),他多次升遷,官至幷州司馬。仁壽末年(604),漢王楊諒興兵造反,派他的將帥劉建侵佔燕、趙等地。到了井陘(今屬河北),張祥率兵抗擊守衞,劉建攻城,又縱火焚燒外城。
井陘城的旁邊有西王母廟,張祥見百姓驚慌害怕,便登上城門望着西王母廟拜了兩拜,號啕大哭説道:“百姓有什麼罪,招致這樣的焚燒!神明如果有靈,請降雨救助百姓。
他的話剛説完,廟上烏雲驟起,一會兒下起大雨,大火熄滅。當時的人都很迷信,認為這是張祥的至誠感動了神靈。於是,士兵都被張祥的至誠感動,沒有不努力效命的。
城被圍攻一個多月,李雄的援軍趕到,叛軍退走。張祥憑軍功拜任開府,歷任汝州刺史、靈武太守,入朝任都水監,死於官任。
張季珣深受其父影響,從小豪爽,有着遠大的志向和賢貞的節操。大業十二年(616),他擔任鷹擊郎將。他的官署依傍箕山(在今山西太谷東北)為天險,和洛口倉(在今河南鞏縣東)相接。李密、翟讓率領瓦崗寨義軍攻陷貯糧之城,派人去説降他。
張季珣用盡罵人之能事大罵李密,李密大怒,派兵攻打他,但連續多次交戰也不能取勝。當時李密兵眾數十萬在他的城下,張季珣四面隔絕,他所率領的士兵不超過幾百人,但他毫不畏懼,操守更為堅定,下定必死的決心。
堅守三年,城內軍資耗盡,連柴草都打不到了,便拆掉房子做飯,人們都居住在山洞裏,張季珣巡視慰問,士卒沒有一個離心背叛的。
等糧食吃完,士卒體弱多病不能抵抗,於是城被攻陷。張季珣坐在廳堂,神色自如。眾義軍拖着張季珣來到李密面前,命令他給李密下跪。張季珣説:“我雖然是敗軍的將領,仍是天子手下的猛臣,哪能向叛賊下跪呢!李密認為他有氣節而釋放了他。翟讓向他索要金子沒有得到,遂殺掉他,時年僅二十八歲。
張季珣的大弟弟張仲琰,大業末擔任上洛令。等到義兵興起,率官員、百姓守城,部下殺害了他而歸附義兵。張季的小弟弟張琮,擔任千牛左右,宇文化及在江都叛亂時遇害。張季珣家一門忠烈,兄弟都死於國難,時人都對此稱讚不已。
檢校太府卿崔弘度崔弘度(?~605),隋朝酷吏。字摩訶衍,博陵安平(今河北安平)人。祖父崔楷,任北魏司空;父親崔説,任北周敷州刺史。崔弘度在北周時,歷任大都督、上開府、上大將軍、上柱國等。
一、嚴厲殘酷 多有戰功崔弘度體力過人,身材魁梧,長滿鬍鬚的臉相當奇偉,性格嚴厲殘酷。他十七歲時,北周大冢宰宇文護用為親信。不久授任都督,多次升遷至大都督。
當時,宇文護的兒子中山公宇文訓是蒲州刺史,他見崔弘度是一名壯士,便讓他隨從侍衞。崔弘度曾經同宇文訓登樓,到達上層,距地有四五丈,低頭看地面,宇文訓説:“真可怕。”崔弘度説:“這有什麼可怕的!”忽然跳下,毫無損傷。宇文訓見他動作敏捷,認為他很奇特。
後來,崔弘度以戰功授任儀同。隨從北周武帝滅掉北齊,升上開府,封爵鄴縣公,賞賜三千段帛,三千石谷麥,上百個奴婢,各種牲畜以千計算。不久,他又隨從汝南公宇文神舉在范陽擊敗盧昌期。
北周宣帝繼位,崔弘度隨從鄖國公韋孝寬經營治理淮河以南。司水賀婁子幹到肥水(在今安徽合肥境),陳朝將領潘琛率領幾千士兵來抵抗,隔着水佈陣。
宇文忻派崔弘度告訴他禍福的道理,勸他早日投降。潘琛受到觸動,等到晚上便逃跑了。接着周軍進攻壽陽,降服陳朝守將吳文立,崔弘度功勞最大。累功升為上大將軍,承襲父爵安平縣公。
北周大象二年(580),楊堅做大丞相,專斷國事,相州總管尉遲迥興兵作亂,任崔弘度作為軍總管,隨從韋孝寬討伐他。崔弘度招募長安幾百名勇猛之士做別動隊,一經與敵人交戰,敵人無不潰散。
崔弘度的妹妹原先嫁給尉遲迥的兒子做妻子,等到攻破鄴城(今河北臨漳),尉遲迥窘迫之下登樓,崔弘度徑直跑上甬道追趕他。尉遲迥彎弓要射崔弘度,崔弘度脱下頭盔對尉遲迥説:“你不認識我嗎?今天我們都是為了國事,不能顧私情。
我以親戚之情,嚴防亂兵侮辱你。情況到了這種地步,你應早為自身考慮,你還等待什麼呢?”尉遲迥把弓丟在地下,極力咒罵楊堅一頓,然後自殺。崔弘度看着弟弟崔弘昇説:“你可以砍下尉遲迥的頭。”崔弘昇便砍了尉遲迥的頭。
此戰後,崔弘度升任上柱國。當時行軍總管照慣例應封國公,崔弘度沒有及時殺尉遲迥,致使許多人彈劾他,因此降了一級爵,成了武鄉郡公。
二、吏民喪膽 弘度憂死隋開皇初年(581),突厥進犯,崔弘度以行軍總管的身份出兵原州抵抗。突厥退兵,崔弘度進兵駐紮靈武(治今寧夏靈武西南)。征戰一個多月而回,授任華州刺史。崔弘度進獻他的妹妹做秦王楊俊的妃子,他得以改任襄州總管。
崔弘度一向自視顯貴,對待下屬嚴厲,動輒責打,吏民喪膽,一聽到他的聲音,無不發抖。他所到之處,令行禁止,盜賊絕跡。梁王蕭琮來朝見,隋文帝楊堅任崔弘度做江陵總管,鎮守荊州(今屬湖北)。
崔弘度還沒到任,蕭琮叔父蕭巖便聚集當地居民叛亂,崔弘度追趕不及。陳人害怕崔弘度,也不敢窺伺荊州。在隋平定陳朝的戰役中,崔弘度以行軍總管的身份隨從秦王楊俊出兵襄陽道。到陳朝被平定,賞賜他五千段帛。
江南士人高智慧等人作亂,崔弘度又以行軍總管的身份出兵泉門道,隸屬於上柱國楊素。崔弘度同楊素相比,官品雖一樣,年齡卻比楊素大,楊素常常恭敬相待。
此時他隸屬於楊素,心中很不平,因此對於楊素的話,他大多不聽,楊素也寬容他。等到班師回朝,崔弘度檢校原州事,仍然兼任行軍總管來防備胡人,無所俘獲而回。隋文帝非常尊敬他,又讓他弟弟崔弘昇的女兒做河南王楊昭的妃子。
仁壽年間(601~604),崔弘度任檢校太府卿。崔弘度自以為一家之中有兩個王妃,從不屈服於別人,常常告誡部下説:“做人應當誠實,不能欺騙別人。”大家都説:“是。”
後來有一次吃鱉,侍候的人有八九個,崔弘度逐個問他們説:“鱉的味道美嗎?”人們害怕他,都説:“鱉的味道美。”崔弘度大罵説:“奴才怎麼敢欺騙我?你們根本還沒吃鱉,怎麼知道它的味道美?”把他們各打了八十棍。
此後,府中部下百工見到他的人,沒有誰不流汗,再不敢隱瞞。當時有個叫屈突蓋的武候驃騎,也嚴厲苛刻,長安人針對他們説:“寧飲三升醋不見崔弘度。寧食三升艾,不逢屈突蓋。
崔弘度治家也像在官府一樣,即使對那些年長的子侄,也時常實行棍罰,家風嚴肅,被當時人所稱讚。沒多久,秦王妃子因犯罪被殺,河南王妃子也因犯罪罷免廢黜。崔弘度憂慮氣憤,以病為藉口辭官在家,各位弟弟也同他分家,崔弘度更加不得志。
隋煬帝即位後,於大業元年(605),立河南王楊昭做太子,準備再立崔妃,派遣使者去崔弘度宅第宣佈聖旨。使者到崔弘昇家去宣旨,崔弘度不知道這件事。使者返回,煬帝説:“弘度有什麼話?”使者説:“弘度聲稱有病不能起來。”煬帝默默無語,這件事最終擱置。崔弘度憂慮氣憤,沒多久便死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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