努爾哈赤啓用的第一位漢人竟然是搶來的
努爾哈赤的政權是少數民族民族女真族建立的,因而女真族人在這個政權中的地位是最高貴的,漢人卻處在這個政權的底部。在起兵初期,正是以努爾哈赤為首的女真族人聯合起來,開啓了滿清時代的開始。當這個開端取得一定成就時,也就是努爾哈赤在佛阿拉稱王時,掠奪了一個漢人,此人被努爾哈赤委以重任,成為努爾哈赤建功立業的功臣,但他似乎又是一位罪人,歷史就是這樣讓人琢磨不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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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個人是誰呢?此人名叫龔正陸。為什麼説他是罪人呢,就是因為在滿清所有的正史中沒有他的記載,這説明他一定獲罪於努爾哈赤,又是一漢人,因而沒有載入史冊。
好在還有朝鮮史料,我們來看《李朝宣祖實錄》對龔正陸記載。“浙江紹興府會稽縣人龔正六,年少客於遼東,被搶在其處,有子姓羣妾,家產致萬金。老乙可赤號為師傅,方教老乙可赤兒子書,而老乙可赤極其厚待。虜中識字者,只有此人,而文理未盡通矣。”
“有漢人龔正陸者,擄在其中,稍解文字。因虜中無解文之人,凡幹文書,皆出於此人之手。”
“文學外郎則以唐人,投屬虜地,幾至三十餘年。”
“俺有一子,尚在浙江,而若率來,則欲欲以此 金 帛給遺。”“爾若盡告賊情,而無誤大事,則我當招爾子,使得相見。”此為明人楊大朝到建州訪問與龔正陸的對話。
“凡幹機密,有胡人在傍,不可盡説,四五月間小的親到滿浦,明白稟上老爺。”此為明人餘希元到建州訪問與龔正陸對話,但餘希元沒有等到密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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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們再來看一下朝鮮人申忠一訪問建州後寫的《建州紀程圖記》的記載。“十二 月二十八日未時,行抵奴酋家,直到其木 柵內所謂客廳。馬臣、佟羊才、歪乃等 來見臣,以奴酋言傳於臣曰:‘崎嶇遠路,跋涉勞苦。厚意良度,多謝不已。’……遂出貼遞與以送。少頃,奴酋出中門外,請臣相見。”
“歪乃本上國(明朝)人,來於奴酋處,掌文書雲,而文理不通。此人之外,更無解文者,且無學習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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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以上記載來看,大體龔正陸的信息是有了。“陸”在此處應通“六”,他是浙江紹興府會稽人,大明子民。“年少客於遼東……有子姓羣妾。”這説明他到遼東大概在18-20歲之間,從行為上看在遼東應為經商或訪友,有羣妾説明經商的可能性大。當朝鮮人河世國訪問建州時知龔正陸“幾至三十餘年”,此年為一五九五年(萬曆二十三年),那麼他一五六五年(嘉靖四十四年)前後被女真人所搶,而此時努爾哈赤僅7歲左右,説明搶他的人為努爾哈赤的父親塔克世,因而才有了成為努爾哈赤的老師。從申忠一訪問建州求見努爾哈赤,先見到的有龔正陸(也就是文中提到了歪乃,申忠一對龔正陸的稱呼。)來看,他已經成為努爾哈赤集團的一位漢人管理者,從而成為努爾哈赤兒子的老師,應該還是努爾哈赤的秘書。到了一六零零年(萬曆二十八年)以後,朝鮮史料沒有了龔正陸的記載,説明其應死於一六零零年後,死時大概在55歲到60歲之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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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們再分析一下龔正陸為何被搶和為努爾哈赤的崛起作出哪些貢獻。關於被搶,我認為努爾哈赤的父輩是依附於明朝,要和明朝打交道都迫切需要一位通女真語的漢人知識分子,這樣可以很好的與明朝建立政治、經濟等關係,龔正陸作為一名在遼東商人應該具備了此條件。塔克世也希望自己能夠子孫具備此能力,因而成為了努爾哈赤的老師。
從以上來看,龔正陸應該是一直伴隨努爾哈赤左右,從起兵到一六零零年間,我分析為努爾哈赤作出如下貢獻。
第一,讓努爾哈赤從小掌握了漢文化,這使努爾哈赤具備了其他女真人沒有的政治、軍事才能,也獲得了儒家思想的薰陶。
第二,他掌管努爾哈赤的對明對朝的外交,很好的處理了努爾哈赤與明朝的關係,為努爾哈赤統一女真作好了政治鋪墊。
第三,他應該讓努爾哈赤迅速的的掌握了明朝冶煉、種植等技術,為努爾哈赤經濟發展作出貢獻。
第四,他作為努爾哈赤兒子們的老師,為努爾哈赤培養了一代接班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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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為努爾哈赤的老師,又為努爾哈赤作出如此多的貢獻,確未被載入史冊,是何原因?
一種解釋認為,龔正陸在見到明人楊大朝時想讓其把兒子找到,明人餘希元想利用這一點讓龔正陸作為間諜為明朝服務,龔正陸雖然沒做,可努爾哈赤認為他通敵而處死他。這一解釋如成立,我認為極有可能是明人認為不為我所用也不能為他人所用,因而向努爾哈赤告發,使得龔正陸被處死
我認為還有兩種可能,第一種,龔正陸晚年思子心切,想要回到故里,但其掌握大量努爾哈赤政權的秘密,努爾哈赤不得以將其處死。第二種,努爾哈赤的政治思想大多來自龔正陸,到一六零零年努爾哈赤已經學成,而龔正陸進入晚年而無用,努爾哈赤找個理由處死龔正陸,把政治功績歸於自己頭上。
總言之,龔正陸作為漢人在明朝是個不起眼的任務,當到了努爾哈赤家族卻成為舉足輕重的人物,遂未載入史冊,也應千古流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