寫詩是個技術活兒,所以詩人們拼的不是數量,而是質量。乾隆帝一生寫了4萬多首詩,也沒混上個“大詩人”的頭銜。但有些人一生只有一首詩存世,卻成了享譽文壇的詩人,比如本期要和大家的説才女蘇蕙。
一:蘇蕙是何許人也?
蘇蕙,東晉武陽人,是陳留縣令蘇道質的第3個女兒,妥妥的一名大家閨秀。她3歲開始學寫字,5歲學寫詩,9歲學繡花,在當時就是樣樣精通的才女,自然也是父母的掌上明珠。長大後,來蘇府提親的人踏破門檻,最後她嫁給了秦州刺史竇滔。
説起來,這個竇滔也算是人才。蘇蕙16歲時,與父親出遊,看見一位少年彎弓射箭,箭不虛發。蘇蕙當下心生愛慕,上前攀談,這名少年就是竇滔。在公元374年,他們結為夫妻。
二:感情出現危機
婚後,夫妻本來感情挺好,但是後來竇滔因不服從軍令被貶至甘肅。在甘肅,竇滔認識了能歌善舞的伶人趙陽台。蘇蕙畢竟是才女,自然容不得這樣的事,於是兩個女人半台戲,就鬥了起來。宅斗的結果就是,竇滔越來越看不順眼蘇蕙。
後來,竇滔又被重用,要從甘肅前往襄陽。蘇蕙自然為丈夫開心,可是當她得知竇滔要把趙陽台也一起帶到襄陽去後,十分惱怒。於是,就上演了“有她沒我”的戲碼。結果是,竇滔帶走了趙陽台,卻把蘇蕙送回了老家。隨後,竇滔甚至與蘇蕙斷了聯繫,很顯然這是打算從此不往來了。
三:《璇璣圖》問世了
夫妻就是這樣,往往是分開了才能念起對方的好來。蘇蕙回到老家,想起從前的點點滴滴,心中十分懊惱。她把種種相思都寫進了詩裏,一共寫下了幾百首詩詞作品。
作品寫好後,蘇蕙突發奇想,便想到把之前寫的這些詩作,全部匯聚成一首,寄給丈夫,哄他開心,也緩合他們的關係。可是這該如何操作呢?蘇蕙想到了織錦繡。
她把這幾百篇詩,通過獨特的編排方式,繡在了一個八寸的錦緞上,這就是《璇璣圖》。8寸,也就是我們現在的20多釐米。就在這邊長20多釐米的正方形錦緞上,蘇蕙一共繡了840字。這些字縱橫都是29個,看起來只是隨意的羅列,但讀起來就會發現它的精妙。因為它不管是縱讀、橫讀、斜讀、正讀、反讀,都可以成一首詩,甚至就連退一個字,迭一個字,也可以成詩。
當時這首長詩問世後,幾乎沒有人能搞清楚她到底寫了什麼?但蘇蕙卻表示,這首詩有人能讀。於是她便派人送給了丈夫,竇滔一看當即決定把伶人趙陽台送回甘肅,派華美的禮車把蘇蕙接到了身邊,從此夫妻便和睦了。
四:武則天為詩作序,學者苦研一生
憑着《璇璣圖》,蘇蕙收穫了美滿的愛情,但這首長詩,卻為難了後世千年。因為,大家根本不知道如何解開它,只能爭相抄寫它。
此詩傳到唐朝後,武則天讀完愛不釋手,專門為它寫了序言,這也讓蘇蕙在唐代非常有名氣。此後,到了宋、元、明、清,研究《璇璣圖》的人就更多了。甚至有人苦苦研究了一生,比如明代學者康萬民。康萬民苦研一生,終於找到了屬於自己的讀法,這也是目前最被接受的讀法。他把《璇璣圖》分成5色,按正、反、斜等12種讀法,一共讀出了4206首詩。這些詩中,包括五言、六言、七言詩。康萬民把 4206首詩,都抄寫了下來,每一首都頗有水平。
五:蘇軾也費力模仿,卻超越不了
這樣一首好詩,自然會被模仿。事實上,這首詩説到底,也就是一首多環“迴文詩”。於是眾多文人便開始模仿起這首詩來了,可惜,他們寫出的都只能正讀、反讀,要做到斜讀、跳讀太難了。
若説真的模仿得有點水準的,還要數蘇軾的一首菱形迴環詩。至少蘇軾這詩可正讀、反讀,也可橫讀、縱讀,不過此詩最多也只解讀出了七八十首而已,與《璇璣圖》還是相差甚遠。就這樣,《璇璣圖》一直被模仿,卻至今無人超越。
小結:
若説蘇蕙真的比蘇軾有才,筆者確實是不信的,但為什麼她能寫出連蘇軾也仿不了、令眾多文人墨客歎為觀止的千古奇詩呢?原因或許不過就是兩個字:情真。蘇蕙繡寫此詩,共花了幾個月的時間,那些個相思的日夜裏,她為哄丈夫回頭,絞盡腦汁,才抒寫了這段屬於自己的傳奇。愛情會讓普通人變成詩人,更會讓普通詩人變成天才詩人。《璇璣圖》問世已超過1500多年,專家們還在研究它。在筆者看來,這840餘字,繡的不過就是一個“痴”字!大家覺得呢?歡迎討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