絲路石窟 王母宮
尋古蹟的蓮蓮
穿越河西走廊,
直到古代中國的政治文化中心關中平原和河洛平原。
涇川,是抵達長安前最後一個大站,
僧人進入長安之前,或前往西域途中,
都要在此長時間駐留。
他們開鑿石窟,興建廟宇,供奉舍利,
讓這裏成為隴東,乃至整個西北的佛教重鎮。
於是,陸上絲綢之路興盛的時代,
甘肅東西兩端出現了遙相呼應的兩座佛教藝術名城,
一座是西出陽關的敦煌,一座是東望長安的涇川。
還記得從蘭州出發,坐在夕發朝至的火車上,迎着清晨的薄霧,看廣袤的西北大地地平線與天際交接處,蒼穹已被霞光渲染成燃燒般的紅色,涇川,迎接我的是一幅寬廣的畫面。
從火車站步行前往大雲寺,時間尚早,景區沒有開門,獨自在門口等候。
時光穿越回公元690年9月9日,67歲的武則天登基,在男尊女卑的時代裏,武則天稱帝受到各方面的反對和阻撓。武則天對以女性經變故事為主題的《大雲經》很崇敬,於同年7月將其頒行天下。
公元690年10月,武則天又敕令兩京、各州都建一座大雲寺,珍藏《大雲經》,並總遣千名僧人,到各地講解《大雲經》。涇州大雲寺選在在大興國寺遺址上建塔立寺,動工之際,發現了隋代供養的舍利。
女皇敕建大雲寺之舉恰與佛祖舍利相遇,被認為是大吉大利的巧合,於是請金銀器製作大師,選寶石珍珠,做成銅、銀、金棺槨,以琉璃瓶盛裝14粒佛骨舍利,配以石函,鐫刻清楚朝代地點數量,入磚築地宮,建塔立寺。
時光荏苒,朝代更替,昔日大雲寺地上高聳的塔寺早已歷史的風雨中消逝了,但隋唐兩代修築的佛塔地宮遺址還在,美輪美奐的金銀棺槨和至尊至貴的佛祖骨舍利還在,特別是大量歷史書中都對大雲寺有詳細記載。只可惜地宮出土的寶物禁止拍照,大雲寺裏的照片我所拍不多。
十九世紀末,敦煌藏經洞的藝術寶藏被世人所發現,敦煌學由此誕生。崆峒大地的涇川,卻隨着古道駝鈴的遠去而沉寂下來。
1964年大雲寺佛骨舍利的出土,讓這個絲路東端的佛教名城開始為世人所矚目。
涇川,它處在中外陸路交通的絲綢之路接近長安的終端,這條路線是商業通道,也是外交使者通道。同時也是佛教和文化交流的通道。
沿着涇河向南走,河岸羣山間,傳説中西王母的降生地回山腳下,就是王母宮石窟所在地。
關於西王母其人,我國古籍多有記載,把她説成是上古時代的一位神女,能知天下大事,擅長生不老之術,主司災厲五刑殘殺之氣,因為居住在中國的西方,故有“西王母”之稱。還説她體形雖然像人,但卻長着虎齒豹尾,蓬髮戴勝,能歌善舞,是個“理天事一半”的聖母。有些史料還載,她愛好和平,很早以前就與中原交往密切,黃帝經崆峒出兵中原伐惡時,她曾派其部眾,協助黃帝平息了蚩尤之暴;舜帝在位時,她命使者往獻白玉環,復獻白玉官,往來不絕,和睦友好。
而如今被稱為王母宮石窟的國保級石窟,
與西王母本人並沒有太大的關係,
有記載《涇川志》中稱此窟為“大佛洞”,
是北魏時期創建的一座中心塔柱式佛教石窟,
窟內為佛教造像。
或許因為與王母宮相伴,
後人把這裏命名為“王母宮石窟”。
王母宮石窟依山開鑿,長方形洞窟,形若“凹”字。
窟內造像分三層,中有方體塔柱,直連窟頂,
中心柱及三面窟壁均有石雕佛像,
有千佛、力士、菩薩以及馱寶塔的白象,
尤以馱寶塔白象為珍貴的石窟藝術精品。
窟頂部建造物脱落幾盡,
現存造像百餘尊,
主佛像居中,其他依次排列兩旁,
形制與造像風格約在北魏太和末或景明初。
窟外是清代重修的依山樓閣,
王母宮石窟無疑是古絲綢之路上的名窟之一。
大魏南石窟寺碑記,
就在王母宮石窟大佛殿旁邊的院子裏。
歷史的真相隱隱約約銘記在這段記錄裏,
北魏後期,關隴一帶農民起義頻頻發生。
北魏永平二年正月,
涇州沙門劉慧汪聚眾造反,起義規模很大,
震撼了北魏王朝,
率部鎮壓這次起義的正是戰功顯赫的奚康生。
平叛以後,奚康生擔任了三年的涇州刺史,
在這短短的三年時間裏,
他幾乎動用了全涇州的人力和財力,
經過千百名能工巧匠窮年累月的勞動,
終於造就了南、北石窟寺這兩座佛教藝術的殿堂。
土黃色是這裏最主要的色調,
涇河、山崖、洞窟、泥塑,
從大雲寺到王母宮,
從王母宮到南石窟寺,
從南石窟寺到丈八寺,
從丈八寺到羅漢洞……
千百萬年的風瀝雨洗,
涇川路上,
始終傳承着先人們頂禮膜拜的圖騰。
輕煙繚繞的過往,散了縱橫的牽絆,
聽絃斷,斷那三千痴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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